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人認為,十之八九!”
“你以為十之八九?”
黃臉漢子立刻說道:“是肯定!”
“哦。”馮勝凝視他半晌,點點頭,陷沉思。過了片刻,他說道:“好了,本知道了,這件事,本自會派人去理。”
黃臉漢子說道:“大人可要抓時間啊,不然讓龍淵跑了……”
他話沒說完,馮勝猛的一拍桌案,喝道:“本做事,難道還需要你來教嗎?”
黃臉漢子眼中一閃,但很快又恢複正常,賠笑道:“是是是,是小人多了。”
“你退下吧!”
“那……舉報的賞錢……”
“等事調查清楚,確認劉秀確實窩藏了龍淵,你的賞錢,一兩也不會你的!”
“多謝大人!”黃臉漢子向馮勝深施一禮,倒退兩步,然後轉向外走去。
他前腳剛離開,馮勝立刻把管家了過來,讓他趕去舂陵走一趟,找到劉縯,詢問清楚,劉秀是不是真的窩藏了龍淵。
倘若是假,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如若是真,那讓劉秀趕跑,你們自己不想活了不要,可不能牽連到我的頭上啊!
管家聞言,知道事關重大,連聲答應著,轉跑了出去。
縣衙這邊的衙役都還沒出呢,馮勝的管家倒是先到了舂陵,前去通風報信了。
舂陵。
劉秀等人還在地裏的時候,劉縯從縣城回來了,同時還帶回來好一大群人。這些跟著劉縯回來的人,劉秀大多都不認識,隻有一人他再悉不過了,朱祐。
朱祐字仲先,是劉縯、劉秀的好友,也是自就認識的玩伴。朱祐父親過世得早,跟隨著母親劉氏到複的外公家居住。
他外公的劉家,和劉縯劉秀的劉家,剛好是宗親,所以朱祐打小就經常來舂陵串門,和劉縯、劉秀是名副其實的發小。
朱祐與劉秀年紀相仿,兩人又曾一同去長安上太學,他與劉秀的關係,自然要比劉縯更親近一些,也更能玩到一起去。
跟著劉縯走在鄉間小路,看到劉秀正在地裏,他興地跑出人群,衝著劉秀那邊大喊道:“阿秀——”
劉秀聞聲,轉頭一看,正看到跑向自己的朱祐,他麵驚喜之,興道:“阿祐?怎麽是你?你怎麽來了?”
朱祐三步並兩步,跑到劉秀近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而後他倒退一步,上下打量劉秀一番,笑道:“阿秀,聽說你參加義軍,我以為你苦去了,現在來看,你是去福了吧?”他和劉秀差不多有半年多沒見,現在的劉秀,和半年前的劉秀相比有不小的變化,皮白淨了許多,也細膩了許多,而且還泛著一層彩,氣紅潤,氣神十足,給人的覺不像是幹農活的,更像是富
家公子。
聽聞他的話,劉秀哈哈大笑,他也上下打量一番朱祐,覺他壯實了許多,肋下還掛著佩劍,英氣人,出一威武的氣息。
他捶了捶朱祐的肩膀,笑道:“這半年多來,阿祐也健壯了不嘛!”
朱祐一直很崇拜劉縯,打小就練武,在長安上完太學,回到複後,他也一直沒閑著,於深山當中隨師學藝,尤其是最近這半年頭,他的武藝突飛猛進。
他白了劉秀一眼,不滿地說道:“阿秀也太不夠意思了,你去參加義軍,怎麽也不上我?”
劉秀又錘了他一拳,沒好氣地說道:“你還好意思怪我,我想找你,也得能找到你的人啊!”
朱祐愣了愣,拍拍自己的腦袋,嘿嘿傻笑道:“你參加義軍的時候,我好像還在外麵學藝,沒回家呢!”
他們說話時,劉縯等人也走了過來。劉秀興地問道:“大哥,你在哪遇到的阿祐?”
劉縯一笑,說道:“是阿祐自己跑到蔡來的,剛好在縣城遇見了。”
說著話,他向地裏看了看,揮手說道:“還種什麽地,走,去大哥家!今晚大哥設宴,款待這些弟兄!”
