盧思雅個子也高的,但比李穆還要矮大半個頭,材也是瘦瘦小小的,沒看出來發力這麽強。黑發姐在棺木附近看看,甚至還出食指從棺木部刮下一點什麽東西,又把食指進裏嚐了嚐。
“這是一個古墓!”盧思雅說,“你不用擔心。”
“那個,那個……”李穆看著盧思雅的手指,覺得很是惡心。
“你放心好了,這個棺材沒有放過死人。”盧思雅拿起棺材旁邊那塊石碑說,“這個棺材是用來放這塊石碑的。這是冠塚的一種,因為不能用下葬,所以用了這一塊石碑代替。”
李穆這才鬆了一口氣,“原來這是石碑啊,我還以為是墓碑呢。”墓碑好像也是石碑吧……算了,不管這個了,“這個是什麽時候的古墓?”
“大概是明朝中期的吧。”盧思雅說,“沒什麽價值的民間墓葬,棺材是雜木造的,石碑也是很普通的山石,字寫得不怎麽樣。沒有其他的陪葬品,墓本隻是一個小土包,連三合土都沒有。”
“那就好。”李穆又鬆了一口氣,“那我讓人把這個沒什麽價值的民間墓葬鏟掉吧。”
“不不不!”盧思雅連忙阻止了李穆說,“但這的確是一個明朝的墓啊。”
“那又怎麽樣呢?”李穆問。他家裏明朝的東西多了去了,因為李富貴有錢之後也學著別人風雅,買了不古董,其中明朝的占了一半有多。不過李穆知道,後來李富貴公司要籌錢的時候,把那些古董抵押的抵押,賣掉的賣掉,其中大約三分之二被鑒定出來是假貨。這個比例真的是太高了,所以李富貴以後就一件古董都沒買過了,還嚴令李穆也不準買。
“李公子,你知道我們做這一行的,是怎麽賺錢的嗎?”盧思雅出一微笑。
“嗯……不是去找那個目標,然後挖地道去目標那裏,把裏麵的東西拿出來賣掉嗎?”李穆問。盜墓的一般都是這麽幹的吧?盜墓是違法活,危險很大。盧思雅長這麽漂亮,去幹明星模特什麽的不好嗎?
“這太危險了,條子查得厲害,同夥啊買家啊都琢磨著怎麽殺人滅口,而且多數賺不到什麽錢。萬一挖到了什麽厲害家夥,那就更慘了。”盧思雅說,“我們現在的主要業務是去訂製一些假古董,然後找一個沒什麽人注意的普通古墓,宣布從這個古墓裏麵挖到了什麽什麽東西,然後把那些假古董賣出去。”
“原來如此。”李穆說,“沒危險,賺得多。”果然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啊。
“是啊。”盧思雅說,“買我們東西的人就是想買贓。騙這些人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不過呢,現在的古墓也不好找,正好你這裏有一個古墓,我想著租幾天用用。”
“好啊,沒問題,租金多?”李穆問。
“我們一般是分的。”盧思雅說,“既然是第一次合作,那麽就先小人後君子,五五分吧。你也知道這種生意,能賺多錢可是很難說的,從幾萬到幾百萬都有可能。”
“五五?”李穆一聽就覺得不靠譜,一個古墓而已,出租幾天坐著不毫無風險就能拿到幾萬塊?他可不信天上掉餡餅這種好事會發生在自己上……除了章魚外星人以外。“我什麽都不用做就能分錢?”
“當然不是了,”盧思雅說,“賣假古董,最重要的就是故事,人總是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事。客戶不相信你的故事,大開門的真貨也賣不出去。客戶相信了你的故事,假貨也能賣個高價。我這樣在古董行業廝混了十幾年的人,說出去的故事沒有人會相信的。隻有李公子你這樣的行外人,說出來的故事才真實,才會有人相信。”
在行廝混了十幾年?這個盧思雅看起來也不過時二十五六歲,那豈不是七八歲就開始了?或者其實已經三四十歲了?“你的意思是要讓我出來賣?”李穆話剛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說錯了話。
“是啊。”偏偏盧思雅一點也不給李穆改口的機會,立即就接口,“你的故事很好,一個開辦養豬場的商人,無意中挖到了一個有很多古董的古墓。因為不懂其中的價值,所以把古董便宜賣出去。”
這個毫無疑問是違法活,要是利潤有幾千萬的話,說不定李穆會考慮一下,利潤隻有幾萬到幾十萬的話,李穆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還是算了吧。”李穆說,“要是買家回去發現是假貨,回來找我算賬怎麽辦?”
