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鬱殊。”

“好吧，”鬱殊長臂一從後麵輕擁著，下頜安靜靠在肩窩的發上，“怕你嫌棄我。”

“嗯？”蘇棠一頓，繼而反應過來，他說的許是他上的傷疤。

“太醫署那群庸醫說，還要泡上兩三年的藥浴，上的疤才能勉強消去十之七八，”鬱殊蹭了蹭的頭發，“怕你看見了，對我沒興致了。”

畢竟之前他們都在夜中赤誠相對。

蘇棠失語，良久方才默默道：“你莫不是忘了，我曾看過你子？”在他還是年阿鬱的時候。

鬱殊一僵：“那時……尚未發育完全……”

蘇棠：“……”

二人逐漸靜默下來，蘇棠甚至能聽見耳畔他細的呼吸聲。

良久。

“不會的。”突然作聲。

“嗯？”

蘇棠頓了下，輕吐出一口氣，打定了主意般將遮擋在前的裳扔在一旁，從鬱殊懷中轉過來，抬頭麵對著他：“不會嫌棄你的。”

鬱殊一僵。

“再說，”蘇棠笑了笑，“如果真嫌棄，當初便不會救你了。”

鬱殊垂眸深深凝著，許久緩緩撤離半步，手褪去肩上的雪白裏，鬆垮的裳頃刻拂落，掉在水中。

蘇棠安靜看著他，目定定落在他的膛，一道道傷疤橫亙在蒼白的理上。

並不陌生，卻看著令人心中疼。

“棠棠？”鬱殊輕喚著。

蘇棠緩緩上前，手輕著他肩上一個圓潤的傷疤，這是在固永鎮時，用木簪的。

鬱殊看著的眸，笑了出來，他能看出的心疼：“這麽多傷，隻有這個不疼。”

“嗯。”蘇棠輕應一聲，未再多言，隻緩緩擁著他，靠在他懷中。

鬱殊軀一震，下刻手環著，二人的擁抱著，如兩個靈魂在相互，無關/，隻有彼此。

……

蘇棠的酒館在春日來臨後便開張了。

開張這日，鞭炮齊鳴，有攝政王親送的牌匾，還有兵部尚書、戶部尚書及沈世子送來的禮，場麵極盛。

酒館開在城郊，多以清酒、黃酒為主，又有下酒小菜，一時之間倒引來不周遭百姓前來捧場，熱鬧非凡。

許多事雖然不用蘇棠親自忙碌，但這是自個兒的鋪子，哪怕看著都開心，是在酒館待了一整日。

鬱殊今晨陪來的，到了午時最終沒忍住將他趕離了酒館，莫不說他有政事要忙，便是他這尊佛坐在這兒，百姓喝酒都喝不痛快。

直到天漸黑，馬車停在門口，鬱殊來接，才反應過來，竟然已經這麽晚了。

和駐店的夥計說了一聲，又代了下打烊時記得將門窗栓好，方才上了馬車。

剛坐穩，鬱殊便湊了過來：“累了？”

“嗯，”蘇棠應了一聲，“你呢，今日回的晚了些？”

“有人將我趕走後，我隻好將早晨積攢的事務一道忙完了。”鬱殊幽怨的睨一眼。

蘇棠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坐在那兒，沒看見旁人喝酒都不敢高聲說話？”

“那是他們膽子小，怕我，”鬱殊輕哼一聲，“再者道，有你不怕我就夠了。”

蘇棠抿笑了下。

“不過，話說回來，”鬱殊抓過的手攥在掌心，“你這鋪子一家一家的開，往後，我就要靠夫人養著了。”

蘇棠側首看了眼他：“不怕旁人說你是吃飯的？”

“說便說了，”鬱殊滿不在乎道，“隻要夫人讓我吃便好。最好我一無所有，隻能依靠著夫人，往後你放棄我，便等於要了我的命，我就能賴上你了……”

蘇棠失語，他倒是越發的厚臉皮了。

“棠棠，”鬱殊湊到跟前，“為夫今夜便想吃……”

