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哥,你發什麼呆,是不是想那個靚啊?」
「要不要我給阿香打電話?讓過來陪你?」
林懷樂坐在和升雀館的門口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門口的來往的行人。
長手中拿著兩盒叉燒飯,走得到他的跟前,大聲的問道。
林懷樂看著旁忠心耿耿,但不太聰明的小弟,沒有回答,而是接過他手上的叉燒飯,大口吃著。
算上今天,他已經加和興和一個星期了,也大致弄清楚基本況了。
是的,他穿越了!
這個爛俗的橋段,降臨在自己的上。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緣分,前世今生,他都用了同一個名字,林懷樂。
七十年代初的港島,商業蓬發展,宛如進發,只手摭天的四大探長,也遠走海外,江湖的秩序,又一次的改寫。
華族大商藏在臺後,紙醉金迷的過著幸福的小日子。
鬼佬們一個個貪上了天,只要有賺錢,港島什麼樣,都沒人管。
這是社團分子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拳頭,腦袋活,你就有出頭之日。
同樣的,如果有比你更惡的,拳頭更的,你就得乖乖讓位。
要不然,就以命相搏,看看老天更垂青誰。
自己短命的老豆,是和興和的叔父輩,雙龍林。
年輕的時候,跟著社團打打殺殺,終於熬出頭,為一方大佬。
但好日子也沒有過幾年,前陣子因為同新記得爭紅油生意(走私汽油),被新記屯門話事人芋頭彪派人,砍死於街頭。
老豆一沒,家裡立刻鳥散。
自己便宜老母,立馬變賣了家產,跟著老豆的司機跑到荷蘭,雙宿雙飛。
房無一間,地無一壟,是他目前真實的寫照。
狗到極致!
所幸,老娘不靠譜,還有字頭可以依靠。
老豆是因為社團而死,社團自然需要有所代。
所以,就有了林懷樂拜社團的一幕。
林懷樂所在的字頭,是和興和,和記大家庭中的一員。
天下洪門是一家。
大灣區的和記,是由和合圖分裂而來,但和合圖只是大公堂的分舵,總堂還是在檀香山。
淵源是淵源,現實是現實,沒有人會掛在心上。
現在和記中,風頭最盛的是和聯勝,和勝和,混得最差的是和合真。
和興和既沒有排在前面,也沒有當吊尾車,不咸不淡地混在其中,悶聲生存發財。
新記有五虎十傑,和聯勝有五大底,六大雙花紅,大圈和義群有掌門大爺,而和興和只有五星。
並不是討個彩頭,說什麼五星出東方利中華,而是因為和興和的地盤,只夠養五個大底,這就是實力差距。
畢竟,地盤是靠兄弟們拿命拼出來的。
不管是出頭,還是報仇,都需要靠自己。
想到這裡,原本飢腸轆轆的林懷樂,放下手中的勺子,不由地嘆了一口氣。
長從小就跟林懷樂混,見自己老大不開心,也放下勺子,安道:「樂哥,你還在想龍叔的事。」
「阿公不是說,社團會理嘛?」
「咱們先等等看!」。
這話也就是哄哄長這種傻小子,林懷樂反正是一點都不信。
新記樹大深,剛吃下了屯門,在江湖中揚言要搞清一,風頭正勁。
芋頭彪看荃灣,如同看一位沒穿服的香港小姐,口水都流到了地上。
要不是兩家社團還在講數,他早就帶人打進去了。
林懷樂評估了一下兩家社團的實力,用屁想都知道,麒麟大概率不會為自己的結拜兄弟出頭。
有利就是好兄弟,沒利就是甲乙丙丁。
不過,麒麟也不會就怎麼算了,剛當上坐館,就當頭烏,他這五年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江湖上,也一定認為和興和弱可欺。
跟著社團溫錢的老四九們,也會認為麒麟是個慫包蛋,對社團心生不滿。
這是解決這事兒的唯一變數!
得抓住這個機會!
