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多蠻軍,被廉丹殺了個全軍覆沒,而且廉丹一部的人數還沒有比蠻軍多。
可怕!劉縯心中歎,廉丹揮下的軍隊,著實讓人覺得恐怖啊!
當廉丹率領的手下騎兵,來到漢中城的時候,城門已然打開,以王珣為首的郡府員,包括劉秀、劉縯、馮異等人在的迎接隊伍,都已在城外等候多時了。
看到走在隊伍最前麵,騎著高頭大馬,左右跟隨眾多將領和護衛的廉丹,王珣整了整自己上的頭冠和袍,然後一溜小跑的迎上前去,拱手施禮,說道:“下王珣,參見廉將軍!”
廉丹端坐在戰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正躬施禮的王珣。廉丹和王珣不是初次見麵,兩人認識好多年了。廉丹在被王莽調到京城之前,擔任的是益州牧。
州牧可不是個小,王莽稱帝後,把刺史改名為州牧,職權大了很多,不僅負責監察整個州的員,而且掌管著整個州的軍事大權,堪稱是封疆大吏。
若放到現在,其職務相當於軍區司令員,外加兼任幾個省的第一行政長。
由於是廉丹的老部下,王珣自然清楚他的脾氣,在廉丹麵前表現得畢恭畢敬,毫不敢怠慢。
他躬著子,久久沒聽到廉丹說話,王珣的冷汗冒了出來,心裏也是七上八下。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嗯的一聲。他正要直起形,就聽廉丹說道:“王大人,聽說蠻人差點攻陷了漢中郡城?”
王珣激靈靈打個冷,雙一,噗通一聲跪到地上,急忙向前叩首。
廉丹冷笑一聲,慢悠悠地問道:“難道你不知道漢中郡城對於我軍的重要嗎?你竟然差點把漢中郡城給我丟了!”
王珣撅著屁,腦門在地上,聲說道:“廉將軍有所不知,郡城之所以被困,皆因都尉唐珩之過!唐珩立功心切,犯下冒進之錯,在乾尤山慘遭蠻軍的埋伏,導致郡軍一萬多將士全軍覆沒。若非唐珩失職,郡城不會到無兵可用的地步,更不至於被蠻人打得數次向廉將軍救援啊!”
漢中郡的都尉唐珩,當年還是廉丹一手提拔起來的。他瞇著眼睛,問道:“唐珩現在哪裏?”
王珣忙道:“廉將軍,唐珩……已於乾尤山戰死了……”
“本帥問的是他的在哪!”廉丹早已聽聞唐珩戰死的消息。
“已被送回到唐府。”
“哦!”廉丹先應了一聲,而後輕輕歎了口氣,幽幽說道:“唐珩自便讀兵書,頗將才,奈何太過剛愎自用,倘若他邊能有賢良之士輔佐,也就不會有今日之劫了。”
言下之意,他提拔起來的唐珩並非是個沒有能力的人,隻因無人輔佐,才會敗在蠻人的手裏。他這麽說,等於是把自己從識人不明的責任裏摘了出去。
王珣可是場的老油條,一聽廉丹的話鋒,他立刻明白了廉丹的心思。他帶著哭腔,哽咽著說道:“唐大人犯下輕敵冒進之錯,最終慘死在蠻人手裏,下也有失職之,倘若下能早點看出蠻人的詭計,提醒唐大人,也就……也就不會發生此等禍事了!還請廉將軍責罰下!”說著話,王珣再次向前叩首。
嗬嗬,王珣這個人還和以前一樣,蠻上道的嘛!廉丹冷的臉緩和了一些,揮手說道:“行了,王珣,你起來說話吧。”
“謝廉將軍!下多謝廉將軍不罰之恩!”王珣巍巍地從地上站起,而後向旁走了兩步,欠說道:“廉將軍,下已經準備好了馬車,請將軍乘車城。”
一路狂奔到漢中,廉丹也的確是累了,他點點頭,跳下戰馬,坐進王珣安排的馬車裏,而後,王珣也急忙跟著坐了進去。
劉秀、劉縯、馮異等人也都在迎接廉丹的隊伍當中,不過廉丹本沒往他們這邊走,更談不上說話了。
看著廉丹坐進馬車裏,劉秀在心裏暗暗嘀咕:原來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更始將軍,廉丹!
廉丹的年紀不算大,四十出頭,材高大魁梧,略微有些發福。
相貌一般,短眉,小眼睛,塌塌鼻,大岔,滿臉的絡腮胡須。
由於出於秦地的關係,廉丹的上帶著一子彪悍之氣。
以前劉秀聽過不關於廉丹的傳言,總結起來主要就兩點,一是善戰,二是殘暴。今日他總算是見到廉丹本人了。
劉縯則是對廉丹的傲慢憤憤不平。
郡城能夠守下來,和王珣沒多大的關係,完全是他們這些義軍在和蠻人拚命,結果廉丹到了之後,沒和他們說上一句話,甚至都沒看他們一眼,完全當他們義軍不存在。
馮異聽到了劉縯的低哼聲,他意味深長地提醒道:“伯升,廉丹的心比王珣還要小!”
