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孟庭,是從事發之日忍到了今天。他死死的把主權握在自己手中,拿住他們的命脈,一擊必殺。
他們明知道孟庭的要求宛如訛詐,卻拿孟庭一點辦法沒有。
江平伯心中又泛過一陣可惜之。孟庭年紀輕輕就如此沉得住氣,往後必是不可限量。原本這人即將是他婿啊……
江平伯可惜之餘,也深焦慮。孟庭要的三十隻雪山玄芝,加起來可是一筆巨款。江平伯自己的食邑尚且不夠大房和二房揮霍,要怎麽弄出那麽多錢去買雪山玄芝?
江平伯想著,不由把主意打到了邊的汾侯頭上。
江平伯和善笑著,以謙卑的口吻向汾侯道:“侯爺,您看這三十隻雪山玄芝,咱們兩家要怎麽分?”
汾侯眸中閃現一抹銳,他收回按在牆上的拳頭:“伯爺有話不妨直說。”
江平伯謙卑笑道:“那我就直說了。我們伯府的況,侯爺清楚,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恐怕就是掏空了家底,也隻能買夠五隻雪山玄芝。”
意思就是,江平伯府出五隻,汾侯府出二十五隻。汾侯一聽,心中的怒火就翻上來了。
汾侯瞪著江平伯,他沒怪韓茹勾引他兒子就罷了,這江平伯還好意思讓侯府出大頭的錢?
要不是韓茹那不檢點的東西,他汾侯何至於同孟庭結下梁子?
汾侯原本就為得罪孟庭而心煩,聽了江平伯這話,更是不鬱。
汾侯怒哼一聲道:“伯爺倒是好意思!韓茹毀我兒姻緣,影響我仕途,現在還要我侯府出二十五隻玄芝?”
江平伯委屈申辯:“我知道茹兒有錯,但是侯爺,兩個孩子的事一個掌拍不響不是?也不都是茹兒的錯啊!”
“行了,廢話。”汾侯心奇差,實在不想再和江平伯扯下去,“三十隻雪山玄芝,你我兩家對半分。”
江平伯忙呼道:“侯爺,不是我家不願出錢,實在是家底不夠啊!”他討好似的笑道:“要不,我家出十隻?”
“本侯說了對半分!”
“侯爺可憐可憐我家吧……要不,我砸鍋賣鐵,湊夠十二隻?”
汾侯覺得這江平伯怎麽如此不要臉?眉心灼然一跳,忍無可忍,吼道:“韓敬!本侯不想再與你廢話!也罷,就最後再讓你一隻。你家十四,我家十六!”
“侯爺……”
“勿要再言,這是本侯最後的讓步。”汾侯狠狠瞪了江平伯一眼,“趕去準備玄芝吧!”說罷拂袖而去。
……
孟府這邊發生的一切,紫巧都第一時間打聽到了。
紫巧帶著這些消息,跑回雪嫣閣,告訴了韓嫣。
韓嫣正在吃甜瓜,聽得紫巧描述事件,差點笑得被甜瓜嗆住。
就說韓茹把話說的太滿了,自以為能夠順利和孟庭解除婚約。瞧瞧,人家孟庭可不是省油的燈!
雖說韓嫣和孟庭不相識,可一想到孟庭讓大房吃癟,韓嫣就有種“同病相憐的兄弟幫我出了口氣”的覺。
韓嫣咽下卡在嗓子裏的甜瓜,小手拍拍口,順氣。
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紫巧,坐。”
紫巧依言坐下,又從旁拿了柄緙扇子,給韓嫣一下下扇風。
紫巧邊扇邊說:“那孟大人有城府,聽聞人長得也好,不知茹小姐為何瞧不上人家。”
韓嫣道:“這個我倒是知道,韓茹虛榮心極強,喜歡被人捧著哄著。聽說孟庭冷漠,這樣的韓茹肯定不樂意。相比之下,曹元亮風流溫,滿口甜言語,你說呢?”
