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李夫人當即尷尬的低下了頭。

“呵呵！”

喬老夫人見此，忍不住嘲諷的輕笑出聲，“秋月，你才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爛！原本在他的心中，你比老更加重要，如今……”

說到這里，喬老夫人頓了頓，不無自嘲的道，“倒是沒有什麼不同了！若是他真的要對獨孤家出手，只怕就連你也難獨善其了！”

獨孤家未曾善待他們，同樣的……

也未曾真正的善待過那位！

那位怨恨獨孤家，同樣也怨恨自己，哪怕是自己后來一直標榜自己是他的養母，他也可以不顧世人的眼，對不管不顧，只是……

也未曾破的謊言罷了！

可是秋月不同……

秋月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有著同為下界來人的惺惺相惜，是秋月自己不知道珍惜這種緣分，眼皮子淺的選擇了放棄改變命運的機會！

“老夫人，獨孤家不了他的眼的，他所看的早就不是獨孤家的方圓之地，更未將曾在獨孤家生活過的過去放在心上……”

李夫人聞言，當即道，“他不會對獨孤家怎樣的！”

這種話，說了無數次，可是……

從來沒有人相信！

爺是什麼樣的人？從他走向更高開始，他就早已不將獨孤家放在眼中，他能遵守當年的諾言來接過自己一回，李夫人已經恩戴德，是自己錯過了那樣的機會，所以即便是心中有怨也是怨自己，而非怨爺……”

“呵呵！你倒是看的通……”

喬老夫人聞言低頭輕笑一聲，道，“可惜獨孤家的人卻一葉障目，寧愿一輩子提心吊膽的活著，也不愿相信這樣的事實！”

擔心曾經的未曾善待引來報復，或許比自己本難以那人之眼讓獨孤家的人來的更難接，所以這麼多年過去……

他們娶了秋月，善待自己，過的如履薄冰！

喬老夫人雖然日日過著自己用謊言騙來的榮華日子，可是心也不無忐忑，相比較而言，只是拒絕了那位的秋月，反倒是過的比自己還要舒心……

不寵怎麼了？

不寵依舊是獨孤家的當家夫人！

依舊是就連獨孤嗪的原配夫人都只能給讓位的人！

這就是……

權勢帶來的一切！

可惜……

當初不知道一個下界來的低賤孩子，竟能長到那一步，所以……

一步錯步步錯，一直錯到如今，而且，無法彌補，更不可挽救……

喬老夫人看向李夫人的目，突然變得有些羨慕起來……

“老夫人，我……我……”

李夫人見此，臉上越發的手足無措，看了一眼四周，下意識的道，“老夫人放心，我不會將老夫人和爺的關系說出去的！絕對不會說出去！”

老夫人并未真正善待過爺！

爺也從未將老夫人當養母看待！

這樣的事，肯定不能說出去，因為……

爺并未讓說出去！

李夫人知道，這是爺能報答喬老夫人當年的救助養育之恩的極限！

“呵呵！你說出去也無妨……”

喬老夫人聞言，忍不住的低笑了一聲，道，“你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即便是未曾真的善待過那孩子，可是到底曾經救治過他，養育過他，所以……

他報答，理所應當！

他那樣清高的子，肯定不會破自己的謊言，而只要他不破，就沒有人會懷疑和他的母子之，獨孤家就肯定會善待！

“……”

李夫人聞言，當即抿不語。

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喬老夫人……

喬老夫人是壞人嗎？

倒也不算，若非如此，當年不會救下了爺，養育了爺一兩年……

可是好人嗎？

也不是！爺剛學會走，就要學著幫拿東西掌扇，三四歲時就要幫洗做飯……

喬老夫人其實，就是想收養個奴仆防老而已，甚至不惜從小灌輸爺那些為奴為仆的思想，好在爺并沒有放在心上……

“老夫人，我告退了！”

李夫人想到過往，心里就覺得無比別扭，忍不住的道。

“嗯！”

喬老夫人聞言，不置可否的應了一聲，道，“往后若無其他事，你就不要來了，你該知道老見到你，并不是真正的開心……”