蘇棠一滯，頃刻間隻覺全的湧上臉頰：“胡說什麽。”

“怎麽是胡說？”鬱殊無辜盯著，“往後你富甲一方，我隻能加倍讓你更舒服，才能捆住你的心……”

“鬱殊！”蘇棠耳滾燙，哭笑不得打斷他，卻在迎上他那雙眼時一頓，最終低下頭來，“總要先用晚膳吧。”

……

天漸漸熱了起來，又逐漸轉涼。

這日，蘇棠應了寧夫人邀約，前往京中蓮湖的涼亭中吃茶。

一見到，寧夫人便打趣道：“不得了了，這段時日啊，寧忠都在說棠丫頭你是中豪傑，旁人都往城中繁華開鋪子，就你在城郊一家一家的開。”

最初因著蘇棠嫁與攝政王一事，也曾改過稱謂，喚一聲“王妃”，奈何被蘇棠當即駁了回來，隻說還如往常便好。

蘇棠不好意◥

正僵持不下時，一個小丫鬟模樣的人走了進來，要見寧忠，二人不知說了什麽，再進來寧忠一副有竹的模樣。

鬱殊皺眉，擺擺手不耐道：“行刑吧……”

“王爺，”寧忠直接打斷了他，俯首道，“子派人前來，說是有話稟明王爺。”

“什麽？”

小丫鬟走了進來，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王妃今日似是遇見一位故友，二人很是親。”

鬱殊臉一僵：“什麽故友？”

“不知，”小丫鬟搖頭，“隻知是個男子，王妃喚那人‘青郎’……”

小丫鬟的話並未說完，隻覺眼前紅影一閃，方才還坐在上座的鬱殊此刻已飛快朝門口走去。

寧忠捋了捋胡須，笑嗬嗬的點了點頭。

……

王府門口。

青娘牽著馬和蘇棠並排走著，提及固永鎮的日子，一路說說笑笑。

“對了，”青娘突然想到什麽，從馬鞍旁的布袋中掏出一紙書信，“這是有人托我給你的。”

“誰啊？”蘇棠不解。

青娘笑了下：“回去看了就知道了。”

蘇棠頷首，將書信收在袖口。

青娘比高了足有半頭多，須得仰頭才能看著青娘：“你真不多待一日了？”

“不了，”青娘瀟灑揮揮手，“看見你也是緣分，我本打算將信送到王府呢。”

蘇棠也笑，想到固永鎮那一年，心中到底有些不舍。

青娘也靜默了一會兒，下刻手再次擁著：“等我走了，再來同你道別。”

蘇棠點點頭：“好……”

話未說完，便覺青娘突然朝後退了半步，腳步都隨之踉蹌了一下。

蘇棠不解：“青娘……”

話未說完，的肩重新被人擁住，悉的鬆香：“夫人，這是……”鬱殊盯著青娘，不善道。

蘇棠詫異：“不是派人回來，說今日會回的遲些，怎麽這麽早？”

“唔，忙著回來撚酸。”鬱殊隨意道，重新看向青娘，目從“他”擁著蘇棠的手上一掃而過，“這位公子莫不是不知男之防？”

青娘一驚，繼而了然，看著蘇棠勾一笑：“知道啊，可我偏偏喜棠棠，尤其想擁抱，與親熱……”

鬱殊目倏地狠下來，指尖微，袖口中藏的袖刀鬆了下。

蘇棠一看鬱殊的作，便知他真的氣了，忙拽著他的手道：“這是青娘啊，固永鎮我曾去送酒的青娘，長河邊的那個子。”

子？

鬱殊一愣，又仔細看向青娘的模樣，染了些灰塵的眉眼，的確很是悉，心中僵滯了下。

“你啊，”蘇棠無奈，轉頭看著青娘，“這位就是……我方才給你提的，咳……”

青娘仍笑著，頷首了然：“待你不錯，”說完卻也沒多留，瀟灑地擺擺手牽著馬轉過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