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飛蛾撲火

軒轅令離開的視線，那口氣像是突然鬆，昏死在長凳上。

醒來又是幾天之後。

天昏黃，橘黃的暖過窗欞，鋪了一地，已經很久沒看過這麼暖的日了。

好像也很久，不知道溫暖是什麼滋味了。

床頭站著一個人，錯神間，看見那一鎧甲威風凜凜的軒轅令，可回過神，才發覺眼前人是一長衫氣質俊秀的薛長安。

他表凝重，半晌才說：「你的傷醫幫你看過，不想殘廢最近一個月都不要走路了，至於你的毒，我一定想辦法幫你解。」

柳晴緩緩扯角，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笑出來：「多謝你，我又欠了你人。」

「為什麼不告訴他七年前是你救了他……」

「他不會信我的，況且，我也沒有多日子可活，多說無益。」

相顧無言，薛長安深深看著這個人，至此，他相信杜輕羽一定不是殺的，若是想下毒，第一個被毒死的必定是杜若，但柳晴從未找過杜若麻煩，反而被杜若欺。

若柳晴是個心狠手辣之人，怎會甘心如此被人欺凌？

七年前的事，杜輕羽的死，以及如今之事，必定都有蹊蹺。

偏偏軒轅令被仇恨蒙蔽，不肯追查，偏偏柳晴如此固執，不肯解釋。

轉念，薛長安又有些嫉妒，軒轅令何德何能，能遇上對他如此全心全意的人。

若有人肯為他赴湯蹈火，以命相護，他絕不會讓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半晌，薛長安起離去，只說：「他配不上你。」

柳晴趴在榻上，一不能，痛讓無法睡，卻也讓清醒。

清醒的回憶起著軒轅令的這些年。

十六歲不顧爹爹阻攔扮男裝混軍營，殺聲震天中，看見那個所向披靡的男人，打馬前行英武勇猛，從此對他心。

後來做了他的副將，深得他信任，兩人出生死，同塌而眠，那是他們一起度過的，最好的時。

爹爹怕毀了名節，到底還是信傳書告訴軒轅令是兒，那之後，他們之間彷彿裂開了一條巨大的塹，再也近不到他的邊，再也沒有與他親近過。

得知是兒，他連兄弟都不願意與做，知道，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人最堅決的態度。

可還是義無反顧在他中毒的時候救了他，沒想過要回報，就想讓他活著。

後來爹爹知道的武功全廢了，怒極痛極，上奏請旨，讓軒轅令娶了。

能與他婚，是欣喜的，可紅蓋頭掀起那一刻，對上他冰冷甚至是帶了厭恨的雙眼，知道自己即便了他最親近的人，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親近的關係了。

他中了葯是個誰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那天他從外面怒氣沖沖闖進門，不由分說就要了，以為他對有了，可他清醒之後說是給他下藥。

解釋不清，只能苦笑著接這莫須有的罪名。

孩子的到來對來說是個驚喜，以為後半生將在他的冷落中度過時，沒想到上天竟賜給一個孩子。

有孩子相伴，或許餘生不會那麼冰冷孤獨。

可的孩子死了，死在軒轅令無的命令下。

老天作弄，何以要一次次給希，又狠狠讓失？

又或者，這本不是老天在作弄，是，自己飛蛾撲火一般撞上了軒轅令，最終要燒死在軒轅令這團烈焰之中？

十年深，終究不值得。

夜深，半夢半醒，床頭似乎站著一個人影，像極了當年那個一銀甲揮斥方遒的男人。

拽住他的手，好像是熱的，一如曾經他們兄弟相稱的時候，他總給暖手的溫度。

眼角流下淚，緩緩閉上眼：「軒轅令，讓你我，竟比死了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