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芫荽離開江安的這天，八方街空前的熱鬧，據說七王爺會親自來春食肆接衛芫荽。

有生之年，能見著七王爺的次數，也許僅此一次。

家家戶戶基本都是盛裝出席，這萬一被七王爺看中，帶回府去當個僕人也是有面兒的。

至於家中有未出閣姑娘的，那更是早早的描好眉畫好眼，而後穿上各自最好的霓裳，戴著所有的首飾，等在路邊。華書閣

目的是看七王爺一眼，核心是被七王爺看一眼，最後能為七王爺的妾。

以至於春食肆的姑娘們看著這件事的主人公衛芫荽，和平時的穿戴完全一樣，不出了擔憂的神。

「姑娘，你當真不需要我們幫你盤個發？」

兒在問的瞬間，腦海當中已經出現無數個適合家姑娘的盤發款式，姑娘想要什麼風格的，這雙手都能盤出來。

「我這難道還不夠好看？」

坐在銅鏡前的衛芫荽，徒手將頭髮挽起，而後了一素木簪，竟面滿意之。

為了以示尊重，特意早起洗了頭髮，還化了淡妝。

這在衛芫荽看來，已經是自己見人的最高禮儀。

「我們姑娘怎麼著都好看，但今日和平日不一樣，不能這麼素。看起來未免有些寒酸，別人會說你閑話。」

兒如實解釋道，春食肆外早已變了選秀的秀場，家姑娘自然也得隆重登場的。

「何必活在別人的里呢？」

衛芫荽笑了笑，一青的霓裳，著裝得，並未有任何不妥，且自覺舒適。

如此兩全其，為何要去改變它？

「姑娘現在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衛府和七王府的臉面。」

蔓之在猶豫后，還是神凝重地開了口。

「人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自己，才是別人的某某。我素來喜歡這樣的裝扮，不會因為住到了七王府就勉強自己打扮別人眼中，七王爺的某某該有的樣子。那不是我，那只是傀儡。」

人靠裝，馬靠鞍裝。

在有些場合，有些面子該撐還得撐。

衛芫荽的心很是清楚這些簡單的道理。

但今日並非大婚，甚至這過程更像是七王府娶妾，若打扮得過於招搖，不正好完地落別人口舌當中嗎？

說打扮得花里胡哨又如何？還不是連門都沒有過。

說一個通敵嫡孫，也想飛上枝頭當凰？

說一個破鞋，打扮得這麼貌，不就是想用迷七王爺？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見衛芫荽堅持，姑娘們也沒再繼續說下去。因為只要衛芫荽做了決定，們就都是站在決定這一側的。

衛芫荽走到春食肆門口時，已是午時，依然未見宴深的影。

「這衛大小姐打扮得這麼寒酸，真是給七王爺丟臉？」

「七王爺的臉也配？」

「打扮得再又如何，難道就能遮蓋過破鞋的事實了？」

「我看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七王爺只是礙於面，並非看得上，所以才著裝如此低調。否則早恨不得仰頭走路了吧。呵！」

「都這麼時辰了，七王爺還沒有到，難道是中途反悔了？」

圍觀的百姓一見到衛芫荽，立馬開始評頭論足，眸當中滿是鄙夷和等著看好戲的期待。

衛芫荽躺在搖搖椅上，一臉的平靜，沒和這群人撕的原因很簡單，話說得太多容易口。

「七王爺要是能看上，我吃屎！」

「連娘家人都看不上的子，七王爺能看上？大白天的做什麼夢？」

娘家人三個字讓那個衛芫荽立馬睜開了眼睛。

別說娘家人了，就是連娘家的蒼蠅都沒有見到一隻。

衛府的其他人來不來送，無所謂，畢竟沒有緣，等同於陌生人。

但作為原主爹的衛斯年沒有來，令衛芫荽的心抑制不住的難過。

這種上的難過讓衛芫荽意識到原主對於衛斯年這個爹意的熱忱，然而並沒有任何用，衛斯年沒有來，也沒有派人來。

彷彿八方街今天要被接走的子，是別人家的，與他無關。

馬蹄聲很快響起。

嘚嘚嘚的聲音轉移了衛芫荽的注意力，也轉移了周遭這群注意力都在衛芫荽上的人的視線。

春食肆外頓時沸騰無比。

「快看！七王爺來了！」

「八婆讓讓，你擋著我看七王爺了！」

「你才是八婆，你全家都是八婆！」

「七王爺來了！」

「肯定是七王爺來了！」

「你幫我看看我頭髮有沒有？」

「我這擺沒有皺吧？」

宴深騎著馬，賓士在最前面。

馬還是那匹汗寶馬，但宴深也還是那日帶人來給春食肆捧場的宴深。

「七王爺？」

「他不是那日給春食肆捧場的小白臉嗎？」

「衛芫荽早和七王爺認識？」

「完了！他竟然就是七王爺！」

「怎麼可能？你快掐掐我！那個小白臉竟然是七王爺！」

眾人面面相覷，原來他們早就見過七王爺本人，只是見面的場景很是尷尬，但是遠沒有現在這麼尷尬。

「什麼？公子竟然就是七王爺！」

「姑娘，公子是七王爺！公子是七王爺！」

「我怎麼覺得公子更迷人了！」

「姑娘，你是不是早知道公子就是七王爺了？」

春食肆的姑娘們也愣住了，只是這愣裡面更多的是驚喜。

衛芫荽看著宴深從馬上一躍而下，來到邊，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這才來綏安多久，就要和什麼都還不了解的男子同住一屋檐了。

看在宴深這張好看的臉的份上，甚是接。

「見到本王爺，你好像不是很開心的樣子。」

衛芫荽猶豫了一下，「還行。」

還行？

就只是還行？

他馳騁這麼多個時辰，連水都沒有喝上一口，想的就是早些見到。

畢竟八方街的那些人是如何對待的，宴深因為見過，所以心裡很是清楚。

「東西搬上去就走吧。」

衛芫荽不喜歡這群人向宴深的眼神。

只是這在宴深的眼裡，就了他不能見人，所以才被衛芫荽催著趕離開，「本王爺就這麼不能見人？」

「王爺這麼好看的男子，就應該藏起來，給我一個人看就可以了。」

衛芫荽踮起腳尖，輕聲在宴深耳邊說道，溫的氣息得宴深耳隨即紅了一整片。

曖昧的姿勢令等候了幾個時辰的子們，轟然心碎——這破鞋竟然真的和七王爺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