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過失，那可就大了去了！”

盛梟聞言，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明堂，你還記得你的名字，是從何而來嗎？”

“記得！”

青年，也就是盛梟的首徒明堂公子聞言，當即道，“弟子的名字，是那位所取！”

“是啊！”

盛梟垂眸，蒼老的目停在某，仿佛陷了遙遠的回憶中一般，無限緬懷的道，“當年你還小，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你潛到他的邊，為他信任的人的，所以我才偽裝了他師父的手法，重傷了你，將你放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

明堂公子聞言，沉默。

“他救走了你，收留了你，為你取名明堂，希你能做一個個明堂正的人，可是數年之后，卻將你重新送回了我的邊！”

盛梟的聲音，帶著唏噓道，“他告訴我，不必猜忌他，雖然他是司天閣先掌祭司的關門弟子，卻不想繼承司天閣，也絕不會為了司天閣的利益損害盛家，而你告訴我，不想再潛伏在他邊，因為他的純善和毫無保留，讓你覺得自責和愧疚……”

明堂公子聞言抬頭，看著坐在面前須發皆白的老人，沉聲道，“是！”

“可是這世間，哪里來的純善？”

盛梟聞言，當即道，“真正純善的人，連活著的資格都沒有！就像姜素，就像阿萊……們都死了！”

“善良的人得不到這個世界的善待！這個世界就是這麼不公，這麼糟糕，早就腐朽到了骨子里，也就只有他，只有他澹臺明德，在經歷過那麼多不公和殘忍的遭遇后，還能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何其愚蠢，又何其珍貴！”

盛梟說著，轉頭看向明堂，手抓住他的肩膀，神復雜的低吼道，“可是這樣愚蠢又彌足珍貴的人，真的能長久的活著嗎？就連我都有隕落的那天，更何況是他？”

“他想保住這一切，喚醒姜素，或許是他的影響，我也想讓阿萊死而復生，可是，生死無常，天道有道，他本不知道，他這麼做會帶來什麼，本不知道，他這麼做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師父！”

明堂公子聞言，一臉同的看著眼前的老者，焦急的道，“是他愚蠢，是他只顧自方圓之地，只顧邊之人，想的太狹隘了！這不是師父的錯，師父不必全都攬在自己的上！”

“怎麼不是我的錯？”

盛梟聞言，當即道，“我明明知道事不可為，可是卻一直不敢告訴他真相！甚至，我還幫著他做了這一切，眼睜睜的看著他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并且滿懷期待的等著那不可能出現的結果……”

說到這里，盛梟的老眼中已然水一片，悲痛的不能自己！

“師父！”

明堂公子見此，忍不住的低吼道，“師父已經做了您所能做的一切，甚至將天書都傳給了小師妹！只要小師妹能夠領悟到天書中的天道真諦，就會明白一切，就會知道師父的苦衷！”

“師父只是瞞了他們一些事，并不是想傷害他們，他們就算是知道了全部真相之后，也不會怪罪師父的！師父千萬不能自已了方寸，讓事變得一發而不可收拾！”

“……”

盛梟聞言，松開了明堂公子的雙肩，疲憊的閉上了眼睛，“是繼我之后，唯一一個看懂天書的人！被天道選中的人，是幸運也是不幸，澹臺明德和我都明白這一點，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領悟天書，悟天道需要付出什麼……”

說到這里，盛梟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那個代價，太大了！

大到超乎澹臺明德的想象！

也正是因此，在他和澹臺明德同為這世間數一數二的高手，同樣都突破了極限之后，澹臺明德淪為了一團不人不鬼的黑影，而他……

至今仍然活著！

有有的活著！

可是也只有他而已，就連他唯一的外孫將來會變什麼樣子，他都不確定！

盛梟的心，依舊凝重，看著鏡面上喬淺月依舊在瘋狂吸納靈力畫面，忍不住的嘆息連連！

“小師妹本不知道，那靈眼是師父專門為設置的，吸納的靈力，全都來自師父！”

明堂公子見此，忍不住的道。

只要師父不沉浸在那個沉重的話題中，明堂愿意轉移話題到任何地方！

以為那個話題……

實在是太沉重了！

沉重的每次就連他提及，心都忍不住的黯然！

“不需要知道！”

盛梟聞言，當即道，“是只盼著能夠一直如此，無憂無慮下去！”

明堂公子聞言：“！！！”

