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食肆閣樓。
宴深與衛芫荽相對而坐。
「王妃說,對方什麼時候會再來信?」端起青梅酒的宴深,若有所思地著衛芫荽問道。
衛芫荽並未立馬回答宴深的問題,而是在認真思考。
那日宴深與他們在城郊面后,對方就再也沒有來過任何消息。
但至目前為止,對方是沒有從宴深上獲得到什麼的。
因此,一定會再來信件,直到拿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只是,至於這信件什麼時候來,就不是衛芫荽和宴深所能掌控的了。
宴深之所以這麼著急,為何對方還不來信件,皆是因為在擔心齊雲煙的安危。
「眼下七王爺不必過於擔憂齊貴妃的命問題,他們要想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會保護人質的安全。不然拿什麼威脅七王爺?」衛芫荽將桌上的餞,朝著宴深的面前推了推。
甜的東西,總是能起到安人心的作用。
道理是這樣的道理,但因為人質對於宴深的重要,令宴深無法做到心平靜。
看了一眼桌上的餞,宴深開口道,「喂本王。」
衛芫荽將宴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七王爺好手好腳的,為何要我喂?難道七王爺沒有聽過一句話,自己手,足食嗎?」
「因為王妃喂的餞,格外的……甜。」宴深臉不紅,心狂跳地回答道。
「七王爺若是要這麼說,那我就要好好跟你掰扯掰扯了。」衛芫荽一本正經地拿過碟子中的其中一顆餞,「餞,一種以果蔬為主要原料,經糖或蜂腌制的食品。因此它的甜度,一是取決蔬果它本自帶的甜度,二是取決於製作過程當中,加的糖或者是蜂。」
話音落下后,衛芫荽將自己的手到宴深眼皮子下面,「七王爺請看,這是我的手,它並沒有沾得有糖或者蜂。」
接著,衛芫荽抬起另外一隻手,將宴深的手拿到自己的手旁邊放著,繼續說道,「而七王爺的手上,同樣也沒有,沾得有糖或者是蜂。」
語畢,抬頭看向宴深,「所以,我與七王爺的手,無論是哪一隻來拿這碟中的餞,甜度都是一樣的。七王爺明白了嗎?」
宴深:「……」
他當然明白餞的甜度,是取決於它本和糖的。
他之所以想衛芫荽喂他,是因為想增加兩人之間的親度。
不料衛芫荽這般不解風。
拿起餞的宴深,給自己餵了一顆后,又拿起另外一顆,遞到衛芫荽邊,「張。」
既然衛芫荽不願意喂他,那他就喂好了。
反正都是喂,誰主結果不都是一樣?
衛芫荽還未反應過來宴深這個作是何意思,餞就已經進了,「好甜。」
見衛芫荽慢慢咽下,宴深的神,有著前所未有的滿足。
而此時餞所帶來的甜,遠不及衛芫荽方才那一笑。
宴深正準備讓這份甜繼續蔓延,就被蹦蹦跳跳而來的兒所打斷,「姑娘,有你的信,是邊關來的!」
邊關來信?
接過信件的衛芫荽滿臉遲疑。
在看到信封上面的「曹弘懿」三個字后,就更是疑了。
曹弘懿來信為何是送到春食肆,收信人還寫著的名字?
與曹弘懿不能說不,只能說是堪比陌生人。
「誰的來信?」見衛芫荽眉頭鎖,宴深起,走了過來。
衛芫荽倒也不晦,直接將信件遞給宴深,「你的好基友曹弘懿的來信。」
「好基友是什麼東西?」宴深邊拆信邊問道。
「就是你最好的兄弟。」衛芫荽解釋道,忘了這是在綏安朝,綏安朝是沒有基友一說的,「是不是曹將軍擔心若是寫你的名字,容易被人中途劫了去,因此這才寫我的名字,待收到后再轉給你便是。」
除了如此,衛芫荽與宴深都想不到,別的能理解此事的理由了。
不料,信封拆開的瞬間,兩個人都傻了。
因為信的開頭,寫的是衛芫荽三個字。
這表明,這封信就是寫給衛芫荽的,而非宴深。
宴深的臉瞬間黑了下來,他不知道曹弘懿找衛芫荽能有什麼事?
自從回到邊關后,曹弘懿都沒有給他來過半封信。
宴深一直以為是邊關那邊事實在太多,曹弘懿這才分不出心來,因為周遭國家的挑釁從未斷過,令將士們日,實在是馬不停蹄。.
沒有想到,沒有時間給自己寫信的曹弘懿,竟然有空給衛芫荽寫信。
這在宴深看來,實在是諷刺。
「寫給你的。」宴深語氣極為冰冷地將信遞給衛芫荽,自己則坐回了對面去。
「七王爺這是在生氣?還是在吃醋?」衛芫荽不解,因為實在是想不到曹弘懿找能有什麼事。
宴深沒有說話。
沒有說話意味著這是默認了。
衛芫荽猶豫一下,拿過桌上的信起,做到了宴深旁邊,「一起看。」
「這是曹將軍寫給你的信,本王不看。這種侵犯別人私的事,本王爺可做不出來。」宴深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口吻當中的不滿,早已經溢滿了整層閣樓。
衛芫荽搖頭,一本正經地回應道,「七王爺說的是侵犯別人私,我是七王爺的王妃,我們是一家人。因此,這不侵犯私,這信息共。共就是共同分的意思。」
這麼好的臺階,宴深若是再不下,那就說不過去了,「這可是王妃求著本王看的,一會兒可別說本王侵犯你私。」
求?
衛芫荽哭笑不得,隨即看在方才那塊喂進裡餞的面子上,點了頭,「好。曹將軍的來信,是我求著七王爺與我一起看的。」
曹弘懿的來信,衛芫荽將其言簡意賅地總結了一下:
第一,請衛芫荽幫忙問清楚,宴深要不要爭奪那個位置,他以及他的侍衛,永遠都是宴深的擁護者。
第二,請衛芫荽幫忙照顧好宴深,若是有什麼劫難,立馬給他去信,他與七王府生死與共。
第三,請宴深放心,他會替宴深守好綏安的邊關,一直到死去。
第四,曹興騰準備篡位,請宴深務必做好準備,千萬當心。
收信人的確是衛芫荽,但通篇寫的都是宴深。
這種生死與共的,衛芫荽沒有想到。
曹興騰與宴深是對家,曹弘懿此舉,間接等於背叛了整個丞相府,辜負了丞相府這麼多年的栽培與期許。
但曹弘懿還是選擇了宴深。
如此堅定不移,令衛芫荽大為震撼。
看完信的宴深,沉默了。
所有人都以為曹弘懿之所以駐守邊關,是為了掌握兵權,方便日後曹興騰的篡位。
但宴深很清楚,曹弘懿是為了他,才駐守的邊關。
這是他們小時候的豪言壯語——宴深長大做個好皇帝,曹弘懿則做個好將軍,替他駐守綏安最艱難的邊關。
曹弘懿的確做到了,而宴深呢?
直到此刻,宴深心的想法都是不夠堅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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