但他的權利可比王珣大百倍,所以千萬不能在廉丹麵前流出任何不滿的緒,一旦被廉丹嫉恨上,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劉縯能聽出馮異的話外之音,他深吸口氣,握起的拳頭也慢慢鬆開了。
隨著馬車進城,劉秀、劉縯等人跟在馬車的後麵,也紛紛往城裏走。
城,街道的兩旁站滿了圍觀的百姓,看到廉丹和王珣所乘的馬車,人們頭接耳,竊竊私語。
馬車裏,廉丹盤膝而坐。王珣坐在他的下手邊,小心翼翼地倒了一杯茶,遞到廉丹麵前,獻地笑道:“將軍,這是今年上好的蒙山甘!”
蒙山甘產於益州,隻不過流落民間的不多,大多都要進貢給皇帝飲用。
廉丹接過茶杯,吹了吹茶沫,慢慢喝了一口,而後舒適地歎了口氣,笑道:“還是益州的茶好喝啊!”
“是是是,如果將軍喜歡,下這裏還備了不呢!”王珣滿臉堆笑地說道。
廉丹放下茶杯,看向王珣,慢悠悠地問道:“聽說,是義軍擋住的蠻人,守下了漢中郡城?”
“呃……”王珣臉難看,支吾了片刻,他還是無奈地垂首說道:“是……是這樣的,將軍。”
為太守,守城本是他的職責,可事實上,這幾天的守城之戰,他的確沒有上過戰場,全靠義軍和城中百姓在城頭上和蠻人拚命,他隻是坐其罷了。
若是在旁人麵前,他或許還能把自己的作為誇大一番,但在廉丹麵前,他沒這個膽量,隻能實話實說。
廉丹白了他一眼,說道:“守城之功你都把握不住,竟然讓給了無用的義軍。”
王珣的頭垂得更低,小聲說道:“還將軍恕罪。”
“隨便找個由頭,把城的義軍都打發了吧,如此一來,在呈報陛下的奏疏裏,就沒人和你掙功了。”廉丹慢條斯理地說道。
漢中郡城之戰,兩萬蠻軍全軍覆沒,這個功勞可不小,其中大半的功勞自然是在廉丹上,畢竟他的及時回救,殲滅了蠻軍主力,而剩下的這部分功勞,他可不願意與義軍分。
王珣眼珠轉了轉,心思一,麵喜地說道:“將軍的意思是,下當找個合適的機會,把剩下的這些義軍都……”說著話,他抬手做了個橫切的手勢。
廉丹打了個嗬欠,說道:“主意,本帥是幫你想好了,至於該怎麽去做,你自己看著辦吧,不用來詢問本帥。”
“是是是,下多謝將軍提攜!多謝將軍提攜!”說著話,王珣連連向廉丹叩首。
廉丹角勾起,淡然一笑,重新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起茶水。
馬車正往前走著,突然之間,道路兩側的屋頂上站起數名蒙麵人,他們穿著普通百姓的服飾,與常人無異,隻不過臉上都蒙著灰的布巾,在他們手裏,端著的都是弩機。
數名黑人一同向馬車出弩箭。
嗖、嗖、嗖!
箭矢由屋頂上飛下來,紛紛釘在馬車的車板上,發出一連串啪啪啪的聲響,車板應聲而破,弩箭直接車廂裏。
漢弩的技已經非常,由一石到六石不等。
一石為一百二十斤。一石弩的威力就已經很大了,像六石弩,那已經屬於攻城弩的範疇,能夠擊穿箭垛,單靠人力拉不開,需要大型的專用輔佐。
漢軍單兵用的大黃弩,有效程可達到四百米,換算步的話,接近三百步遠。而弓箭的程通常是一百步,可以說弩的程將近弓的三倍。
在戰場上弩之所為無法完全取代弓,主要是弩存在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弩箭的箭尾無羽或者是雙羽,在空中飛行時會產生飄移,距離越遠,偏差就越大,就穩定而言,它遠遠不如弓箭。
就遠距離的準殺傷力而言,弩箭的確不如弓箭,但在近距離的時候,弩箭的優勢要遠遠大於弓箭,這也是漢軍大規模裝備弩箭的原因。
此時,從屋頂下來的弩箭,輕而易舉的擊穿了馬車的木板,直接車。
廉丹畢竟是武將,而且還是位久經沙場的老將,聽聞靜不對,他第一時間臥倒在車,順帶著,將同在車裏的王珣拉倒在自己上。
這一突如其來的弩箭,把現場的眾人都驚呆嚇傻了,接著,第二弩箭又飛下來,依舊全部進馬車的車廂裏。
這一下,廉丹麾下的騎兵們先反應過來,數十名騎兵催馬上前,把馬車圍了一圈,將馬車團團護住,與此同時,人們紛紛高聲喊喝道:“有刺客!捉拿刺客——”
當屋頂上的蒙麵人想再次出弩箭的時候,街道上的騎兵們已都紛紛端起弩機,向他們出弩箭。
有三名蒙麵人閃躲不及,被弩箭中,慘著從屋頂上翻滾下來,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