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深回到七王府時,戌時一刻的天,已經徹底黑了。
「王爺,這是王妃在意蘊酒肆點的荷葉粥和開胃小菜,讓你儘快給太後送去,說太後會吃的。」
站在王府大門等著宴深的空無,畢恭畢敬地稟告道。
意蘊食肆若真是有這樣的能耐,宮裡肯定早就差人過去了。
衛芫荽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幾個時辰,肯定是去灶房忙碌了。
若不是親手持的飯菜,不會這般的有信心。
「王妃人呢?」
太后已經念叨好些次,讓宴深帶衛芫荽進宮了,今日倒是個不錯的時機。
「王妃說今日累著了,需要歇息,就不和王爺進宮了。王爺若是一個人怕黑,可以邀請曹大小姐一起宮。」
空無如實回答道,心卻很是震驚,對於衛芫荽竟功預判了宴深的想法這一事。
宴深的臉隨即沉了下來,「我和曹大小姐一起宮的事,是誰告訴王妃的?」
他和曹姝妤一共宮,不過是巧合而已。
但眼下,衛芫荽顯然因為這事不高興了。
「不知道。此外,太后好幾日未進食這事也不知道是誰告訴王妃的,王妃出府後,再回來時就知道了這消息,還備了這些食。」
空無確定太后未進食一事整個七王府除了他與宴深,靳子實三人以外,再無別人知曉,而他們三人在衛芫荽回府前都未與其過面。..
所以此事在空無看來很是蹊蹺。
「先別聲張,待我從宮裡回來后再議。」
宴深眉頭一皺,端過荷葉粥和小菜再次坐上馬車,揚長而去。
亥時的慈安宮,在燭的照耀下一如白日,半倚靠在床的暨南安咳嗽聲一波接著一波。
「太后,七王爺覲見。」
照顧了半生的周嬤嬤,輕言細語地在其耳邊說道。
「這麼晚了,淵兒可說是有什麼事?」
問話間,暨南安又是咳嗽不斷,幾日未進食的眼下連呼吸都是沒勁兒的。
「七王爺給你帶了夜膳,想讓你嘗嘗。」
周嬤嬤輕輕地嘆了口氣,膳房都解決不了的問題,七王爺府上的廚子又怎麼可能辦到。
「他有這個心,就是好的,讓他進來吧。」
暨南安點頭道,周嬤嬤的嘆息,都明白的。
大晚上辛辛苦苦跑這麼一趟,的淵兒是何必呢?
「是。太后。」
宴深很快隨著周嬤嬤一起走了進來,「故淵給祖母問安。」
「這裡沒人,淵兒趕坐過來說話。」
所有孫子里,暨南安獨寵故淵,這是綏安朝人盡皆知的事。
宴深並未坐過去,而是將手裡的陶罐打開,荷葉的清香味立馬在慈安宮蔓延開來。
這清新自然的味道,讓近來總是死氣沉沉的慈安宮,瞬間有了生機。
「祖母,這是荷葉粥,你嘗嘗看?」
原本暨南安沒有任何的食慾,腦袋也是沉得很,但這清新的味道竟讓突然覺得整個人都神了幾分,「好。」
「太后,你看這荷葉粥的,可真,和春天柳樹新發的芽一樣令人歡喜。」
端過荷葉粥的周嬤嬤,舀了一小勺,嘗試地喂暨南安的口中。
一勺下去,整個口腔都是清香的,味微又帶著甜,嚨,肺腑都清涼了起來。
暨南安的眼睛突然有了,「好吃!」
「那再來一口?」
周嬤嬤以為暨南安是為了安宴深才這般說,不料下一秒手裡的碗勺就到了暨南安自己手中。
一大碗荷葉粥,迅速見底,速度快到宴深都是瞠目結舌,「祖母,這還有小菜,你要不要也嘗嘗?」
「嘗,必須嘗!再來一碗荷葉粥。」
一碗荷葉粥下肚后,暨南安連說話的聲音都大了些,不再像剛才那般弱無力。
「奴婢這就給太后盛粥。」
周嬤嬤激得連眼睛里都有了淚,這麼多天了,太后終於進食了。
荷葉粥是清香的,芽菜末則是咸香中帶著微微的辣,回口又滿是濃郁的牛末的香。
兩者搭配在一起,竟讓暨南安吃出了一種此菜只有天上有的覺。
泡菜陶罐一開,濃郁的酸香味更是大大刺激了暨南安的食慾,「這是七王府哪個廚子做的?」
「是孫兒的王妃特意給祖母做的夜膳。」
宴深如實回答道。
暨南安寵他,這是不爭的事實。
若暨南安能屋及烏,也寵上衛芫荽,那待自己出征不在江安時,有個人護著衛芫荽,也好讓他放下心來。
「你說這是孫媳婦做的?」
暨南安睜大了眼睛,泡菜的爽口,味讓整個人的神都變得沉醉了幾分。
如此這般佳品竟出自衛芫荽的手?
「是的。」
宴深點頭,眸當中沒有毫的瞞之意。
即使他不點頭,暨南安也是信這話的,因為整個綏安在廚藝方面有能耐的人都早已揭榜宮,卻沒有一個人能做出令食慾全開的菜肴。
若這粥與小菜是出自別人的手,早已吃上了。
「祖母催了好些次,讓你帶過來見見我,可你就是不如祖母意。」
暨南安搖了搖頭,宴深在這件事的理上,令有些小小的不滿。
「今兒用了半日給祖母準備這些食,累著了,孫兒送完曹大小姐回府時,已經歇息了。」
一皇宮深似海,也只有在暨南安面前,宴深才是實話實說的。
聽到曹姝妤的名字后,暨南安的眉頭立馬皺了起來,「芫荽才是你要明正娶的人,你日和曹姝妤在一起,這算怎麼回事?你若是這樣,祖母可是會生氣的。」
見宴深未語,暨南安繼續訓斥道,「後宮佳麗哪怕三千人,也是人人過了門的。曹姝妤一未出閣的姑娘,與你並無婚約之說,日找你,何統!」
曹姝妤對於宴深的那點心思,整個皇宮,也是人盡皆知的。
但同樣,暨南安對曹姝妤也是喜歡不起來。
即使今兒在第一時間就和宴深趕到慈安宮看了自己,也不影響在自己心目當中的印象。
心機深重的子,適合皇宮,但不適合宴深。
所以衛芫荽哪是累著了,分明是氣著了。
如此簡單的道理,宴深竟然不明白?
放下碗勺的暨南安一臉嘆息地迎上了宴深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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