“這個你就放心好了,我們這一行的規矩,就是出手莫問,買了假貨隻能當自己打眼,絕對不能去找賣家退錢。”盧思雅說。
“以前也許是這樣的,現在胡攪蠻纏的人我見得多了。”李穆說。世黃金盛世古董,現在人民群眾有錢了,買古董的人也就多了,許多都是新涉足古董收藏的,特別是很多依靠地產發財的。李穆家裏是做地產生意的,他很清楚這些地產新貴的德行,不要說買了假貨,就是真貨,他覺得買貴了,也一樣會‘要求’賣家退錢。這些人可不管你原來的行規是什麽,平時習慣了用黑道社會商勾結等強手段拆遷建房,要求退錢的時候當然也會那麽幹。李富貴發現自己買的古董是假的,找不到人的沒辦法,找得到人的,都從對方手中或多或的拿了錢回來。為了這些錢,李富貴派人打斷了幾十條胳膊大。
“李公子果然財大氣啊,看不上我們這一點小錢。好吧,那我們就換過另外一種合作方式。”盧思雅說,“你不用出麵,什麽都不用管。由我們來做宣傳和出售假古董,隻要把這個古墓和開挖掘機的工人借給我們就行,得利潤的一。開挖掘機的工人得利潤的兩。”
“你就不要害人家了。”李穆說,阿雄那麽老老實實的一個挖掘機司機,要是難纏的買家來退貨,他又拿不出錢來,不知道會被人怎麽樣呢。
“怎麽會害他呢,他又不是行人,做完這一票就躲起來,沒人會去找他的。”盧思雅說,“我和人合作過很多次了,沒有一次出問題的。”
這麽說起來,李富貴大肆收購古董的時候,好像王平也曾經拉線賣過幾個古董給李富貴,而王平又認識盧思雅這樣賣假貨的……李穆忽然間有了很不好的聯想。難道王平也騙過李富貴的錢?“以前沒出過問題,不等於以後不出問題。”李穆說,“還是免了吧。”
接下來總算沒有出什麽問題,事都在順利的推進當中,學生公寓鋪完了管線,建好了牆,隻等著裝修。養豬場擴大了範圍之後,先建了辦公室和住宅區,也就是養豬場的工人宿舍和吳安貴點名要的竹樓,都是鋼筋水泥的建築,然後再往外麵竹子——很蛋痛的是,新鮮的竹子很容易腐爛,為了保持竹子青翠滴的狀態,得先把竹子曬幹,這樣竹子就變了黃,所以還得上一層綠的油漆。不過這些麻煩事都有黃益代勞,也不用李穆分神。
所以李穆這幾天心很好,上課也去的勤了,還趁著天氣涼爽回去宿舍住了幾天,以應付檢查——雖然說宿管已經被謝端叮囑過也收了李穆的錢,可是有時候學校領導繞過宿管突擊檢查,查到了就通報批評並記過,宿管說話也不管用。謝校長又不想別人知道他和李穆一起做生意,所以如果李穆被當場抓住不在宿舍裏,那麽他隻能以後悄悄地幫李穆消掉分,通報批評什麽的,就隻能讓李穆自己擔著了。
雖然說通報批評傷不了李穆一毫,可畢竟不是好事。李穆不想被通報批評,也就經常回去住,不在的時候也讓黃舒華他們幾個舍友幫忙遮掩遮掩。這一天天氣不熱,上完課以後,李穆也回到宿舍,買了四斤煎餃,一斤豬頭,一隻鹵鴨子,還有些蓮藕豆皮海帶什麽的素菜,外加一打啤酒,大家一起吃。一邊吃一邊說說學校最近的新聞,說說學校到底什麽時候憋不住重新讓學生到外邊住,這種和利益完全無關的談話讓李穆覺得非常放鬆。
他的好心一直持續到黃舒華神神的和他說起最近一個傳聞:“喂,阿穆,你聽說過沒有?我們學校附近出現了一個明朝的古墓!”
“明朝的古墓?”李穆心裏咯噔一聲,難道盧思雅還是手了?
趙明新說:“是啊,我也聽說了,據說是一個什麽老板要辦養豬場,找了人去平整土地,結果一鏟子下去,就挖出了一個古墓,裏麵全是寶。那個老板虧啊,當時不在養豬場,結果在現場的幾個工人就把寶分掉了,現在到賣呢。”
鄧高也說:“這是犯法的啊!警察也不去抓……胖子,你放辣椒就放辣椒,放那麽一點,我看著都難,你就不能放多一點?”
“靠,你那些辣椒辣死人了,我放這麽一點就夠了!小新,你說是不是?”
“我不吃辣椒!容易長痘痘。”趙明新說,“還有,你不要我小新!聽起來好像和蠟筆小新一樣。”
“小明也不怎麽樣。”黃舒華說。
“至比小新好!”趙明新說。
學校那個不許學生在外麵居住的政策,倒是讓李穆的宿舍氣氛比前一輩子和諧了很多。以前趙明新不在宿舍住,鄧高隻管著讀書,黃舒華隻管玩遊戲,一天下來互相談也不會超過十句話。李穆搖了搖頭又吃了幾個煎餃,忽略了這幾個鬥的家夥,尋思起古墓的事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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