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爺微微側目,盯著程雲。
程雲也盯著老法爺。
這種奇妙手段的原理無疑是他所無法想象的,但沒關係,他隻要會用就行了。
“我倒是不介意教你施法理論,不過我也必須坦言,目前我確實沒在你上看出任何魔法賦。”老法爺開口淡淡的,“其實也不要,你完全可以用漫長的壽命來彌補這一缺陷,或者在悠久的生命中尋找改變自的辦法。可有一點卻是致命的——”
“為一個法師最基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強烈的求知,我目前並未在你上看到。”
“興許,是你年紀太大了。”老法爺拿著法杖頓了頓地麵。“每一個初生的嬰兒都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好奇,他總是會興的探索這個世界的一切,但很可惜,如果沒有人保留他的這份求知,在數以萬次發問被敷衍之後,他將為一個把這個世界視作理所當然的人,他將習慣這個世界的規則和樣貌,不會再去問這是什麽,也不去再去追究它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
“他歸於平凡,他陷於瑣碎,如果不走出來,他便永遠也無法再為一名優秀的施法者了。”老法爺一直盯著他。
“……”程雲沒有接話。
似乎他莫名其妙的便被一個時空節點所砸中,然後稀裏糊塗的就要開始為了‘地球的和平’與‘異時空來的客人不被死’這兩個目標而奔走了。可現在這位老法爺又用兩句話告訴他,這些仍沒辦法改變他鹹魚的本,最多隻是讓他變了一條比較特殊的鹹魚。
如果這位老法爺的是真的,他還擁有了十分漫長的壽命,對於一條鹹魚來,這似乎隻是提高了混吃等死的難度而已。
“那咋整啊?”程雲問。
“也許魔法並不一定適合你。”老法爺,“反正你壽命將會很長,你可以慢慢選,選一條其他的路。”
“弱弱的問一句,以我的賦,要想在魔法上學到像你這樣隨意通曉語言的地步,需要多久?”
“嗯?”老法爺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一萬年上下吧,但事實可能更短些,我無法確認你會在什麽時候接到能改變你自條件的東西。”
“那你用了多久?”
“我?我學魔法的時候全世界還沒有這個法,所以不備參照。”老法爺搖了搖頭,笑意,“不過拿我們世界一個能通過法師考試的法師來算,從零開始學,到可以使用這個法的地步,大概五六年。”
“……”
程雲深打擊。
“對了!”程雲忽然想起一事,眼神熱切的盯著老法爺,“法爺大人,你們世界既然是魔法文明……有讓人死而複生的法嗎?”
“死而複生?”法爺看著他,瞇起眼睛,“難怪你氣質這麽低沉,最近有親人離世?”
“是的,我的父母剛剛意外去世。”
“我很抱歉。”老法爺低頭,接著,“我們有很多醫療技可以救活一個意外死亡不久的人,前提是損傷不嚴重。雖然現在缺乏必要的醫療設備,我依然很樂意嚐試一下。不知道你的父母……”
程雲臉一下子變得很難看:“可如果是已經火化了呢?”
“那就無能為力了。”老法爺淡淡。
“你們不是……神文明嗎?沒有其他的辦法嗎?”程雲依舊不死心。
“麵向普通人類的亡靈法存在致命缺陷,私自使用是被國際法嚴令止的。”老法爺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直言道,頓了頓又,“而且世界規則不同,在你們這個世界,靈魂消散的速度可能比腐爛更快,所以很憾,我所掌握的知識和能力暫不足以幫到你。”
程雲大為失,不過還好,這些他早已經漸漸接這一事實了。
“那還有其他辦法嗎?”
“這個我無法給你一個確定的答複,世上有無限可能,人窮盡一生也隻能掌控有限知識。”老法爺平靜的道,“是生命的載,靈魂是的備份,它們共同記錄著一個生命。我們也曾認為它們不可被複製替換,但後來時代的迅速發展證明了隻是我們以前的技不夠。現在我們證明了能重新孕育靈魂,按照靈魂也能重塑,可誰也不知道這世界是否還用著另一種我們不知道的方式記錄著每一個從中走過的生命。”
程雲有些沒聽懂,但明白了大概意思。
老法爺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有多,轉而打量起賓館的門麵來。
“從這棟房子的裝飾來看,它似乎是一個旅店?”他轉移話題。
“是的,我父母生前開的旅店。”
“嗯。”老法爺點了點頭,“這倒是恰好。”
“額……”
“我想出去認識一下你們的世界,你覺得可以嗎?”老法爺征詢式的看著他。
“我又攔不住你。”程雲無奈攤手。
“但你應該學會攔著我。”老法爺嚴肅了起來,似乎在扮演一個導師的角,“未來很多界而來的人都不是簡單角,如果你無法學會控製他們,他們會鬧出子來的。”
“好!”程雲嚴肅點頭,“那我以時空中轉站站長的份止你離開這裏。”
老法爺站在原地,很無奈的看著他。
“好吧,你先換服再出去吧。”程雲,“你上這服,實在是有點奇怪,而且……太像乞丐了。”
“你這裏有多的服嗎?”
