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蕭如月險些因為力的作用被彈開,卻不期然落一個溫暖的懷抱。
「跑這麼快做什麼?」悉和煦的嗓音緩緩傳耳際,蕭如月的心莫名悸。
「……君君上。」下意識想退開,但宇文赫長臂攬在腰上,毫沒有放鬆的打算。
他低下頭,另一隻手了蕭如月的頭,鼻子湊在發間嗅,「今天用了什麼香,好香。」
蕭如月頓時面紅耳赤,「別,雅音姐姐還看著呢。」尷尬不已。
「無妨的,梁丘姑娘不是外人。」宇文赫輕描淡寫,在蕭如月耳際輕輕說道,「我有話要對你說。」
梁丘雅音也配合道:「我什麼都沒看見。兩位的私房話還是回去關上門慢慢說吧。」
說完乾脆利落地背過去。
宇文赫抬手扇出一道掌風,門便關上了!
有話要說也不必這個陣仗吧?宇文赫又想折騰什麼麼蛾子?
蕭如月就這麼被半挾持著,腳幾乎沒到地,就「走」回了寢室。
關上門,就是兩個人的天地了。宇文赫也就不再強行摟著蕭如月。
銀臨綠還有方維庸他們甚有自知之明,知識趣,都沒跟進來。
「君上想說什麼就這麼說吧。」蕭如月趁著宇文赫分神的時間,趕閃的遠遠的,就抵在門口,準備隨時溜走。
雖說還不曉得宇文赫是什麼打算,但留條後路是沒錯的。
「你躲那麼遠做什麼?我還能吃了你不?」宇文赫悠悠落坐在榻上,漫不經心掃了蕭如月一眼,十足無害。
蕭如月自是不信他的言辭,警惕道:「君上有事儘管吩咐便是。」
見這麼說,宇文赫揚了揚眉,徑自拿起塌邊上的小件把玩。
他角微微一勾,眼底快速閃過一抹饒富趣味的笑意,看著蕭如月問道:「今日去了相府,收穫如何?」
蕭如月這才反應過來:被耍了!
白白經歷過一趟生死了,竟然被宇文赫這個小子給耍著玩。想前世時,他還是個小屁孩!
蕭如月頗為不平,但又不能對他怎麼樣,只能狠狠剜了宇文赫一記眼刀子,說道:「去相府走了一趟,收穫頗。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清楚明白了。」
刻意加重了「不該知道的」這五個字的讀音。
「不該知道的,是指堂堂一國宰輔無人問津的幕後真相麼?」宇文赫似乎並不意外。
蕭如月也不賣關子,索攤開來說,「君上雖然時不時派了太醫到相府替岳相診病,卻分明有意冷落岳相,否則,以岳相的份地位和岳家獨子四品軍的俸祿,相府一家不至於過的如此凄清?」
宇文赫聞言笑笑倒也不反駁。
蕭如月也猜到他的反應,不等他說話便繼續說道——
「君上是擔心岳相病中有人還會趁機對岳家遠在邊關的獨子下手,也擔心相府其他無辜人等遭連累,才刻意冷落相府一家。以君上如今的能力,除了在朝上與朝臣們拌能贏一之外,其他的時候,多半是被魏王宇文練拿住了,進退不得……」
蕭如月眸流轉,水眸中漾著一抹俏皮和狡黠,「故而,君上你才費盡心思想除了宇文練這顆結黨營私的毒瘤。」
「說的很對。但你應該想過的吧,朕為何遲遲沒有手。」宇文赫笑意輕淺地看著。
態度很明確:他想聽聽蕭如月的意見。
「我想,君上多半是為了那位遠在邊疆的大將軍吧。」蕭如月沖他笑笑,沒有令他失。
「君上迎親時借用的大將軍的名號,按理說,外面都在傳君上與大將軍兄弟深,可臣妾嫁到大夏許久,卻並未見過大將軍。依此可見,傳聞不過是傳聞,未必可信。」
「還有呢?」
「傳聞未必可信,甚至可能是相反的。大將軍手上握著大夏的大部分兵力,他若想做點什麼,輕而易舉。君上一面憂心著皇叔魏王的野心,另一方面還要擔心自己手握重兵的親兄弟,這兩個人都一樣勢力龐大,要除去必定要一鼓作氣。若不能同時除之,就只剩下他們相互制約這一條路了。」
蕭如月說完,眼眸笑意深濃,無所畏懼地對上宇文赫的一雙墨瞳,「君上,臣妾可有說錯?」
「敏兒的見地怎會有錯?」宇文赫眼底同樣笑意深深。
蕭如月不知不覺已走到榻這裏來,無意識坐了下來。
很好,目的達到。
宇文赫趁機一把摟住,了記香。
蕭如月吃了一驚,卻只聽見宇文赫在自己耳邊得意洋洋道:「你不是說不過來的麼?」
「……」蕭如月氣結。
說了半天他是在為了這裏等著?!