韓嫣閑閑說著,又拾起一塊甜瓜:“何況啊,江平伯府就是個三流的沒落世家,韓茹滿心向往榮華富貴。曹孟兩家比起來,韓茹肯定嫌棄孟家窮的叮當響。”
紫巧撇撇說:“其實孟家並不窮,茹小姐未免太看低人家。據奴婢所知,孟大人的爹曾考中過舉人,後來在青州臨淄的一座辦學府裏做主持。這在整個青州府,絕對是有頭有臉的人。還有孟大人的娘,是臨淄縣令家的小姐呢,雖說是庶出的,那也是家的兒。這哪裏算是寒門?”
韓嫣嚼著甜瓜說:“孟家自然不是寒門,隻是放在京城這麽多高門權貴裏,就有點不夠看。偏偏韓茹還就盯著那些高門權貴。”咽下甜瓜,笑道:“說不準孟家的人均用度,比江平伯府還高呢!待接下來大伯父傾家產的買靈芝給孟庭,江平伯府就更窮——”了。
“不好!”韓嫣猛然反應過來,一個鯉魚打坐直,“大伯父肯定又要管爹要錢!”
開什麽玩笑?十四隻雪山玄芝,那可是一筆巨款。要是大伯父要求爹打開三房的小金庫拿錢怎麽辦?爹多半要答應!
更甚者,以大伯父的臉皮,還可能要求娘用的嫁妝。
萬一到時候,爹站在大伯父那邊……
韓嫣把手裏的半塊甜瓜扔回盤子裏,起拉住紫巧:“走,趕去找娘!決不能把錢給大房!”
……
韓嫣慶幸自己派了紫巧去打探孟家的況。
若非第一時間知道況,回頭大伯父直接找上門要錢,可就被了。
韓嫣見了鄒氏,趕把事的經過和娘說了。
鄒氏大驚。
他們三房這些年是存了小金庫的,裏麵不金子銀票。江平伯不打小金庫的主意才怪。
還有鄒氏的嫁妝,萬一江平伯哭求救急,韓攸一個心答應了呢?
大魏朝有規定,婦人的嫁妝歸婦人置,夫家不能強行征用。所以嫁妝還好說,隻要鄒氏躲著韓攸,讓韓家人沒法找商量征用嫁妝,他們就不敢嫁妝。
但小金庫就……
母倆一合計,幹脆攜款跑路,去鄒氏娘家住一陣子吧!
兩人立刻行。
韓嫣去把小金庫抱過來,鄒氏把嫁妝箱子的鑰匙都帶好。
母倆攜著鑰匙、小金庫,帶上紫巧和桂媽媽,飛速走人。
誰料們正準備登上馬車時,韓攸下朝回家了。偏偏江平伯和他夫人花氏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直衝韓攸而來。
兩房的人就這麽在門口撞了正著。
江平伯拉著韓攸的手,就開始訴苦。
花氏不斷抹淚,哭得梨花帶雨道:“求三叔施以援手,幫幫我們吧!”
行了,又開始了。母倆冷眼瞧著江平伯和花氏。
韓嫣把小金庫送進馬車裏,回抓了鄒氏的手:“娘,我們走,不用管大伯父大伯母。”說罷又朝韓攸喊了聲:“爹!我和娘去外祖家小住幾日,您不要擔心我們!”
韓攸:“等等!娘子、嫣兒,你們這是……”
回答韓攸的是馬車揚長而去的聲音。
母倆知道這麽做對韓攸不厚道,但就是不想被大房吸。
大房得罪了孟庭,傾家產也是活該。三房和孟家一樣是害者,還砸鍋賣鐵的給大房籌錢?
想得!
這會兒,鄒氏不知想到了什麽,眸中瀲灩開一抹心酸的波轂。馬車裏昏暗,韓嫣看不清鄒氏的眼波,隻能聽到鄒氏的語調有些酸楚。
“就這麽把你爹丟在家裏,他定在心裏怪我,怪我教他裏外不是人。”
韓嫣聽了忙挽住鄒氏的手,頭靠在鄒氏肩頭,親昵的蹭蹭:“娘別擔心!爹就算有氣,很快也就過去了。你們親這許多年裏,爹何時跟您臉紅過?他舍不得罵您的!再說還有我在呢。爹要是敢罵您,我第一個跟他急。有我頂著,爹不會對您怎麽樣的!”
