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孤家寡人，哪怕如今他有妻子，有妾室。

當然，他也一直依照著三姐的指示，只讓青薈做了通房丫鬟，給了庇護和面，卻從沒過。

這些人對阮爍而言，都不是親人。

反倒是和他相的時間可以用十隻手指頭數得過來的阮雲棠才是。

不單單是上，更是緣上。

阮爍低頭，喃喃念著：「三姐，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就是爍，是你的弟弟爍呢。」

此時，正在晃晃悠悠的馬車裡昏昏睡的阮雲棠打了個噴嚏，從夢中驚醒過來。

小如正準備為披上披風，見醒過來了，為遞上早就溫好的茶水醒神。

「條件艱苦，還請姑娘忍耐些，等到了邊關，姑娘就自由了。」

其實論份，現在的阮雲棠才是奴僕，可小如對依舊十分恭敬順從。四下沒人的時候，甚至連塌都不敢上，只在角落上的板凳上蜷著。

阮雲棠知道不是怕自己，是怕宮裡的惠妃，不敢多說。

對小如，其實是有幾分愧疚的，畢竟這一和親大戲，惠妃就是為安排的，小如就是這場大戲的犧牲品。

看著小如，阮雲棠問道：「小如姑娘，你想去羌國嗎？」

小如有些驚訝，不是驚訝阮雲棠為什麼要這麼問，而是驚訝於還能有這個想法。

低著頭，直言：「我們做奴才的，向來是主子讓我們去哪兒就去哪兒，哪有自己的選擇。」

大抵是因為有了孩子，又切切實實死過兩回，阮雲棠的心比以前不，看著臉上稚氣都還未，在現代覺得還只是個在讀書的小姑娘的小如，一時心，問道：「小如，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小如依舊是一臉茫然。

很顯然，阮雲棠給的這個選擇也不在的意料之。

人被奴隸久了，奴是很難改變的。

阮雲棠見狀也不再多問，但是心裡已經拿定了主意，只要小如說想走，一定不會把一個人丟在這裡。

臨近黃昏，車隊才在京郊客棧住下來，因為朝廷早有代，會有和親使團住，所以等他們趕到的時候，早就把房間收拾好了。

小如和阮雲棠住天字三號房，飯店老闆會把飯菜送到房間，所以和親的秀們也不被允許外出活，最多只能去隔壁串串門子。

小如是個熱鬧的子，在馬車裡憋了一天早就憋壞了，於是用完晚飯就去找隔壁四號房的秀聊天，聊完回來之後連連嘆氣，阮雲棠忍不住問：「這是怎麼了？」

「四號房的青兒是頂替小姐來和親的，說是小姐對本來就不好，如今還讓背井離鄉。剛剛和聊一會兒，便哭了大半天。」

這個和親隊伍里，真正的公主郡主沒有兩個，大部分都是臨時封的或者代嫁過來的。

小如顯然也很清楚這個，縱然覺得可憐，也只能慨兩句。

不曾想，夜間兩人剛睡下，就聽到隔壁傳來尖聲，一個人尖銳的聲音傳來。

「死人了，死人了。」

半夢半醒間的小如直接被嚇醒，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阮雲棠，卻發現這會兒已經連服都穿好了。

阮雲棠對小如吩咐道：「走，去看看。」

小如是來不及穿服了，只披了一件披風就趕拉開房門走出去。此時已經有幾個秀先到，一群人堵在門口，長了脖子也看不到房間里的況。

和親使團的使姍姍來遲，眾人這才讓開一條道來，而小如和阮雲棠才得以過人群的隙，窺探一二。

一排腳印從屏風后延出來，渾是，已經嚇傻了的丫鬟坐在門口，口中只知道喃喃念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屏風後面就是床榻，裡面是什麼況沒人能看得清，約有猩紅的過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來的。

使團帶著人走進去，沒多久，他們就抬著一個蓋著白布的人往外走。秀們大都是花樣年華的姑娘，哪裡見過這個場面，一個個嚇得臉慘白，只有阮雲棠，盯著那隻在外面，尚在淌的手。

這個姑娘還有救。

阮雲棠往前邁一步，但卻被人扯住了。

小如抓住的手，朝搖了搖頭。

以阮雲棠現在的份，不宜冒進出頭。

阮雲棠只能低聲音跟小如說：「還有救。」

小如面為難：「那也沒辦法，這就是我們的命。」

阮雲棠眉頭皺。

小如解釋道：「使團不會管的，反正又不是真的千金小姐，多半會讓那個丫鬟充數頂上來，救一個人，耗錢耗時間，再說了，小青一心尋死，救了也不見得會開心。」

阮雲棠的心裡就像是堵著一團棉花一樣難。

在場的其他人，顯然和小如是一個想法，他們看著蓋著白布的人，神或驚恐，或害怕，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去確認一下人是否真的已經沒氣了。

阮雲棠以為自己已經夠冷漠，夠不近人了，沒想到今天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做「天外有人，山外有山。」

「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他不信命，不信命中注定。他是一個只要有一點微薄希都願意賭上一切努力的人。」

阮雲棠掙開小如的手。

知道小如是為了自己好，但小如也太小看了，不暴自己，也照樣有辦法把青兒救下來。

阮雲棠邁步向前，小如攔都攔不住，因為穿著丫鬟的服裝，所以大家紛紛都側目看過來，不知道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使見著堵在門口的阮雲棠，更是滿臉不悅，滿臉橫的他發起火來還是頗有幾分威嚴的。

「你是哪個秀的丫鬟？回房好好獃著去，在這裡搗什麼。」

阮雲棠正想開口，人群中突然傳來靜，似乎有人正試圖往這邊趕過來，聲音里還頗有幾分焦急。

「讓一讓，讓一讓。」

阮雲棠皺起眉頭，這個聲音聽得有幾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