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芫荽，你給我等著！」

痛得齜牙咧的衛菁菁被僕人從地上扶起后，對著已經大門閉的春食肆，怒不可遏地囂道。

回應的，只有突然四起的風。

「開肆之日記得在門口立個大牌子，上面寫清楚衛府之人不得，闖者沉河。」

蹲在鹹菜罐前認真拭著外面的衛芫荽叮囑道，畢竟不就來個人渣送上門，要揍這件事，屬實累人。

「是，姑娘。」蔓之點頭，隨即按照衛芫荽的吩咐開始生火燒水。

沸騰的水，咕咕咕地冒著泡，像孩子嬉戲時的笑聲一樣歡樂。

衛芫荽端過事先準備好的食材——許的白酒，鹽，八角，桂皮，花椒，朝天椒，生薑，冰糖，一併倒鍋中，並用掌勺不斷地攪拌著。

直到鍋中的水再次沸騰，收起掌勺，「姑娘們，把昨夜用鹽腌漬了的白蘿蔔和黃瓜都洗乾淨，瀝水。」

「是！」

蹲在水池邊的姑娘們，邊洗邊嬉鬧，你一句，我一句，快樂在春食肆的小院無限蔓延。

眉眼都是笑的衛芫荽，將鍋中的水舀出，放置一旁。

鼻尖的屬於食材的獨特香味，令衛芫荽充滿了期待。在晴朗有風的夜晚，一碗紅薯稀飯，加一碟泡菜，簡直不要太完。

「姑娘，這個泡菜當真有你說的那麼好吃嗎？」看著衛芫荽臉上洋溢著的快樂，再低頭看看那一鍋水，兒到難以想象。

這不就是水嗎？

且先不說能不能泡出衛芫荽所說那般，不僅味道酸咸，口脆生，澤鮮亮，還香味撲鼻，開胃提神，醒酒去膩，老適宜的泡菜來，這水放久了難道不會臭掉嗎？

兒不理解。

殊不知泡菜的髓就在於這樣的發酵過程。

「那是當然，這個泡菜不僅可以直接食用，還能用來做調料，比如酸菜魚，泡椒魚，魚香。」回答間，衛芫荽已經開始吞口水了。

「並且它還有藥用價值，泡青菜可清熱解暑，泡姜祛寒，泡蘿蔔去寒等。」

姑娘們聽得一個個都睜大了眼睛，這個水泡的蔬菜當真有這麼神奇？

見衛芫荽將瀝干水的白蘿蔔和黃瓜逐一鋪鹹菜壇的底部，姑娘們也開始幫忙，將其餘的幾個鹹菜壇都放白蘿蔔和黃瓜。

裝壇完後，衛芫荽端起已經冷卻的調味依次倒壇中。

接著用乾的筷子沾水嘗了嘗，將從食材空間取出的泡野山椒的水也加了些許在裡面，再嘗，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樣一來，泡菜的味道會更正一些，否則前幾次的泡菜味道會有些寡淡，沒有那般味。

「現在用這個袋子封在壇口，隔絕掉外面的空氣，防止微生侵。蓋上后，在壇沿加水，然後搬到灶房的地下室去。20天後，我們進行開壇儀式！」

衛芫荽的嗓音里是抑制不住的開心，還有那令沉醉的就。有十足的信心，一定不會失敗。

沒有人知道微生為何，但既然掌柜的說了，那就必須隔絕，所以們將每個壇口都封得嚴嚴實實。

「七王爺，這衛芫荽到底在搗鼓什麼玩意兒？」

站在蒼溪苑閣樓上的靳子實眉頭皺。

在他看來，衛芫荽不過是燒了一鍋水，接著又加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罷了。

但衛芫荽臉上洋溢著的幸福與開心，就像是在做世間絕的菜肴般，那種濃烈的期待讓靳子實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瞎了。