這人,好生無賴!
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都人費疑猜。
俗話說,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皮,天下無敵。
蕭如月到此時才真正領悟。
他憑著這張厚臉皮,就算不當皇帝,肯定也能過的很好。
「言歸正傳,岳相子況如何?還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復?」剛才犯無賴的人這會兒自己說變臉就變臉。
說話間便了一副嚴肅認真一本正經的表。
對此,蕭如月表示欽佩之至。
「岳相上的蠱毒已解,其他的已無大礙,接下來只需要服藥調理靜養一段時日便可。」
論起「變臉」的功夫,蕭如月對上宇文赫也是不遑多讓,他話頭一轉,也跟著轉了話題。
「靜養一段時日是多長時間?」
「靜養是為了子恢復康健,自然是越長時間越好。」蕭如月拋給宇文赫一記眼神,在此就扳回一城。
宇文赫好笑不已。
這丫頭還真是寸土不讓,半點便宜都不肯給人占。
照這況,他欺負了一次,他若是不退一步,這小丫頭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去。
「離開科不到半個月,這已經是朕能爭取的最後期限了。」宇文赫誠懇道。
蕭如月微微聳了好看的柳眉。
都說春闈春闈,科考本應該是在春三月,可今年的科考生生被宇文赫拖晚了半個月。由於君上大婚而諸事順延這個借口倒是不錯,可是就連大選主考也拖到如今懸而未決。
可想而知宇文赫是頂著多大的力才能死死拖住毫不鬆口。
思及此,蕭如月也就不會繼續胡鬧下去了。
說道:「我想,以岳相那憂心國事恨不能替君分憂勞到疲力竭的逞強個,最遲後天便會上早朝了。」
「你真是我的福音!」宇文赫激不已,保住蕭如月用力親了兩口。
蕭如月黑線,你對福音的報答就是趁機佔便宜?
某君上曰:自家夫妻,不必諸多講究。再親一個。
蕭如月跳腳:節呢!皇帝的氣度呢?
某君上:節又不能吃,要來何用?
蕭如月卒。
攤上個無賴且不要臉的皇帝夫君,這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啊?
可以想見,這個夜晚又是一個芙蓉帳暖度春宵的好夜晚。
春滿室。
蕭如月被某個力旺盛的皇帝折騰到半夜才得以休息。
東方泛白時,卻被吵醒,不不願地睜開眼,一不掛的宇文赫正居高臨下地俯瞰著。
嚇得蕭如月險些彈起來。
「早朝去。」回過神來,蕭如月便板起臉訓道。
君上乖巧地點點頭,卻把臉湊過去,「要皇後娘娘親親。」
蕭如月:「……」宇文赫你這樣真的合適麼?
本打算無視,可某個死皮賴臉的君上已經做好與打持久戰的準備,就這麼把臉湊在跟前。
蕭如月不不願地「吧嗒」親了一口,蜻蜓點水。
宇文赫這就心滿意足,吩咐方維庸和銀臨更,洗漱之後,歡歡喜喜上朝去了。
朝臣們不難發現君上今個兒的心格外好,上殿時的腳步也格外輕快。
當然,這份好心並沒有維持多久,百奏事開始,他便面無表靜靜聆聽,瞧不出他是喜是怒。
吏部尚書又提起今科大考主考之事,許多員紛紛附和,甚至有一封以吏部尚書等人牽頭,二十幾人聯名上書的奏摺,推薦魏王宇文練擔任今科大考的主考。
宇文赫一聲不吭,神越發為妙。
大殿上一時間雀無聲。
正在此時,卻聽見一個中氣不足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老臣岳鵬飛,叩見吾皇陛下。」
眾人聞言吃了一驚,全數轉向殿門。
便見穿宰輔朝服的岳相岳鵬飛,在羽林衛的攙扶下,進門檻,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年世雖高,但老當益壯。
子雖有不便,目依舊炯炯有神。
宰相大人在世人視線中消失太久,久到讓有些人已經快忘了大夏還有一位德高重歷經兩朝的元老宰輔。
岳相不但是兩朝元老,他更是先帝駕崩前欽點的,輔佐新帝宇文赫的輔國大臣。
小丫頭還真送了他一份大禮了。
宇文赫角不著痕跡揚起一抹笑意,但很快消失於無形,他起離了寶座,親自迎向宰輔大人——
「岳相,您老別來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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