劉縯邊說著話,還邊向後的眾人擺擺手。
跟隨劉縯來舂陵的人還真不,起碼得有四五十號人之多,有不人都是肋下佩劍,上自然而然地流出煞氣。
以前劉秀也隻是聽說大哥友廣泛,至於有多廣泛,他也不清楚,這次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大哥到縣城轉了一圈,竟然帶回來這許多人,而且看起來都不像是普通人。
劉秀笑了笑,向馮異、蓋延等人招呼一聲,跟著劉縯,一並向村子走去。
路上,劉秀介紹朱祐和馮異、蓋延等人相互認識。
朱祐的子非常耿直,尤其是在劉秀麵前,心裏想什麽就直接說什麽,從來沒什麽顧慮,但也恰恰是這樣,馮異、蓋延、李通等人對他的印象極好,在回村的路上,眾人就了有說有笑的朋友。
自打劉縯從益州回到舂陵,就開始大張旗鼓的招收部眾。
不僅他自己出去網羅人才,慕名而來投奔他的人更多。劉縯是來者不拒,隻要是來投奔他的,不管是行俠仗義的遊俠,還是作犯科的歹人,他一律收攏到麾下。
才短短兩天的時間,劉縯家中的門客便已激增到兩百多人,不得不承認,劉縯以前的基打得太好了,在蔡,甚至在整個南郡,劉縯不至於一呼百應,但肯追隨於他的人也的確不在數。劉縯的家並沒有很大,住不下這許多人,劉縯特意在村頭找了一片空地,蓋了好幾間茅草屋,讓投靠他的人暫時住在這裏,平時大家都聚在劉縯家,談天說地,吃吃喝喝,隻有晚上睡覺的時候才回茅草屋
休息。
這次劉縯又帶回來數十號人,劉縯家變得更是人滿為患,熙熙攘攘,仿佛鬧市場一般。
進大廳,劉縯剛落座,朱祐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大哥,我們什麽時候起事?”
此話一出,大廳外頓時間安靜下來。
劉縯準備在舂陵起事,這一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才來到舂陵,追隨劉縯,隻不過大家誰都不會把這種話當眾說出口。
看著朱祐這個愣頭青,劉秀忍不住扶額,一臉的無奈。劉縯愣了愣,仰麵大笑起來,說道:“不急不急,要麽不做,要做,我們就要做到一擊功。”
說著話,他端起茶碗,向在場眾人笑道:“來來來,大家喝茶!”
劉縯打個哈哈,把話題了過去,大廳外也隨之恢複正常,人們紛紛拿起茶碗,說道:“我等以茶代酒,敬伯升兄!”
“敬伯升兄!”
說話之間,眾人紛紛把茶碗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劉縯與在場眾人有說有笑,氣氛融融。
恰在此時,一名青年從外麵跑了進來,到了劉縯近前,拱手施禮,說道:“伯升兄,外麵有人求見,自稱是縣令馮勝的管家。”
“哦?”劉縯揚了揚眉,狐疑道:“馮勝的管家?他來舂陵作甚?”
報信的青年搖搖頭,問道:“伯升兄要不要見他?如果伯升兄不想見,我這就出去把他打發走!”
他們要在舂陵起事,蔡縣衙就是他們最大的敵人,起事之後,他們的第一目標必然是幹掉蔡縣衙,以及縣令馮勝。
劉縯琢磨了片刻,聳聳肩,說道:“帶他進來。”
“是!”那名青年答應一聲,轉走了出去。
馮勝的管家名馮平,正所謂有什麽樣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仆從,馮勝圓,膽小怕事,馮平的格也和馮勝差不多。
進劉縯家之後,他被這裏的景嚇了一跳,隻見院子裏都是人,有的佩劍,有的舞刀,還有人著膀子,出魁梧的軀。
人們看他時都沒有笑模樣,一個個冷著臉,眼中出的寒恨不得在他上出兩窟窿。
馮平暗暗咧,沒等走進大廳裏,他的就先了。
好不容易走進大廳,裏麵的人更多。
隻見劉縯居中而坐,在他兩邊,坐滿了人,放眼去,人頭湧湧,這裏裏外外,估計得有兩三百號人之多,而且其中有不悉的麵孔,沒一個省油的燈。
馮平甚至懷疑,全縣境的混混、亡命之徒,是不是都在劉縯家裏聚齊了。
劉縯家裏聚集這麽多人,他到底要幹什麽?
馮平心裏七上八下,但也不敢多問,他距離劉縯還有五六步遠的時候便停下腳步,不敢繼續往前走了,拱手施禮,說道:“在下馮平,拜見伯升先生。”
“嘿嘿!”劉縯咧著大樂了,揚頭說道:“馮平,你是馮大人的管家?”
“正是!”
“說說吧,堂堂縣令的管家,不在縣城裏待著福,跑到舂陵,來找我作甚?”劉縯慢悠悠地問道。
“呃,這個……”馮平向左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問道:“伯升先生,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劉縯歪著腦袋,嗤笑出聲,說道:“這裏沒有外人,都是我劉縯的兄弟,在我這兒,沒什麽事是需要背著兄弟私下裏談的,馮管家,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
“對!你他娘的囉嗦個卵?再不直言,老子先把你丟出去!”一名膀大腰圓的大漢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走到馮平近前,挽了挽袖子,出壯的手臂。
馮平嚇得一脖,結結地說道:“是我……我家老爺接到舉報,說……說……”
“說什麽?”
“說……說劉秀窩藏被朝廷通緝之要犯,龍淵!”
“龍淵?”劉縯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就……就是前些日子,在藍田縣行刺天子的那……那名刺客,龍淵!”馮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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