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人自承寵后,頗恩寵,連著承恩了三四天,郭妃天天來坤寧宮請安是冷嘲熱諷,說皇後娘娘好手段。
明裡暗裡的意思就是周玉婷是皇後娘娘的棋子,當初的事就是在背後搞的鬼。
這事是王容與做的沒錯,但是王容與也不用跟承認啊,於是只溫言說道,「截住本應該其他妃嬪的陛下到自己的翊坤宮去,這事你不是沒做過。如今不過一個小小的人承寵四天,郭妃就如此坐立不安,來本宮面前撒讓本宮給你找公道。」
「那郭妃霸住陛下八天的時候,本宮又該替誰主持公道呢?」王容與說。
「眼紅陛下去臨幸別的妃嬪是沒用的,不如好好趁著陛下臨幸的時間,早日懷上龍裔才是正事。」王容與說,「正好今日本宮召了太醫院的婦科聖手,給諸位好好把脈,該調理的調理。不然這宮裡冷清清的,本宮瞧著不喜。」
太醫進來,給每位娘娘把脈,有經不調者,宮寒者,都還要日常問上幾句,然後再出溫養的方子。
「太醫,可有滋養母,方便孕的方子。要溫和些的,不講究質都能服用的。」王容與問道。
「可以開些活化瘀,調經補腎的方子。」太醫說。
「那便給在座的每一位都開方子抓藥。」王容與說,「還有今日未到的玉人,那裡也要。」
「脈案和藥方都仔細保管,太后那邊也許要翻閱。」王容與說,「葯要用最好的,事關皇嗣,馬虎不得。」
「臣領命。」太醫俯首道。
等到王容與請安回來,無慮幫著玉巧給王容與下禮冠,松頭,再挽發,「娘娘太用心了,只怕那些人中有人會誤會娘娘的好意,不敢服用太醫院送過去的湯藥。」
「喝不喝是們的事,我做了我覺得應當做的,就夠了。」王容與說。
「娘娘自己怎麼不請醫來看一下?」芙蓉端茶過來問道。
「我的已經調理的夠好,不能懷孕,許是緣分未到吧。」王容與說。「能為皇后,已經是天大的福分,就是沒有親生孩子,也是應當的。」
「呸呸呸,言無忌。」無慮忙說道,「娘娘可不要說這樣的喪氣話。娘娘是有福之人,能為皇后,自然也會有親生的孩兒,小皇子,小公主,兒雙全,繞膝行孝。」
王容與淺笑,並不放在心上。
冬的北風一吹,王容與就病了,倒不是發熱,就是咳嗽,白天還好,夜咳不止,王容與怕過了病給皇太后,只肯隔著帷帳請安,至於妃嬪那,便只讓們早起在坤寧宮外磕個頭就散,,不曾照面。一應想自請伺疾的妃嬪都被王容與婉拒了,宮中宮人十分用心,並不需人特殊伺疾。
陛下,更是不會讓他近。便是十五,也就是走個過場,隔著屏風招呼了,朱翊鈞回乾清宮清心寡一天。
陳太后與宮人說,「便是哀家當初,也自覺比皇后不如。雍容大度,甚微,公正持平,毫無爭寵之意。」
「太後娘娘當初也是人人稱頌的好皇后呢。」宮人安說。
「哀家那會是繼后,又不得先帝看重,整日里就是謹小慎微。」陳太后笑說,「皇后是陛下的元配,從種種跡象看出,陛下也是很願意給皇后臉面的,在這種況下,還能做的如此好,實在是難得。才進宮,年紀也小的很,不是在後宮裡磋磨那麼些年才變得圓。」
「可惜這麼好的皇后,李太后還是不喜歡。」宮人說,「娘娘從前秀時期明明不是最喜歡,如今對也是公正,偏偏從前秀時期喜歡的李太后,如今總是訓斥。」
「就是做的如此好,所以才會不喜。」陳太后說。「哀家先冷眼瞧著,眼看們婆媳對上了,這後宮之爭且先放放。」
「那玉人獻給娘娘的扶額?」宮問。
「收著,再賜點東西下去。」陳太后說,「陷泥濘又翻,可見哀家當初的眼不錯。等上了妃位,再召進哀家的慈寧宮。」
「是。」
朱翊鈞召來許杜仲,「皇后咳疾好了嗎?」
「臣改了方子,但是娘娘一開始吃藥好了,不過一日又反覆。」許杜仲也是心懷歉意,一個咳嗽竟老好不了,真是無用。「臣現在還在想辦法。」