就在兩人蹲在路邊悶悶不樂的時候,合興雀館的玻璃門被推開,一個年輕夥計探出頭,對著林懷樂喊道:「樂哥,梅姐找你。」
林懷樂拍了拍牛仔上的灰,了長好幾天沒洗的油膩長發,隨手一拋,將沒吃完的叉燒飯扔進了垃圾桶,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雀館。
雀館,還是一如既往的烏煙瘴氣,罵聲,二手煙,還有濃郁的腳臭味。
林懷樂捂住口鼻,像是穿越毒氣陣一般,低著頭,貓著腰,往裡跑,等進了後面的辦公室,才敢吸氣。
辦公室,即是財務室。
港島是賭的,但是不麻雀館(麻將館),只要向政府申請,拿到執照,就可以合法經營。
南粵子弟骨子中都有賭徒基因,因為不管是下南洋,還是走西洋,都是把腦袋別在腰帶上,去博前程。
俗話說的好,十個賭徒九個輸,傾家產不如豬。
有珠玉在前,但也攔不住這些爛仔們,把自己辛辛苦苦掙到的銀紙,送到莊家的手中。
一疊疊的鈔票,碼在桌子上,小弟們正在挨個過數,準備下午的時候,存進銀行。
「樂哥。」
「樂爺!」
「...」
小弟們見林懷樂低頭進來,紛紛打招呼。
「好好..」
林懷樂隨口答應了幾聲,便走到電話旁,拿起話筒。
「阿樂!」
「老大。」
「阿公要見你,你先到紅玫瑰,咱們一起過去!」
「好的,老大我現在就出發。」
「嗯!先這樣。」
撂下電話,林懷樂坐上了自己的辦公桌。
麒麟要見他!
應該是自家老豆的事兒,社團有了說法。
會有什麼樣的說法吶?
麒麟新上任三把火,總不能因為新記勢力正旺,就當沒卵子的公,真了吧!
越想越頭疼,掏出包香煙,胡抓起桌子上的打火機點燃,林懷樂叼在裡吸了一大口,可因為吸力過猛,嗆到了肺,劇烈地咳嗽了起來。仟韆仦哾
這是個煙新手常犯的錯誤。
林懷樂是不煙的,即便是潛伏毒窩的時候,也沒有過煙的念頭,傷腦袋的事兒,他不幹。
但奈何的前主人是個老煙鬼,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不得不蕭規曹隨。
這也是臥底的基本技能,扮演。
「樂哥,老大找你干咩啊?」
長也走進了辦公室,見林懷樂在咳嗽,好奇地詢問道。
林懷樂咳嗽了一陣,喝了一口水,下中的咳意,抓起桌子上的車鑰匙,扔給了長,說道:「送我去紅玫瑰!」。
紅玫瑰雀館,算是元朗堂口的陀地,梅姐旗下的生意,多數屬於正行,不需要遮遮掩掩。
同樣的,梅姐也是大底當中,養馬仔最的。
雀館門前停著一臺富豪(沃爾沃),這是林懷樂十八歲的生日時,收到的禮。
雖然是臺水車,但較新,雙龍林花了點錢,搞定了手續上了車牌。
現在是七十年代出頭,港人工資的可憐,港大畢業的學生,一個月也就掙三四千,屯門的一套住宅,也就是幾萬塊。
汽車雖然逐漸多起來,但也做不到家家一臺,還是個稀罕。
林懷樂拿到車后,著實在學校威風了一陣子。
長坐進了駕駛室,見林懷樂繫上安全帶,便囂張地摁了兩下車喇叭,驚的路人都向車上張。
長得意地笑了笑,戴上墨鏡,轟足油門,揚長而去。
紅玫瑰雀館是上下三層,一樓是大廳,二樓是包房,這是梅姐的私人產業,門臉也乾淨整潔。
不像興合雀館,因為是社團的生意,本無人打掃,糟糟的。
這是林懷樂第二次來紅玫瑰,第一次是加社團之後,梅姐帶自己回來,認識了一下其他草鞋。
看在他老豆的面子上,將合興雀館分給了他,讓他有了立腳之地。
「傑哥。」
「阿樂!」
「樂哥。」
「阿樂。」
「...」
林懷樂推門走進紅玫瑰,跟著臉的人打著招呼。
是人就分三六九等,社團也不例外。
洪門兄弟平起平坐,這就是場面話。
社團員,從大到小依次為香主(坐館)、元帥、(雙花紅)、紅、紙扇、草鞋、四九。
本來林懷樂也應該是四九,但和興和的叔父們看到他老豆的面子上,直接提拔為草鞋。
但長就沒有那麼幸運了,只能從四九混起。
當然,這些是有編製的,可以跟社團領工資。
還有一些不夠資格會的矮騾子,也就是外圍員,只敢打著直屬大哥的旗號,不能抬出社團的字型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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