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富態的顛了顛。
“剛剛我們在門口也無惡意,就是在想著,這夜深了,該如何敲門才能顯得更有禮貌些。”
顧昭:……
真敲門了,估計得嚇壞小鄭哥了。
孟風眠瞧了顧昭一眼,眼里帶著笑意。
原來,顧小郎還是道上的人啊,失敬失敬。
顧昭瞧懂了那揶揄,視線落在陳厚財的青白的鬼臉上,思忖道,這樣的道人,對于陳厚財他們這樣的鬼來說,應該是算作黑.道吧。
這樣一想,顧昭也彎了彎眉眼。
“你那宅在何?我隨你一道去看看。”
顧昭對阮家虞說道。
阮家虞大喜,“離這不遠,走走,我帶你去。”
說完,一行鬼化作黑霧,借著夜的遮掩往前,時不時的還有窸窸窣窣的鬼音傳來。
“老爺子,這次真是太謝你了,這道長好生子好。”
“哈哈哈,那是,我那石老弟友廣闊著呢,他介紹給我的路子,哪能差嘛。”
將鬼音聽得一清二楚的顧昭:……
側過頭,正好對上孟風眠瞧來的目,灰眼翳里有笑意閃過。
顧昭頗為無奈的聳了聳肩,將六面絹燈往前提了提,招呼道。
“大哥,我們也跟上吧。”
秋風呼呼的吹來,六面絹燈的在地上落下橘黃的團,將疾行二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
夜愈發的昏暗,阮家酒肆一片的漆黑,一殘月升空,原先已經歇下的老太太倏忽的睜開了眼睛,起了,目有些呆滯的來到梳妝桌邊坐了下來。
蠟燭點亮。
滿是褐斑的手拿過木梳,作輕的梳了梳發,銅鏡里倒映著的影子,發白干枯的發,沒有了盈的臉頰,枯瘦的面皮。
巍巍的上臉頰,銅鏡里,老邁的眼睛是不滿足。
不夠不夠。
只吃紫河車不夠。
年輕,要變得更年輕。
老太太的目過窗欞,瞧向了天畔那一殘月,接著,作巍巍的從懷里拿出兩張紙。
只見那是兩張裁小人形狀的紙,上頭用朱砂寫了生辰八字。
“杏花啊,你這麼年輕,分些年歲給阿吧,再年輕一點……阿想要再年輕一點,就一點就好了。”
老太太嘟嘟囔囔,手有些抖,那不是怕,不是懼,是對接下來即將壽的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