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晉帝有些怔然，他看著南，苦笑了一聲道：“其實你說的這些話，朕雖然很失，但是一點都不意外，朕心里一直都清楚，你本就沒有過朕，當初你嫁給朕，也是不愿的。”

所以……

哪怕是多次想到，要早點把皇位甩給兒子，煊晉帝對自己未來的規劃，都只是去行宮住著，沒敢想過去找。

只是……

意識到可能是回來了，有了的消息，他還是沒忍住，飛奔過來了，比理智要誠實得多，也不可控得多。

不等南開口，煊晉帝又接著道：“但是即便如此，朕還是希，能夠有機會，與你再續前緣。哪怕你不朕，但你若能給朕一個陪伴在你左右的機會，朕也十分滿足。”

南嘆氣，說道：“陛下，這個時候我是應該說，你為一國之君，實在是犯不著為了一個我，就讓自己如此卑微。

還是應該說，都這麼多年了，你是否能夠誠實地面對自己，不要再欺騙你自己，也不要再試圖欺騙我了。

這些年你一直告訴自己，你我，把你自己都騙過去了吧？其實我本想不明白，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還有什麼必要糾纏我不放？”

煊晉帝聽得一頭霧水，出言問道：“什麼朕不要欺騙自己，也不要欺騙你？朕如何對自己不夠誠實了？你為何會以為，朕是把自己都騙過去了？”

南也懶得跟他兜圈子，直言道：“陛下當年為什麼娶我，陛下心里沒數嗎？”

煊晉帝聽到這里，臉兀地僵住了。

看著對方說道：“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南：“你說我是什麼意思？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我當年就知道了，陛下口口聲聲說我不你。

那陛下是否想過，當年我懷六甲，被腹中的孩兒折磨得不人樣，食不下咽，水腫，連人也開始發胖的時候……

卻躺在陛下側，聽見陛下說出那些可笑的夢話，說出自己娶我，只是為了生出一個好看的孩子，勝過我兄長的兒子，我是何種？”

煊晉帝如遭雷擊。

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自己竟然說夢話，把自己當初的機給出賣了，他有些急切地道：“你聽朕解釋，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南：“不是我想的這樣？陛下能著自己的良心，指天發誓說，自己不是為了那個理由娶我？我原本在江湖中十分自在，原本可以尋一個良人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只是因為你一個私心，就毀了我一輩子。你現在還有臉面同我解釋？”

煊晉帝聽到這些話，心里很不好，什麼尋一個良人，這本就是說出來，想要扎穿他的心。

但他知道，現在不是自己難的時候，也不是自己表現弱的時候，他很快地接著開口道：“朕承認，朕一開始真的是這麼想的，朕不愿意騙你，所以朕也不做瞞，不做矯飾，在這件事上，朕的確是個混蛋。

但是，朕娶了你之后，上你，這也是真的，絕無半分摻假。你說朕是演戲把朕自己都給騙過了，那朕問你，是什麼樣的戲，能讓朕一個一國之君，演這麼多年？

正如你所說，朕若是一直都抱持著，只是想要個好看的兒子的念頭，那朕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朕又為何知曉可能有你的消息，便迫不及待地出宮，趕過來見你？”

南抿了紅，不想多言。

因為確實也解釋不了這些，只是當年的事，對的傷害真的很大。

而煊晉帝又說道：“這件事自然是朕的不對！可是，你當年聽到了朕的夢話，為何不在朕醒來之后，與朕把話說清楚？若是說清楚了，也許你我之間，就不會有這麼深的隔閡！”

南卻是冷著臉道：“陛下以為，我跟你之間的隔閡，只是這麼一件事嗎？我跟你之間的隔閡真的太多了！

如果只單單是這個，看在你后頭的那些年都對我好，我興許會跟你說開。

可是……你明白的，我哪怕一個瞬間，都不想待在那座宮墻里，這才是我們走不到最后的主因！”

煊晉帝聽到這里，也不知該說什麼好，畢竟一直橫在他們中間，最大的問題到底是什麼，沒有人比帝王本人更加清楚。

只是這個時候，他也抓住了話中一點其他的訊息：“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很介意朕當初說的話？那麼……你是不是，其實也是有些在乎朕的？不像是朕想的那樣，全無？”

南這把年紀了，孩子都這麼大了，跟面前這個男人也曾好幾年的同床共枕，也沒什麼話不好意思說的。

當即便道：“當年的確是在意的，我畢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其實起初我也以為，我厭惡你后宮的妃子，只是以為們喜歡找我麻煩，后頭我才知曉，并不僅僅是那樣。

只要我想起來，你同們一樣有過親的關系，們甚至還有人為你生下孩子，我心里就很不痛快。

甚至偶爾與你同床時，想起這些，我還會有點犯惡心。

但們沒有做錯什麼，我總不能將們都趕出皇宮自生自滅，按照煊晉祖制，做過皇帝的人，一輩子都是皇帝的人，最多只能出去做尼姑，不可能有改嫁的機會。

而陛下的孩子們，同悅兒的年紀，其實相差無幾，我當然也不能讓陛下疏遠他們，把他們趕到眼不見心不煩的地方。

不止如此，我為國母，還需要保護你后宮一些心地良善的妃子，和你其他的孩子們，不讓他們被人所害。

那樣的生活，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窒息。

我離宮的時候，對你是真的半點都不留，說難聽一些，那個時候我厭惡跟你有關的一切，我甚至覺得不公平，為什麼我只有過你，你卻有那麼多過去。

這些想法陛下為一國之君，在皇城這樣妻妾群為常態的所在，自是不會理解的，便且當我是善妒吧。

后來我走的時候，說是毫無覺，更多的其實是對你心如死灰，所有的都在那樣的日子里面磨盡了。

現在你知道這些也沒意義了，因為那些都是過去了，那些也早就煙消云散了，回顧一下，也只剩下一聲嘆息罷了。陛下，我如今每一句話都是真話，不帶半點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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