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一百一一章天換日

道倒是很寬敞，裏頭黑黢黢的雖然看不到東西，但好在路還算平坦。

一行人手拉著手，著石壁，慢慢地朝前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古若雅只覺得自己的兩就跟灌了鉛一樣，腫脹酸痛地不得了，可還是咬牙堅持著。

「娘娘，要不，讓屬下背您吧。」風影在後頭不放心地問道，王妃一個弱的子，能這樣已經很難得了。

眼下刑天早就把那幾個累得吁吁哭天地的小侍換了下來，背上了皇上，那只有風影能背古若雅了。

古若雅角揚了揚，想笑一個，可臉部的僵，讓只覺得自己渾都木木的，像是個提線木偶一樣。

微弱地答了一句「不用」，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渾渾噩噩中，古若雅似乎到有一涼風吹來，讓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可是腦子也隨之清醒過來了。

有風就說明到了口了，他們快走出道了嗎？

其他的人分明也察覺到了這吹得進骨頭兒里的風，頓時都覺得神一震，加快了腳步朝前邁去！

眾人連滾帶爬地從口鑽了出去，卻發現外頭已經是深夜了。

寂寥無邊的黑夜，手不見五指，賊冷的風打著旋兒一圈又一圈兒地往人們的上鑽。

剛經過一場慘烈廝殺的漢子們，都不住打了一個寒，古若雅這個弱的子更加不了。

一，頓時倒在了地上，人，已經是昏過去了。

……

古若雅只覺得滿眼都是黑暗，黑得看不到邊兒，渾累得就跟散了架一樣。

想沉沉地睡去，想一覺睡個痛快，再也不想醒來，可是耳邊總是有人在聒噪，讓煩不勝煩。

想揮起胳膊把那聲音趕走，卻忽然清晰地聽到一聲尖：「啊，老夫人，娘娘醒來了……」

接著，就聽見一個滄桑的聲連哭帶喊地地摟著的子，著的耳朵兒上嚎啕大哭，吵得恨不得拿一床被子把頭給蒙起來。

可恨，自己好像一直在夢裏，不管怎麼努力，就是抬不起胳膊來。

一滴溫熱的水忽然掉在了的上，貪婪地砸吧了一下，只覺得有些微微的苦。

這是什麼水？和平日裏喝的水好像不是一個滋味啊？

已經乾地嚨紅腫的，心裏默默地想著。

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又咸又的，可是眼皮卻像有千斤重，幾番努力，都告吹，只好作罷。

又呼呼地睡了一覺，才覺得上輕快了許多，似乎那乾腫痛的覺也好了許多。

的意識也恢復了，慢慢地就覺到自己的手能了，眼睛好像也能眨了。

欣喜地出一隻手，想試試到底能不能抬起來，沒想到這隻手竟然被另一人的手給抓住了。

溫暖的手掌包裹著的小手，讓頓時就安心下來。

小時候，自己跟著林氏總會有這種覺，林氏那時候枯瘦如柴，一雙手更是只剩了皮包骨頭。

可是就算是這樣一雙手，牽著的小手，也是那麼地溫暖，那麼地有力！

安心地睡下了，只覺得子通泰無比。

再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外頭樹叢間滿是歡快的鳥兒吱吱喳喳聲。

古若雅只覺得心裏明白了許多，心也不慌了。

自然地就睜開了眼睛。

好幾日昏迷過去，眼睛早就不能適應屋裏的線了，是大夫，自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一接那很強烈的芒時，趕就閉上了眼睛。

其實這屋晨曦的微很弱，只是的眼睛習慣了黑暗，一下子適應不了這樣的線。

緩和了好一會兒，只覺得自己的眼睛慢慢地適應了，古若雅方才慢慢地睜開眼睛。

蝶翼般的睫在明亮的大眼睛上忽扇著，像是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樣，在好奇地觀察著四周的形。

「孩子，你可算是醒了？」那個滄桑沙啞的聲又準無誤地傳了過來，古若雅吃力地轉著腦袋搜尋。

林氏端著一小碗熬得濃稠的米粥過來，了一把淚就和晚晴兩個把古若雅扶坐起來，春意在後塞了一個棗紅錦緞大靠枕。

這才覺得舒服了些，抬眼去，只見林氏掛著淚花的臉上罩上一淡淡的輕愁。

哎，自己到底是讓擔心難過了？

古若雅愧疚地了林氏一眼，嘶啞著嗓子說道：「娘，兒讓您心了。」卻絕口不提帶人到宮中救出皇上的事兒。

這件事兒，自認自己沒有做錯，可是林氏不會這麼想，也就沒有必要再和說了。

林氏端起床頭小幾上的那碗粥，哽咽道：「快別說了，你這個孩子就是不省心，你說好端端地待在家裏多好？非要帶著人喊打喊殺的，差點兒沒有把娘給嚇死！如今可倒好，吃了苦頭該長點兒記了吧？」