「讓你吃了嗎？」

宴深低頭，看了靳子實一眼。

靳子實不敢說話，他可不想吃這樣的東西，堪比試毒，一不留神最後連如何讓離開這個麗世界的，都不一定知道。

「去把記錄了柳蓉和郎這一年來，相會的時辰地點時長的冊子，送到衛斯年手上。讓他務必管好自己的後院，否則這件事很快就會在八方街的角角落落里擴散開來。」

一個男人被戴綠帽子，這種強烈的恥辱足夠整個衛府飛狗跳好些時日了。

宴深向來對於這種家長里短的事是沒有任何興趣的，怪就怪在衛府太過於平靜，以至於隔三有人去找衛芫荽的茬兒。

而衛芫荽被他們一鬧騰，嚴重浪費了時間，哪還有時間和心思給宴深開小灶。

這嚴重影響了宴深在春食肆用食的頻率。

「是，王爺。」

靳子實恭敬地回答道。

王爺的作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起初宴深讓他們去跟蹤柳蓉時，他們還以為宴深是想調查衛府家產的流況，從而掌握跟衛府來往的人員名單。

再逐一調查，是否和當年衛文石的案子有關係。

皇上在已將這件事由宴深調查，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八方街的原因。

現在……就這？竟是因為人？

靳子實的頭很痛，但他不敢……

見鹹菜壇都已穩妥地進灶房的地下室后，衛芫荽揣著從賬房支取的銀票，朝著怡紅樓走去。

樓里一片花紅柳綠。

「大人，進來玩呀！」

「周公子，你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娘？人家可想你了。」

「新來的，子還是不？」

「！要是下次爺來，老鴇收幾個銀子，就更了。」男人猥瑣一笑，抬起的手朝著子的臉去。

材妖嬈的子笑得花枝，「瞧爺說的，這哪是事？奴家這就和老鴇說去。」

「柳兒再給你滿上。」

「爺想柳兒直接滿我裡。」

鶯鶯燕語，推杯換盞的嫵之聲充斥著耳朵，濃烈且劣質的胭脂香灌滿鼻腔，衛芫荽覺自己再呆下去，就離窒息不遠了。

給了老鴇數兩銀子后，衛芫荽在最短的時間踹開了衛元洲所在廂房的門。

一對衫不整的男正在床上翻雲覆雨，這一聲門踹的衛元洲直接萎靡。

「姐姐，你就不能敲敲門？」

見到來人是衛芫荽后，已經到了邊的咆哮，生生的咽了回去。

「三秒，滾過來簽契約。」

衛芫荽白了他一眼，從袖裡掏出的匕首，朝著兩人飛了過去，落點在衛元洲的兩中間。

這中間若是有半分差池，不敢想……

衛元洲嚇得立馬沖了過來，還是和第一次綁自己一樣直接，暴，毫不留面，「我簽。」

契約上寫著，衛芫荽給他一百萬兩銀票，而他將鋪的份分衛芫荽一半，兩開。

「我為何要將自己鋪的份分你一半？你當真是我姐嗎？真是弟弟僅剩的一口你都不放過。」看著衛芫荽放在桌上的那一百萬兩銀票，衛元洲覺得它突然就沒有那麼香了。

衛芫荽未語，抬手示意后，蔓之隨即將手裡的箱子放到桌上，鎖一開，一摞春肆這些年給他付各種賬的收據單。

「姑娘說衛小公子不給也無妨，待我們報，小公子拿不出銀子，府自會判你用鋪抵押。」

衛元洲的心猶如刀割，「姐姐當真是一點脈親都不顧呢太多了，四六是我的底線。求你，姐姐。」

他衛小公子這些年從未求過任何人，眼下卑微的就快哭出聲來。

「衛元洲，你現在有別的選擇嗎？」衛芫荽毫不為所，若是沒這100萬兩白銀，他的鋪不出一個月就會徹底倒閉。

若是真的報，衛元洲傾家產也怕是不夠賠的，已經盡量讓這件事足夠面了。

眉頭微皺的衛元洲陷了沉默當中，現在衛芫荽只要了他一半的份額，還額外給他一百萬兩銀子。.

如此好事，他現在不簽，更待何時？

「這契約不會有詐吧？」

他竟然覺得衛芫荽突然對他有些好，這算怎麼回事？

「衛府，只有我和你的上流的才是完全一樣的。」

衛芫荽收起契約，將從懷中掏出的冊子放到桌上后，轉走出了廂房。

衛元洲需要一個安靜的空間，來接一些事。

比如：

他並非柳蓉所生，他的娘親胥意蘊。

他和衛府最不待見的衛芫荽，同父也同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