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風向又往那頭吹了

雪硯帶著小心道：“小姐，梧桐苑一切都好，小爺雖然出生不足月，但這兩天養得很好，娘說小爺一夜要吃三次，現在長得比生下來的時候好多了，也重了些……”

江錦言聽語氣里帶著小心，絮絮叨叨地說著小錦程，也笑了，“恐怕我再不去，你也要丟下自家小姐去照顧小爺了。”

雪硯一直擔心自家小姐不喜這個害夫人難產的小爺，畢竟小姐從他出生還沒正經去瞧過一眼，剛出生的孩子又怕在靈堂沖撞了，所以就一直養在梧桐苑。

雪硯聽這麼說，一臉喜，“小姐也算是真想明白了！”

梧桐苑的東次間已經收拾了給小錦程，江錦言到的時候娘正抱著月白錦絨百子嬰嬉圖的襁褓，因為方氏的死，所有預備給小錦程的大紅的襁褓都被收起來了。

江錦言看了看娘懷中襁褓里的小人兒，白的臉蛋胖嘟嘟的，閉著眼睛，卻完全看不出像誰，胎發倒是烏黑，看起來的確養得不錯。

娘將小錦程遞給江錦言，江錦言愣了會兒接過了襁褓。

“這孩子乖的很，很哭鬧，從小就懂事，長大定是個了不得的。”娘陪著笑說著。

江錦言淡淡笑了笑，原來錦程小時候竟是個這麼乖巧的，襁褓并不很重，但抱起來卻覺得沉甸甸的，懷里的小人兒大概是睡得香甜吧，江錦言小心地了他的臉頰，地讓心里也起來，這一世，要養好這個弟。

江錦言想到了自己父親，又問方嬤嬤道：“父親可來過了？”

方嬤嬤鋪好了羅漢榻上的彈墨錦緞褥子，伺候江錦言坐下后，回道：“侯爺這幾天倒是常來，還賞了許多東西，讓好生伺候著小爺，剛剛來的時候還讓老奴去回了徐媽媽，將小爺的份例暫且添到梧桐苑。”

江錦言若有所思，看來父親暫時是要將錦程放在梧桐苑了，不過畢竟沒有過了明路。

“嬤嬤辛苦了。”這幾天方嬤嬤都是中涵院和梧桐苑兩邊跑，一大早去跪靈，又要趕回來親自看著錦程，看著也是一臉憔悴。

方嬤嬤斜著子坐在榻下的小杌子上，忙回道：“老奴不辛苦，小姐這幾日才是辛苦了，聽雨墨說小姐昨晚子不大好……”

江錦言緩緩搖晃著懷里的小錦程，“不礙事，嬸娘還請了郎中來瞧過了，也不是要事。”

江錦言又抱了會兒小錦程，方嬤嬤見終于解開心結，心里一面念著佛一面謝天謝地，要去方氏靈前上香。

雨墨也回了院子，見江錦言抱著小爺，差點落下淚來，一時之間又多了個要趕去上香的。

此時的怡翠閣里卻是氣氛冷寂，跪了大半夜，又跪了一天，江錦芊連話都說不出了，被扶回了自己的屋子。

王氏躺在羅漢榻上，已經砸了好幾個心的鈞窯月白釉紫斑蓮花式碗，自己在中涵院門口跪了一天，被府里各院都觀賞了個遍，就是方氏生前也沒這般沒臉面過。

又聽說云姨娘那個被自己踩在腳下的賤人，居然搬進了中涵院，更是怒火中燒。

倩紗跪著給著膝蓋，又使了個眼讓人收拾了地上的碎瓷片。

都到丫鬟婆子都退下后，倩紗這才勸道：“姨娘何必跟注定要失了勢的人一般計較，夫人都去了，他們還能翻出什麼花樣來？”

王氏雖說養尊優了許久，定力還是在的，此刻也鎮定下來了，閉著眼道：“你懂什麼，這次方家可不是倒臺，只不過是被借機削了勢力罷了，瞧著吧，馬上方家可是要翻了，本來侯爺還指著我能走王家的門路呢，我還沒落著幾天好，這風向又往那頭吹了。”

倩紗笑了笑，“方家出的是武將，侯爺求得可是文，再說了，若是方家這條路子有用，侯爺還能閑在府里閑上這麼些年？再說了，夫人都去了，方家還能對侯爺有多大的分呢？”

王氏不言語，角卻是上揚了起來，倩紗見狀知道自己沒說錯話，又道：“姨娘可是王家出來的小姐，若不是進府晚了些，哪得到方氏做主母。”

王氏睜眼撇了一眼，“我只是個王家旁支的庶，不得胡言。”倩紗卻沒有看王氏眼里的得意之。

倩紗低下頭，收斂起眸子里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