只是李夫人剛好知道和那人的一切，……

不得不見而已！

“……是！”

李夫人聞言遲疑了一下，終是點頭退了下去。

退出去之后，李夫人頓覺四周的空氣都豁然開朗了起來！

喬老夫人的佛堂，真的太抑了！

那種抑的氣氛，毫沒有因為喬老夫人常年禮佛而有毫改變！

“夫人，要回您的秋月閣麼？”

婢見李夫人出來，當即迎上前，恭聲道。

“……”

秋月閣！

李夫人聽到自己居住的院落的名字，就下意識的蹙眉。

家主若是真的敬這個妻子，就不會給自己的院落取一個這樣的名字，仿佛在時時刻刻提醒做丫鬟時候的名字一般，讓時刻銘記自己的出！

雖然那是一座富麗堂皇的致院落，可是這麼多年過去，富貴榮華盡，李夫人早就發現那不過是一座變相的牢籠……

囚這個曾和爺有幾分青梅竹馬誼人的牢籠！

“回吧！”

李夫人深吸一口氣，再次鼓足勇氣去面對獨孤家這骯臟的讓麻木的一切，可是走了幾步，李夫人復又蹙足，看向跟在板的小婢道，“幫我盯著點兒獨孤家的向，如果容有什麼作，記得第一時間來報我知道！”

這婢，是收養的流浪仆人，對倒是忠心耿耿！

“是！”

婢阿香聞言，當即躬應是。

李夫人見此，這才抬頭看向獨孤家亭臺樓閣布的庭院……

這些個風景，是真的看的膩了！

既然當年錯過爺給的機會的是自己，那麼現在……

就要自己抓住機會，就像爺一般，為自己謀一條另外的出路！

雖然……

已經年過花甲，可是蒼山圣境的人壽元普遍偏長，花甲之年，的人生也才不過走了一半而已！

還有時間去選擇另外的生活方式，逃離獨孤家這個囚籠，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想到這里，李夫人就連步伐都變得輕快了起來，明明已經生出些許白發的鬢角，也突然變得充滿了生機……

容是個行派，既然知曉了自家小姐的心意，酒足飯飽之后，還真就跟著喬錦書到獨孤家求見喬老夫人了……

容這廂才到獨孤家的門房，安詳得了消息的獨孤家就直接了一鍋粥，不管是獨孤嗪還是獨孤嗪的老母，都坐不住了……

“來了來了！容來了！那位來找獨孤家報仇了！”

“怎麼辦？嗪兒我們現在怎麼辦？那位會殺我們獨孤家的所有人的！我們獨孤家要完了！徹底的完了！”

“……”

“母親！你就說兩句吧！”

獨孤嗪聞言，忍不住的低叱，一張老臉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頗為抑的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們？因為你們心太過狹隘，竟然連一個寡婦都容不下，才讓那位跟著喬老夫人吃了那麼苦，現在好了，我們獨孤家整日都活在惶恐之中，就怕那位想起了當年的仇怨直接殺上門來……”

獨孤嗪的老母聞言：“……”

呆愣愣的看著自家兒子，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語言。

寡婦日子艱難，不是在他們獨孤家，放在任何家族，都是如此，可是……

誰能想到喬氏那個寡婦能收養一個那麼厲害的兒子啊？

要是早知道喬氏能憑借養子翻，當初肯定對喬氏照顧有加，畢竟他們獨孤家家大業大，也不差喬氏那一口人，可惜……

千金難買早知道！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嗪兒，娘親知道你心里有怨，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容都到家門口了！”

獨孤嗪的老母分外下氣的道，“你還是想想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吧！是要舉家相迎，還是……”

“舉家相迎？呵呵！”

獨孤嗪聞言，忍不住的冷笑一聲，道，“如何相迎？容打著喬錦書的名義而來，求見的是養心園的那位，他肯定是有什麼事兒要和那位說，我們這個時候湊上去干什麼？讓他沒有和喬老夫人說話的機會？阻攔那位和喬老夫人通訊嗎？”

