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九齡原本的計劃是，與明姝換的時候擋住虛空的視線，顧墨玧等人趁這個空檔救明姝並支援，而在虛空鬆開明姝的同時隨機應變，只要眼睛夠快，作夠敏捷，就能爭取到時間差，救出明姝地同時也制住虛空。

當然這麼做風險很大，這也是顧墨玧一開始不同意的原因。

倒不是顧侯爺良心發現了，覺得不應該為了救明姝而讓未婚妻去冒險，而是原本只要搭上一條命就能取勝的仗，如今不僅可能有全盤皆輸而且還可能搭上兩條命，他還沒打過這麼賠本的仗。

不過最後他還是讓步了，大概一時不察，讓那雙熠熠的桃花眸蒙蔽了吧。

在月九齡抬腳的時候他就想將手將拉回來了，然而月九齡走得太堅決，他只好生生克制住，目不轉睛地盯著虛空，以防發生意外。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月九齡在虛空讓將手出來的時候就有預——在袖中藏了一把解剖刀，打算急況下能有點用，沒料到虛空竟然謹慎到這種程度，只能照做。

意外發生的那瞬間月九齡能到明姝推的時候是用盡了全力的，不是為了保命，更像是一種報復或者惡作劇——因為看到了明姝眼裏的瘋狂。

虛空在第一時間躲開了失去平衡的月九齡，月九齡撲了個空，眼看就要五投地。

這時，突然手撐了一把八仙桌，借力堪堪站穩，冰冷的劍尖直面而來，瞳孔皺的同時幾乎本能地往旁邊閃躲，臉上忽而一涼。

小屋寂靜得落針可聞，只見白的面紗巍巍地在空中翻飛，最後無聲地飄落在地上。

誰都沒料到會是這個局面，提到嗓子眼的心沒能隨著面紗落下，所有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就連虛空瞬間也怔住了，沒能再出第二劍，而是迅速手鉗住了月九齡纖細的脖頸，用力將拉到自己邊，隨即手往下，抓住肩膀讓無法彈，下一刻，冰冷的利刃就上了白皙的。

月九齡鬆了口氣的同時眉頭鎖，並沒有打算這麼快就暴自己的容——直至今日臉上的印記已經消除得差不多了，細看也幾乎看不出右臉曾經有掌大的醜陋印記。

因此眾人便看到了傳聞中醜陋無比的月三小姐若凝脂，五緻的人模樣，一時驚呆了。

就連顧墨玧看著眼前既悉又陌生的容也不由出難以置信時，門外突然傳來：

「皇上駕到！」

宮人的聲音醒了小屋裏的所有人——在破門而之前，顧墨玧便讓人及時去正清宮稟報皇帝等人。

跟隨皇帝移駕的還有書房眾人，一進屋靜妃便看到了顧墨玧旁邊已經暈倒了的明姝，尖一聲便撲了過去：

「姝兒！我的姝兒......」

當及到明姝下的跡時，靜妃兩眼一翻暈倒了，宮人便手忙腳地去扶。

皇帝見狀不由怒斥：

「還愣著幹什麼？傳太醫！」

於是宮人又是一陣忙活。

虛空看著兵荒馬的場景，出鄙夷地對前地月九齡說：

「看來月三小姐不得不送我一程了！」

秦琰看到月九齡地容時也是一怔，不過很快就將注意力都放在了殺害秦菁菁的兇手上，握著劍的手上青筋突出，不過並沒有就此喪失理智而輕舉妄，而是出聲警告：

「虛空，你逃不掉的，還不快放開月三小姐俯首認罪！」

靜妃與明姝安置到一邊后，皇帝終於重拾天威，厲聲喝道：

「絕不能讓這個假道士離開這裏半步！」

聖旨一下，顧墨玧與秦琰卻沒有做出反應，畢竟虛空還挾持著月九齡。

虛空聽到皇帝的話，有些同地看著月九齡：

「月三小姐，你的命好像沒你說的那麼重要啊。」

也不知月九齡是早有預料還是已經習慣了被人視如草芥，不慌也不怒，只是淡淡開口：

「嗯，看來是我高估自己的小命了。」

虛空聞言斂了笑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被月九齡耍了，再次開口時語氣里出殺意：

「既然如此，我倒有個辦法，不如我先送月三小姐上路，這樣我死了黃泉路上也有個伴。」

顧墨玧幾乎在音落地同時開口：「虛空！」嚴厲的語氣滿是警告，墨眸里迸發出危險的氣息。

落影愣住了，剛剛明姝失過多，眼看就要被虛空拖延至死，侯爺都無於衷，可是此時，侯爺竟然起了殺意！

而月九齡，即便此時死亡威脅，也依舊面不改，好像這天地間就沒有讓懼怕的東西，只是在聽到顧墨玧出聲時出些許訝異，隨即又恢復如常：

「你殺了那麼多人，害怕黃泉路上會孤單麼？」

虛空一頓，隨即輕笑：

「也是，不過我也不介意再背多一條人命。」

月九齡挑眉：「這麼說我是必死無疑了？」

虛空看不慣死到臨頭還如此淡定，只是冷笑不語。

也不在意，而是一邊對上顧墨玧的眼神，一邊漫不經心似的問：

「要殺我也行，不過我有個問題不明白，你為何要殺那些？」

「我是為了他們好。」

虛空說這話時，語氣帶著幾分自鳴得意，殺了他們是為了他們好？

月九齡不解：「他們？」

虛空一邊看著屋裏的形——太醫來了之後，皇帝覺得自己命令已下，便不再關心其他，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妃子與兒上，一邊勾起嘲諷的角：

「既然不被這個世上期待，與其將來在世上苦，不如不問世，就不用罪了。」

說完他也將目收了回來，「對於這一點，月三小姐應該深有會吧？」

月九齡並沒有回答虛空的問題，而是迅速從這句話中提煉出重點：

「你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

虛空一愣，接著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

「知道又如何？一個不知道我的存在，一個將剛出世沒幾天的我拋棄，他們就不配當我的父母！」

月九齡從他這句話里聽出了恨意，秀眉蹙，聲音沒有一溫度：

「所以你就殺了你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