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哪裏,我只是怕妨礙你工作了,隨口說的。」宮千暮回道。
其實是想去看看公司替租的那個房子,但想到這個男人昨天說,鑰匙可以拿,家不能搬,便沒實說。
欽博言看了看,沒再多問。
快到麗景花苑的時候,放在檔位前儲盒裏的手機響了。
瞥了一眼,見是田風打過來的,欽博言示意宮千暮:「替我接一下。」
宮千暮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劃下接聽。
「喂。」
「你是......我打錯了嗎?」對方嘀咕。
「田警,欽在開車,我是宮千暮。」
「哦哦哦,我說怎麼一的接電話,嚇我一跳,原來是你!麻煩你轉告欽,讓他來一趟警局,你中槍那個案子有線索了。」
「請稍等。」
宮千暮連忙將田風的話轉告給了欽博言。
「跟他說,我馬上過來。」欽博言示意。
顯然有些激和迫不及待。
何止他,宮千暮也開心的。
這事兒都過去幾天了,一直一點眉目都沒有。
那個歹徒一天不抓起來,欽博言就在危險中一天。
到了麗景花苑門口,欽博言將放下車,就調頭走了。
宮千暮一人回了家。
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喝了點水,見時間還早,心念一,起了。
自從住進來,從未做過飯,沒做過,欽博言也沒做過,廚房就沒開過火。
今天還早,去樓下超市買些菜做一頓飯,正好有些事,想跟他開誠佈公談一談。
也不知家裏有些什麼,油鹽醬醋什麼的齊不齊全,先進廚房確認了一番。
廚房裏的冰箱空空如也,連個蛋都沒有。
又將柜子一一打開瞅了瞅。
油是有的,還沒開封。
鹽也有的,同樣沒開封。
看來這廝是從未做過飯。
不知道米有沒有。
見下面的柜子都找遍了,又踮著腳尖打開頂上的柜子查看。
在其中一個柜子裏,發現了一個大紙盒子。
並非好奇,而是以為裏面是米,或者廚房裏用的什麼東西,便將那個大紙盒搬了下來,放在料理臺上。
揭開盒蓋,才發現裏面裝的是雜,並非廚房裏的雜,而是很舊的一些日用品,七八糟的,什麼都有,還有一個舊相框。
將相框拿起,相框裏是一張三人合照。
確切地說,是一家三口的合照。
站在中間的小男孩約莫十來歲的樣子。
是欽博言麼?
宮千暮凝眸細看。
明明五跟現在的欽博言相差不大,顯然就是小時候的他,但卻覺得陌生得很,就像是另一人一般。
因為眼神、氣質完全不同,可謂是天壤之別。
宮千暮笑笑。
沒想到小時候的他是這般。
再看看他後的一男一。
男的頭大耳、虎背熊腰、臉上還有很深的一道疤痕。
的則跟男的形鮮明對比,瘦弱小,雖皮黝黑,卻難掩眉目秀麗,不難看出年輕時定然是個大人。
看來,欽博言是完全繼承了母親的,跟父親一丁點都不像。
從沒聽他提起過自己的父母,也不好問。
是都過世了吧?
網上關於他父母的說法有很多個版本,也不知道哪個是真。
將相框放下,又拿起裏面的一個舊的皮本,翻開,夾在裏面的一張寫滿字的紙掉了下來。
彎腰拾起,目及到上面的字,瞳孔一斂。
因為發現這不是普通的寫字紙,而是一張書。
【爸媽,當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人世了,我想了兩天,才決定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宮千暮呼吸窒,看了這一句,就下意識地先去看最後的落款。
欽博言三字眼,心口一撞。
剛準備繼續從前往後看,一道厲喝陡然響起:「你在做什麼?」
一驚,抬頭,就看到欽博言不知幾時回來了,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面若寒霜、目森冷。
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宮千暮眼睫輕,有些慌。
「我......」
話還未說完,欽博言已大步過來,一把奪了手中的信:「誰準許你我的東西!」
末了,也不給解釋的機會,將信憤然扔進紙盒裏,大力蓋上盒蓋,徑直搬起紙盒往廚房門口走。
看著他的背影,宮千暮連忙出聲:「對不起,我並非有意看,我是準備做飯,想看看家裏有些什麼,不小心看到這個盒子......」
「誰讓你做飯?」他驟然停住腳回頭,冷著臉:「你會用天然氣嗎?不會用就不要自以為是!」
呃。
宮千暮本想回,百度一下就會了,可還沒等開口,對方已出了廚房。
然後,一人站在那裏,就聽到「嘭」一聲,片刻之後,又「嘭」一聲。
一切歸於沉寂。
獨站了好久,才回過神。
微微抿了,出了廚房,看到客廳沙發上扔著他的那件皮夾克。
想來,他是回來換服的。
再看看他房間的門,閉。
所以,剛剛那兩聲響,前一聲是他將紙盒放到房裏,出來關上房門的聲音,后一聲是他出門關大門的聲音。
心裏說不出來的覺,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
在客廳里枯坐了好一會兒,還是決定去買菜。
偏要將這頓飯做了。
一邊下樓,一邊百度。
......