獨孤嗪的老母聞言：“……”

頓時就啞口無言了。

阻攔那位和喬氏那個老嫗通訊，他們怎麼敢？

他們恨不得將喬氏當祖宗供著，生怕在那位面前說一句獨孤家的不好，為獨孤家招來滅門之災，為此……

的嗪兒甚至不惜娶了以前伺候過喬氏和那位的丫鬟為妻，這樣大的委屈，的嗪兒都了，他們的態度還不明顯嗎？

“罷了！左右那位并未接走喬老夫人，只要喬老夫人一日還在我們獨孤家，就和我們獨孤家休戚與共……”

獨孤嗪見此，一臉疲憊的道，“喬老夫人是個聰明的，知道該怎麼做！”

說完這話，獨孤嗪就坐在正堂的椅子上，擰眉等待了起來。

那位起勢之后，并未接走喬老夫人這個養母，他們不是沒有懷疑過那位和喬老夫人的母子關系，或許并不像喬老夫人曾經說的那麼融洽，可是……

那又如何？

即便是心中懷疑，他們也不敢拿喬老夫人如何！只要那位不開口，他們獨孤家就只能將那位高高供起！

只是……

這惶惶不可終日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獨孤嗪作為獨孤家的家主，是真的心累……

而就在獨孤嗪這廂忐忑的等待著消息之時，有喬錦書的牽線搭橋，容很快就見到了喬老夫人……

因為來的是容，澹臺明德欽點的人，這次，喬老夫人倒是沒有在佛堂中見客，而是讓人將容請到了養心園的廳堂……

養心園的廳堂之中。

“見過老夫人……”

容看到喬老夫人，不卑不吭的行了一禮，眼中并沒有多恭敬……

“……”

喬老夫人見此，握著手串的手忍不住的一，趕忙道，“公子客氣，公子遠道而來，老未曾遠迎，實數待客不周了！”

容的態度，就是那位的態度……

那位……

終究還是不能釋懷自己當年對他的奴役和驅使吧？所以他欽點來莽城的人，對的態度才會如此怠慢……

“呵呵！”

容聞言，垂眸輕笑一聲，道，“老夫人常年青燈古佛，鮮出門，若是老夫人真的出門相迎，那某反倒是要惶恐不安了！”

上說著惶恐不安，可是容的眼底卻沒有一點兒惶恐的神。

這就是那個在掌祭司大人龍潛之時，對掌祭司大人有養之恩的老夫人！

為上九城家的公子，容知道的遠比常人要多，他自然聽說過這位老夫人并未真正將掌祭司大人當兒子看待，聽說過先掌祭司初收掌祭司大人為徒時，年的掌祭祀滿手繭子凍瘡的傳聞……

再加上這麼多年掌祭司大人對這位老夫人的放任自流，這位老夫人見了自己后的不安，容何等聰明，豈有不明白的道理？

當年的傳聞，應該是真的！

這位老夫人當真并未善待掌祭司大人，所以母子關系并非那麼和睦，所以……

沒有底氣，這位老夫人才會在自己面前將段放的這麼低，竟然說出迎接他的話來……

確定了心底的猜測之后，容當即不客氣的讓喬錦書先退下，直言自己有話要私底下和喬老夫人說……

“姑祖母？”

喬錦書聞言，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自家姑祖母。

“……獨孤家的風景尚可，你先讓人帶著你在家中逛逛吧！”

喬老夫人聽到容提出的要求心當即就提了起來，遲疑了一下，還是對著娘家的侄孫揮了揮手，道，“來人啊，帶表年出去逛逛！”

“是！”

瘸的婢應聲而，引著一臉驚疑不定的喬錦書就往外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喬錦書的錯覺，他總覺得公子和他家姑祖母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轉眼，廳堂之中就只剩下喬老夫人和容兩人。

“看起來喬老夫人這些年在獨孤家過的頗為舒坦，比起掌祭司大人在的時候，要好上許多……”

容見此，轉頭打量了一眼廳堂的富麗堂皇的布置，這才看著喬老夫人似笑非笑的道，“喬老夫人，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