“沒有。”程雲怔了怔,“我家裏有,明我給你拿過來。”
“那我先上樓看看,可以吧?”
“請自便。”
“好。”
老法爺轉往樓上走去。
程雲坐在櫃臺裏麵,看著時間已經十一點過了,打開QQ給程煙發了條信息,告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
這時他才想起,樓頂是鎖著的。
不過這應該也難不倒那位老法爺吧?
“從其他世界穿梭而來啊,這是多大的本事啊!”程雲到現在依然驚歎不已。
這超出了他的理解,可對於自己的遭遇,他還接得快的。
樓頂。
老法爺很輕鬆的打開了鎖住樓頂鐵柵門的梅花鎖,毫無心理負擔,接著站在臺邊上眺遠。
燈火通明的城市倒映在他有些渾濁的眼中,一棟棟建築如同積木一般堆砌在大地上,被路燈打亮的公路與橋梁如同一發帶,車輛行駛如流水,霓虹將夜空也照亮,有閃爍著點的飛機飛過。
他眼中影搖晃。
一個初級的質科技文明。
老法爺低下頭,莫名有些。
當他再次抬頭看向夜空,瞳孔中忽然多了些畫麵,好似時逆轉,千年一瞬。
第一隻古猿從森林中站起,第一個族群離開那片廣袤草原。
狩獵變飼養,衝突變為戰爭。
村落了國,符號了詩,呼喚了歌。
秩序完善,文化升華。
病毒的肆、技的發展,駝鈴聲帶來流,滿足不了的引發世界大戰。
每一個文明都差不多走過的路……
許久,老法爺收回目,鬆開法杖,法杖安安靜靜的矗立在他旁邊而不倒。
他眼中又開始閃爍起一個個繁奧莫名的符號,不斷更迭變化。
良久,他歎了口氣:“規則……”
這個宇宙似乎從未出現過類似他們一樣的文明係,充其量隻是有人想象出了外在表現與他們較為相似的傳。這方世界的規則對他而言很陌生,將他的能力製到了一個很低的地步,興許要段時間才能慢慢適應過來。還好他本已達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也有過界旅行的經曆,否則換了個法師,恐怕連一個低等法都用不出來,隻得手足無措。
轉走下樓,他找程雲要了張房卡,便走回自己的房間——
一個裝修得比較現代化的單間,有一張一米八的大床和嵌牆壁的簡式長桌,帶一張椅子,一張單人沙發,還有晶電視、空調、燒水壺和電吹風等電。窗子不,有飄窗臺,衛生間不大不,用作洗浴綽綽有餘。
他在浴室發現了寫有‘安居賓館’的香皂,讓他啞口無言,搖頭不已。
走到長桌邊,老法爺拉出椅子坐下,隨手一點,空中便出現了一塊懸浮的明屏幕框——上麵遍布著陌生文字,還有新的文字在跳著。
“新曆18年6月,來到一個陌生世界,發現一個剛蘇醒的時空節點,距離世界很近,且該時空節點已與生靈融合。”
“……”
“該實驗證明時空節點有不的差異,無可辯駁。此外時空節點以融合的方式被生靈掌控,生靈以類似‘時空節點的意識’的方式存在,況有待後續調研。與生靈融合的時空節點和無主的時空節點存在差異,目前尚無法證明是融合導致差異,或是差異導致融合……”
一個一個的文字浮現,像是在寫實驗數據,但更像是一篇驗想。
同時這上麵已經有很多很多文字了,都是關於時空節點的。老法爺大多時候會在後麵添上一些東西,也有時候會往上翻,在中間一些話,或改掉一些東西。
而程雲依舊在櫃臺前等著十二點的到來,同時也思考著,覺異常心累。
自己一條鹹魚,憑什麽要肩負起超級英雄的責任啊?自己無權無勢的,以後該怎麽和那些進行時空穿梭的大佬們涉啊?
看來樓上那位老法爺是目前自己唯一能依靠的對象了!
十二點一過,他便在各大平臺上上線了自家賓館,團,大眾點評,螞蜂窩,去哪兒網等等等等……
而後他坐了一會兒,也上樓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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