最終,做了四個菜,用燉鍋鈍了一個排骨山藥湯,用電烤箱烤了一個烤翅,蒸了一條鱸魚,再炒了一個青菜心。
全部做好了,欽博言還沒回。
便回房去繼續看邵君發給的行車記錄儀錄像。
下午就看到欽博言跟藍霄一起外出吃飯那裏,萬冰清電話就來了,後面的就沒看了。
繼續。
「車就停在這裏嗎?」藍霄的聲音。
「嗯。」
「這裏人多的,我們這樣出去沒關係嗎?他們肯定會認出你吧?」
「我戴了帽子和口罩,沒事。」
顯然,欽博言低估了自己的國民度和名氣,嘈雜聲傳來,兩人還沒下車,就被人圍了,視頻里可以看到車前方的人。
「欽。」
「欽。」
「真的是欽!」
「小姐姐是欽的朋友嗎?」
「不是!」欽博言跟藍霄異口同聲回道。
宮千暮眸微斂,繼續凝神細聽。
「千萬不要說,我們只是好朋友。」藍霄解釋道。
「怎樣的好朋友可以讓欽甘願當司機,坐的還是欽的副駕?」
「就是可以坐他副駕的好朋友啊。」又是藍霄回的,幾分笑意,幾分調皮。
欽博言也出了聲:「妹妹一樣的好朋友。」
藍霄又補了一句:「對,可以分他的好朋友。」
聽到這裏,宮千暮心口微微一窒。
可以分他?
想起剛才,他看到在看他那封書時的樣子,那恨不得將生吞活剝的樣子。
彎了彎,繼續往下聽。
「那欽現在有朋友嗎?」
「當然沒有,有的話我肯定會公開的,沒有公開,就說明我單。」欽博言篤聲。
「我們相信欽。」
「欽說沒有,那就百分之一百沒有。」
「欽,好好休息,注意,拍戲注意安全。」
宮千暮笑笑。
「博言哥,看樣子,在這裏吃飯不可能了,你看這些人,肯定會追著你的。」
「那你自己找個地方吃吧,下次再給你補回來。我回劇組吃,下午還有戲。」
「那......好吧。」
藍霄下了車,並招呼大家離遠點:「大家讓一讓,麻煩讓一讓,注意安全,讓一讓。」
視頻里車子再次走了起來。
因為車上就剩欽博言一人了,宮千暮便又調了兩倍速。
直到車子來到影視城地下停車場停下,欽博言的聲音再度響起,才換回正常倍速。
「田風,問你個問題。」
田風?
宮千暮怔了怔。
雖然沒有畫面,但不難猜到這是欽博言在跟田風通電話。
因為是在安靜的車庫裏面,手機的外音不小,所以,行車記錄儀的收音效果很好,電話那頭田風說的話也能約聽到。
宮千暮將自己的手機音量調到最大。
「什麼問題?」田風問。
「......算了。」
「說啊!專門打電話給我,結果又說算了,你這是逗我玩呢!說吧,什麼問題,你欽難得問人,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另外,請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一不笑話你,二不往外說,絕對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替你保。」
「怎麼知道對一個人有,是因為謝這個人的恩,還是真對這個人了心?」
「呀,太從西邊起來了嗎,欽居然會問問題。」
「掛了。」
「別,別呀,你......是問你跟你的那個如玉嗎?」
欽博言沒做聲。
「這個我也不好說,畢竟沒這方面的經驗。不過,豁了命救你,的確很容易讓人,而且吧,的來歷特殊,也容易讓人心生好奇和探究,從而被吸引,再者,你們又住在一起,長期在一起的人也容易日久生,只不過這份到底是什麼就不知道了。要不,要不......你適當跟保持距離看看,說不定能看清楚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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