鄒氏側過臉看韓嫣。輕靠肩頭,濃狹長的睫像小小的羽扇,輕盈垂合。
生的豔風流,行事張揚又果決,落了不非議。可旁人不知道,嫣兒也有溫的一麵,很心。
平日裏也有人可憐鄒氏,說鄒氏膝下僅韓嫣一個兒,沒有兒子傍。
隻有鄒氏自己知道,有嫣兒是多麽幸福的事。
有嫣兒一個就夠了。
察覺到鄒氏在看自己,韓嫣揚起眼睫,對上鄒氏的眼睛。
韓嫣扮了個俏皮鬼臉。
鄒氏一怔,被韓嫣逗得忍俊不,抬手一韓嫣鼻子,“就你機靈。”◇思◇兔◇在◇線◇閱◇讀◇
韓嫣又用腦袋蹭了鄒氏頸窩,“我可沒說錯,娘不用擔心爹!有我在呢。”
鄒氏搖頭輕笑,不知是想到什麽,眸底的心酸波紋又漸漸散去。
馬車很快遠離了江平伯府。
韓攸著馬車,還有點沒回過神來。耳畔江平伯和花氏對鄒氏母的離去顯得很頭疼,江平伯臉都變了。
韓攸到底是聰明人,結合江平伯夫妻的話一分析,很快就明白過來妻為什麽忽然去鄒家。
看著麵前可憐的江平伯和花氏,韓攸犯了難……
第9章初次見麵
接下來半個月,韓嫣隨著鄒氏在外祖家住著。
紫巧被韓嫣派出去,打聽大房和孟家的況。
聽說這些天,孟府很安靜,孟庭穩坐釣魚臺。
江平伯府就很糟心了。
鄒氏母帶走了三房大量積蓄,韓攸手裏隻剩下攢的一些俸祿,都給了江平伯。這對江平伯來說遠遠不夠。江平伯拉著二老爺,把家裏值錢的東西典當出去,又四奔走借錢。
借錢當然也借得不順利。因韓茹的事,江平伯臉麵都掉完了,旁人也不大願意借他錢。
韓嫣和鄒氏每天聽著紫巧的匯報,對大房的境頗痛快。
被大房吸這麽多年,總算能冷眼瞧著他們砸鍋賣鐵了!
倒是鄒氏還有點擔心,江平伯和韓攸會不會來鄒家借錢。
好在江平伯最後沒來,據說是韓攸攔住了他。
韓嫣知道,自己爹雖然“敬”江平伯,但絕不會讓江平伯鬧到鄒家,這都是為著鄒氏著想。
鄒氏是鄒家的庶,鄒家的當家人是的嫡兄豫城伯。鄒氏在家一貫沒什麽地位,嫡兄也不寵。唯有鄒氏安分守己,才能和豫城伯府相安無事。一旦給豫城伯府惹了麻煩,豫城伯說不準會怎麽對待。
韓嫣心想,爹到底還是疼娘的。
這場籌錢風波就這麽鬧了半個月,最後,江平伯終於籌夠了錢。
江平伯府元氣大傷,家裏值錢的東西一個不剩,闔府都快空殼子了。
聽聞江平伯和汾侯買好了三十隻雪山玄芝,送去了孟府,韓嫣立刻拉著鄒氏回家。
母倆一回到江平伯府,韓攸就跑過來了。
韓攸這段時間被夾在嫡兄和妻中間,也很不好。眼下妻回來,韓攸一肚子氣想要撒出。
韓嫣才不讓爹罵娘。
抱著小金庫,把鄒氏擋在後,向韓攸道:“去外祖家是我出的主意,爹要怪怪我,不幹娘的事!”
韓嫣站得筆直,昂頭直視韓攸,眼中毫無懼,十分堅決。
韓攸瞧著自家兒這樣理直氣壯,一下子倒不知說什麽,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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