嘮嘮叨叨地說著，古若雅也不以為意，張口接過舀來的一碗粥。

昏迷了幾日，早就了，這一小碗粥還不夠塞牙的，連著吃了三四碗，還想吃，林氏卻不讓吃了，「剛醒過來，吃多了撐著了可就不好了。」

古若雅雖然不滿，可也知道林氏說得有道理，也就作罷。

在床上躺了兩天，就能下來走路了，只覺得還是有些發酸，可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皇上如何了。

那日，從道里鑽出來之後，就昏過去了，兒就不知道皇上的病如何。

今日一見，只覺得皇上越發消瘦了，躺在榻上哼哼唧唧地像是不撐的樣子。

一雙眼睛已經佝僂下去，整張臉也乾癟地不像話了。

當即大怒，這些狗太監，到底是怎麼侍奉的？是不是見他大勢已去，就不經心了？

雖然平日裏好兒還責罵下人，可今兒古若雅還是了氣，忍不住訓斥了幾個近服侍的太監幾句。

老皇帝卻擺擺手，招手讓近前，「別怪他們，都是朕自己造的罪，朕不誰來啊？」

又指指外頭：「聽說城門已經封了，正在徹查縱火燒了寢宮、犯了謀逆之罪的某人呢。」

古若雅混不在乎地嗤笑一聲：「您也看到你這兒子了吧？真是要趕盡殺絕了。看樣子找不到您就把罪名安在我的頭上，到時候人死無憑，他就能為所為了。」

老皇帝不置可否地點點頭，著古若雅的眼神有些熱切：「朕看你丑是丑了點兒，不過還是有些本事的。朕本以為那日就要死在那個逆子的手裏了，沒想到還能被你救出來。」

他的神越發不濟，才說了幾句話，就氣吁吁起來，古若雅趕坐下抓了他的手診脈，眉頭不由越皺越深。

這皇帝本就是極虛的子，如今再了驚嚇，昨晚上找了點兒涼，上竟然有個不大不小的癥候呢。

這可怎麼辦？

萬一他死在上玉的別院，可就百口莫辯了。到時候再拿來作法，自己可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放下皇帝的手腕子，認真地盯著他琥珀的眼睛，道：「皇上，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兒呀？您出了事兒，我和您的三皇子可就完了，太子，絕對不會放過我們的！」

老皇帝有氣無力地垂下手，哼哼道：「傻丫頭，你這都從宮裏逃出來了，憑你的本事，太子能耐你何？你還是快收拾收拾離開這裏吧，到邊關去找老三去，你們日後就常住在那兒，別回來了。」

古若雅心裏連著翻了好幾個白眼，這老皇帝，太子都這樣對待他了，他也沒有說讓上玉為他報仇的話！

還是他知道上玉至今尚且生死未卜，不抱希了？

無奈地撇撇，不想和他再說下去了。

老皇帝靠在床背上息了一會兒，又道：「朕也沒幾天好活的了，聽人說，太子已經登基了，改元昌明，古木時已經為當今國丈了。呵呵……」

古若雅昏過去這幾天自然不知道這些信兒，不過這是遲早的事兒，太子迫不及待要做皇帝，好收拾他們。

只是沒想到古雪晴這麼快就嫁給了太子，做了皇后了，這惡，運氣倒是不錯啊。

咬著下沉半天不語，這些已經離很遙遠了，如今最迫切最想做的事兒就是去找上玉，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不會放棄！

老皇帝見不語，閉上眼睛似乎是累了，古若雅也就辭了出去。

第二日，老皇帝就病重不治而亡。

這天下，的的真真了太子的天下了。

一把火燒了老皇帝的，古若雅在別院的里就地挖了一個坑，悄悄地把他給埋下去。

這麼一個生前尊貴的皇帝，死了也只不過是一黃土。古若雅站在他的墳前唏噓不已。

自己簡單地收拾了下，不顧林氏的勸阻，帶著晚晴一個丫頭，和風影刑天等十多個護衛，乘了一輛雙駟大馬車，就悄悄地離開了別院，去邊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