眉頭忍不住的皺！

一直如此無憂無慮？

小師妹？

怎麼可能？

從小師妹被天道選中之日開始，不管是師父還是掌祭司都清楚的知道，小師妹的人生，絕不可能無憂無慮！

只是師父太寵小師妹了，寵的就連明堂公子都有些羨慕！

可即便是羨慕，明堂公子也沒有破自家師父的自欺欺人，反倒是繼續轉移話題道，“小師妹接下來的行程，都會在盛家的地盤上，師父大可放心，不必如此目不轉睛的盯著，聽說袁小求得了一些寶貝，那些寶貝我聽說過，全是掌祭司為小師妹準備的嫁妝，師父若是無聊的話，不妨去找袁小求……”

“寶貝？”

盛梟聞言，忍不住的回頭，“袁小求得了寶貝，你是聽誰說的？”

“……盛疏！”

明堂公子聞言，沉了一下，道。

“盛疏？那小子跟在璇丫頭邊許久，難不也學壞了？”

盛梟聞言，眉頭微皺，“以袁小求圓的子，他既然得了寶貝，又怎會吝嗇不封了盛疏的口？盛疏竟然還將消息傳給了你，嘖嘖……”

他這些個徒子徒孫的小心思啊！

盛梟哪里有不懂的道理？

明堂是他坐下的首席弟子，為人也最為心思縝，盛疏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弟子，雖然早早的給了盛璇，可是明堂卻一直頗為關注，如今明堂在這個時候提及袁求得了澹臺明德寶貝的事，不過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而已……

“師父不要管這消息到底是怎麼來的，反正掌祭司大人對小師妹可慷慨的，給小師妹準備的東西也都是最好的，如今這東西既然到了袁小求的手里……”

明堂公子聞言，當即眉頭一挑，道，“那就是師父的！師父去找他拿回來，再理所應當不過！”

“我前些時日剛洗劫了他坑納蘭家的銀子，若是再出手，他肯定跟我急眼！”

盛梟聞言，煞有介事的道。

“他是師父的徒孫，孝敬師父理所應當！就算是急眼了又能如何？”

“呃……你說的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孝敬我的總是他，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不過分！”

“我怎麼沒見過你們如此這般孝敬我？”

“……師父還是繼續盯著小師妹猛瞧吧！弟子還有事要理，就先告退了！”

明堂說著，就腳底抹油直接開溜了！

他真是瘋了，才會想著來安自家師父！

現在好了，差點兒引火燒了吧？

師父喜歡打劫人這個好，只用在袁小求上就夠了，明堂公子了自家的錢袋，他家底微薄，可不能在師父面前盡孝！

“哼！”

盛梟看著明堂落荒而逃的背影，忍不住的冷哼了一聲。

他這摳門的大弟子！

白疼了！

不過，轉過頭去，盛梟臉上的表再次變得凝重……

很多事，明堂作為他的大弟子，又是最早跟著他的人，知道的比別人都要多得多，可是，他知道的還遠遠不夠……

事，其實比他想象的還要復雜，還要嚴重的多！

“無知，是一種幸福，但愿你們都能長長久久的幸福下去……”

低喃了一聲，盛梟忍不住的走到鏡面前，手著鏡面中倒映著的畫面……

這是他從小寵到大的孩子！

就連他的親生兒阿萊，他都未曾如此寵過，或許……

這一切都是因為，是被天道選定的人吧！

阿萊芳齡早逝固然可惜，可是……

又何嘗不是如此？

“唉……”

深深的嘆息，在庭院之中回。

盛梟再次回到團上坐下，一如納蘭明德沒來之前一般，點滴的靈力，不斷的從他的周離，朝著那鏡面之中的靈眼而去……

而那些靈力，則是進了喬淺月的！

與此同時。

遠在萬千里之外的山中，喬淺月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

前世今生都生活在靈力稀薄的地方，山靈眼中磅礴的靈力對于喬淺月來說，就是稀世珍寶！

吸納靈力的大門一旦打開，喬淺月的丹田就變了無底，整個都在瘋狂的吸收著靈力，并且被靈力滋養……

雖然有饕餮在山外守著，可是獨孤羨還是不放心，中途來看過兩次，見喬淺月無事之后，才再次返回銅鐵城……

銅鐵城的城池大比，已經過了幾日的時間，冶金門因為納蘭曄和那六個弟子之死找司天閣行館鬧過幾次，可是，都被殷富貴和涂河了下來，而直到原本晉級比賽召開時間的前夕，司天閣行館中才將銅鐵盟棄權的消息散播了出去……

得知晉級比賽銅鐵盟直接棄權，銅鐵城的百姓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