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遠走投親

原本心裏還存著的一點點希，都被孫大壯一句話給澆滅了。ＷｗＷＣＯＭ孫有德和孫氏老兩口相互扶持著，孫氏勉強撐著靠牆而坐，孫有德則站在炕邊。

沒有人話，室一下子安靜了。安靜的氣氛很是抑，整間屋子裏彌漫著有些詭異的尷尬。

孫大壯的心七上八下的，他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他低著頭，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孫有德和孫氏也都保持著沉默，都在心裏暗自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麽走，怎麽才能保得住孫大壯。

最終還是孫大壯先開了口：“還，還有誰知道啊？”

孫有德抓起撣子就朝他砸了過去，是不著了，孫氏在中間橫著，氣急了隻有把撣子丟過去砸他。

“你這個畜生，還有臉問？”孫有德口都氣得疼：“孽障！孫家怎麽就出了你這麽個孽障？敗、壞、門、風！”

孫大壯被罵得抬不起頭來，心底越來越虛。他自己做過什麽事自己清楚，傷是怎麽來的更是心知肚明，他還以為沒有人知道，怎麽這麽快就被現了？

“老頭子，別罵了，罵也不頂用啊，你快想想辦法，現在可怎麽辦啊？”孫氏頓時了慌，殺命是要償命的，這個道理誰都懂，誰都會，但是事落到誰的頭上，誰都想要逃罪責。

孫有德也是急得冒火，還能怎麽辦？孩子要是犯點錯誤，還能領孩子過去，到人家賠個禮道個歉，就是賠點錢也應該。

但是他犯下的殺人之罪，殺人是死罪，這是毫無疑問的。絕不是認個錯，給點賠償就能解決得了的矛盾。

理理，字永遠在理字之先。孫有德是石西村唯一的一個秀才，他自然是懂得國法也懂得道理的。

別秀才，就是三歲的孩，也知道殺人償命是經地義的事。

別人家的事，都是‘幫理不幫親’的正直君子，涉及到自家利益時就完全掉轉了風向。

盡管孫有德他們兩口子親眼目睹了張彩霞慘死的現場，盡管他們兩口子深切的知道張家如今的淒悲，有多麽的催人淚下。

他們還是不能做出大義滅親的事來，脈親是毫無道理可言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們老兩口寧願替孫子去頂罪。

然而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路，就沒有承認事實這一項。這種事隻能是竭盡全力的瞞，萬一出端倪將會要了孫大壯的命。

他們為張彩霞悲憤的一幕完全被風吹散在這淒涼的夜，取而代之的隻有對孫大壯無盡的擔憂。

“還能怎麽辦？瞞著唄，這要是讓人家知道了，不就等於把大壯往死道上推嗎？”

孫有德在石西村也算得上是德高眾之輩了，一向以謙謙君子自稱，村子裏的人有點大事的都會請他過去，都以跟他結為榮。

如今他卻怎麽也做不到法紀為先，講多花墜的道理都沒用，什麽道理都大不過孫子的命。

“就怕瞞不住啊。”孫氏急得潸然哭，是想想孫子萬一被府抓了的假象，心就像被人生生摘去一般的難。

孫大壯抿抿，聲的嘟囔了一句：“不至於吧？我也不是故意的，窗外有人來了，我一害怕就失手紮了一下子”

“別了！”孫有德怒吼吼的打斷了他的話：“現在這些還有什麽用？趕躲起來是正經，你連夜去你四叔家躲躲，沒人接你，你千萬別回來。”

孫大壯猶疑的轉了轉眼珠子，最終堅定的道：“我不走，有什麽大不了？我這就去家，要殺要剮都隨便，我不跑。”

“混蛋！你想氣死我啊？”孫有德沒有什麽可抓的，抓起炕邊的枕頭就朝孫大壯砸了過去。

孫氏想攔也沒攔住，張著胳膊擋在孫有德麵前，把孫有德氣得胡子撅：“你在這兒比劃啥？還不趕給他收拾收拾東西。”

孫氏聞言急忙翻箱倒櫃的往出拿服，還有些散碎的銀子又包了些幹糧，打好了包裹，扯過孫子一頓囑咐。

孫大壯有幾分不願，卻也不敢過於堅持己見，畢竟是自己惹下了禍事，有什麽臉麵跟爺爺再爭執？

趁著沒放，孫大壯連夜離開了石西村。

孫有德老兩口一夜未眠，瞪著眼睛坐到亮。東方一線魚肚白，還沒有完全亮起，張劉氏就找上門來，想求孫有德給寫個訴狀。

這訴狀就是打死也不可能給寫，孫氏一頓掃帚把給打了出去，以為弄不到狀紙就不會去告狀了，沒想到空著手依然跑到縣城鳴冤去了。

更沒想到還告的這麽轟，全村人都跟著興起來了。孫氏這一下就了，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了。

孫有德心裏也很慌，但他是一家之主，必須得沉住氣，他寬老太婆道：“沒大事，別看見著縣太爺了，縣太爺聽使喚啊？一個鄉野窮丫頭死就死了，誰從縣城跑過來給收拾這沒頭沒尾的爛攤子？”

孫氏都幹裂了，多虧還有個孫有德在家裏坐著。男人就是人的主心骨，如果沒有男人在，孫氏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捱下去了。

“那狀都告到縣裏了，咋能不著急？”孫氏來回轉，轉得自己也有些頭暈了，著孫有德，聲的道：“要不咱花點錢到縣裏打點打點吧。”

孫有德歎了口氣，緩緩的搖了搖頭。孫氏見他搖頭，真的急了：“留錢有啥用？這時候不使錢啥時候使？”

孫有德默不作聲，孫氏把紅漆木箱打開，從裏麵拿出一個致的木盒。“這個值不錢，拿去走走門路吧。”

孫有德白了一眼，警告：“你給我消停點。”

“你個老不死的，火上房了你都不知道著急，你知不知道哪頭大哪頭？這時候了你還舍不得錢財，我告訴你孫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也不活了。”

孫氏著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