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虛實相間(三)
“報,稟大帥,大王有令,著大帥即刻盡起左營兵馬前去救援右營!”
瓦崗軍左營中軍大帳中,方才剛勉強整頓好軍伍的李一甲胄地端坐在文案後頭,正打算與趕了來的諸將們商議下行止,就見一名傳令兵已是急匆匆地從外闖了進來,一個單膝點地,高聲地稟報了一句道。
“嗯!”
李的心似乎不是太好,臉沉沉地,本沒理會那名傳令兵的稟報,僅僅隻是不耐至極地揮手冷哼了一聲,便將其趕了開去,雙眉鎖地環視了下帳中諸將,角搐了幾下,卻又猶豫著不曾開口言事,顯然心中顧慮頗多。
“大帥,還請您盡快發兵,遲恐右營有失。”
這一見李遲遲不肯下個決斷,副帥徐世勣可就有些穩不住神了,趕忙從旁站了出來,著進諫道。
“不妥,如今正值暗夜,敵不明,須防有詐。”
徐世勣話音方才剛落,就見王伯當已是昂然而出,高聲提出了反對之意見。
“伯當過慮了,此必是張須陀部潰兵所為,兵馬斷不會多,右營無備,故而方會遭劫,我左營大軍一去,定可殲此殘敵。”
徐世勣眼下雖剛調撥歸李管轄,可忠心的對象卻是翟讓,自是不願坐視瓦崗寨的老底子部隊遭重挫,這一聽王伯當如此法,眉眼當即便豎了起來。
“唔……”
李本就不願去救援左營,真有心的話,早在先前整頓好軍伍之際,便可趁勢發兵了的,之所以玩聚將商議的把戲,不過隻是找借口遷延不前罷了,可這一聽徐世勣如此分析,他的臉麵可就有些掛不住了,支吾了一番,似有言狀,可到了底兒,還是沒出個所以然來。
“快,吹號擂鼓,都給老子全力喊起來!”
瓦崗寨左營外不遠的桑樹林中,劉彪正自張地注視著一支點燃的清香,待得見香頭已燃到了最末端,猛地便站直了子,一揮手,高聲便下了令。
“嗚嗚……咚咚……殺啊,衝啊……”
劉彪的將令一下,四十餘名大隋兵立馬便齊齊發了起來,驅策著兩百餘瓦崗軍降卒又是吹號,又是擊鼓,又是狂喊地鬧騰開了,盡管人數不多,可聲勢卻是鬧得極大,當即便令正自張戒備的瓦崗軍左營將士好一陣的大。
“不好,有敵來襲,眾將聽令,即刻各歸本部,嚴戒備,未得本帥之令,不得出營半步,違令者殺無赦!”
中軍大帳中,李正自頭疼著該如何推救援任務呢,這一聽外頭靜大發,哪還敢再玩甚聚將商議的把戲,趕忙一拍文案,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便下了最後的決斷。
“諾!”
聽得李這般下令,諸將們自是都不敢稍有耽擱,齊齊應諾之餘,各歸本部去了,至於先前堅持要發兵救援的徐世勣麽,雖略有遲疑,可到了底兒,還是不敢強行違抗軍令,也就隻能是無奈地作了罷論……
“阿爹,擋不住了,快走,快走!”
瓦崗軍兵雖多,可驟然遇襲之下,軍心本就不穩,再加上單雄信這個親衛軍主將已然落敗而逃,士氣更是低迷不堪,哪經得起張君武與羅士信這兩位絕世勇將之衝擊,很快便被殺得接連敗退不已,一見形不對,翟弘的長子翟侯可就吃不住勁了,慌地策馬衝到了其父的前,一手,將翟弘拽上了馬背,一溜煙地向桑園鎮方向逃竄了去。
“放火,燒!”
瓦崗軍原本就已在了徹底潰敗的邊緣,再一看己方主將都逃了,又有誰還肯再拚作戰的,一窩蜂地便全都逃了個,張君武見狀,也沒急著去追殺兵,而是著下了縱火之令,自有幾名手持火把的士兵衝上了前去,將翟弘的中軍大帳引燃,火借風勢,很快便燒了個巨大的火炬。
“吹號,命令各部即刻向我靠攏,急速穿營而過,不得戰!”
大殺了一陣之後,瓦崗軍的右營已是燒了火海,九萬之眾死的死、逃的逃,偌大的軍營中,活著的已沒剩下多,回歸虎牢關的通路已然打開,張君武也自不敢再在此多呆,一聲令下之後,號角聲便即淒厲地暴響了起來,原本正在各燒殺的隋軍各部立馬聞令而,飛速地向張君武所在匯聚了過去,一路狂奔著衝出了敵營,就此遁了暗夜之中……
“撤,快撤!”
瓦崗軍左營外的桑樹林中,第二炷香也已燃到了盡頭,一見及此,劉彪可就不敢有毫的遷延了,一聲招呼之下,率部便衝出了桑樹林,繞過敵營,一路向虎牢關跑了去,至於那些早先抓來的瓦崗軍戰俘麽,劉彪連看都不曾再去看上一眼。
“大帥,中計了,營外隻有敵軍在虛張聲勢!”
左營大帳中,李正自眉頭鎖地來回踱著步,冷不丁卻見徐世勣急匆匆地闖了進來,一開口便令李雙眼瞪得個渾圓無比。
“什麽?怎麽回事,清楚了。”
李其實早就猜到營外的敵軍是在虛張聲勢,隻不過出於自的野心,他故意在裝著糊塗罷了,這會兒聽得徐世勣語氣不善,趕忙裝腔作勢地嚷了一嗓子。
“回大帥的話,營外隻有四十餘敵,挾持了我軍之戰俘,以鼓號我軍心,如今賊已退去,然,必走不遠,此時追將上去,尤有可為,還請大帥下令,末將願率部為之。”
徐世勣倒是不曾出言責怪李,有的隻是遭敵戲弄的惱,一心要扳回一局,這便著出言請戰道。
“好一個虛實相間之計,敵軍主將深謀略,實勁敵也,某料其必還有後手,此際若是去追,卻恐再中其伏兵之策,還是先穩穩再看也罷。”
聽得徐世勣這般法,李倒是心了,可轉念一想,又不免擔心會中連環埋伏之計,猶豫了片刻之後,最終還是拒絕了徐世勣的提議。
“……”
見得李如此之固執,徐世勣也就隻剩下苦笑的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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