「一個小小的咳疾,怎麼會好不了?」朱翊鈞不解道,「是不是有別的你沒診出來?」
「臣也曾建議娘娘,另請醫與臣會診,娘娘拒絕了。」許杜仲說,「娘娘說好的很,所以有時候一些小病反而不會輕易好。娘娘需要靜養,但是娘娘的份?」
「該如何靜養?」朱翊鈞問。
「娘娘聞不得香味,不能吹風,最好話也不要多說。」許杜仲說,「如今娘娘已經把能做的都做到極致,每日只去兩宮請安,安排宮務全用手寫,餘下靜臥,便是娘娘自己也說,實在不知該如何靜養?」
朱翊鈞沉默片刻,「這咳疾可會傳染?」
「並不嚴重。」許杜仲說,「但是娘娘也不會讓陛下近的。」
「你仔細著用藥,好生醫治著,就是有稍許能讓皇后好過些都好。」朱翊鈞說。
「臣無能,臣定當竭盡全力。」許杜仲說。
朱翊鈞揮筆寫信給王容與,「梓每日為何憂思?已致不能靜養,讓朕十分擔心。」
王容與看著信出神了半天,這咳疾,說嚴重也嚴重,說不嚴重也不嚴重。半是真咳半是假咳,咳嗽是真的,但是只是偶爾咳一下,在見人的時候長串的咳確是有些刻意。也是為自己的浮生半日閑,在太后不用費心應付,宮妃免見了,只知道玉人和郭妃你來我往的厲害,玉人也是演技派,明朗的子和郭妃也是相似,一時竟也逗的旗鼓相當。
朱翊鈞之前也曾過問皇后咳疾,讓許杜仲來醫,王容與當了皇后才知道,醫只為陛下,太后,皇后診脈,而許杜仲是專為陛下診脈。王容與見許杜仲是老人,並不覺得十分恩。朱翊鈞也覺得十分平常。但許是十五那天與王容與隔簾相見還是刺激了陛下,字雖不多,但是王容與卻是到了中間真切的關心。
李肱果然也來說,「陛下今日召見了許醫,問了娘娘的脈案以及藥方。」
「許醫下次該不願來給我看病了。」王容與笑說,不由輕咳兩聲,「他總說他的醫名頭總會因我而折。」
「葯吃了這麼多,娘娘怎麼還不好?」無憂說,「要是無病在此就好了,最是了解娘娘。」
說到無病,王容與也罕見的沉默了,放下信,「有的消息嗎?」無病是的大丫頭,但是在進宮后,無病的家人找上來說想兒,想兒回家一趟骨團聚,無病是被家人賣給王府的,從小也沒什麼,本不想去,但是娘又哭又求的,就心答應了,說好只是回家看一眼,祖母還賞了東西讓帶回去,但是這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無憂搖頭,「上次老太太進宮,邊的丫頭說有人在南方看見了,但只看了一眼,就再找不見,也不知道是不是。」誰能想到無病的家人有那麼壞,無病一出府回到家,就被綁了手腳捂住嫁給了一個走商的貨郎,那家人拿著二賣無病的錢,連夜就走了,大發現不對勁時,遣人去找,已經找不到了。
「南方好啊,南方暖和。」王容與喃喃道,「南方不咳嗽。」
「但是娘娘一直讓人在找,奴婢想,總有一天會找到的。」無憂安說。
「不知道在怎樣的苦?」王容與說,「只盼就算苦也要忍著活下來,等我找到的那一天。」
「看我,好好的勾娘娘說這些幹嘛?」無憂說,「娘娘寫回信吧,張公公還在外等候。」
王容與提筆寫道:我有一個婢,自小一起長大,十分心,只一年犯過咳疾后,因為我不吃藥,大夫說用枇杷煮雪梨吃也好,但是枇杷不能多吃,因為季節,也不常得,莫不如用枇杷葉子煮水喝,也可緩解一二。聽在心裡,日後年年,換季前我都有新鮮枇杷葉子泡的水喝,再沒犯過咳疾。
許醫也曾開過方子,用枇杷葉子炙服用,卻沒什麼效果,想來是因為沒有提前喝的原因。
陛下無需擔心,只是小小咳疾,除了不能面見陛下,餘下並無妨礙,慢慢養就好了。陛下也莫要責怪許醫,醫者再好,傷者不喜吃藥,總有素手無策。
朱翊鈞看了回信,點著桌面,「張,去查查,皇後邊的這個婢是怎麼回事?」
「這哪裡有枇杷樹?」朱翊鈞又問。
「這枇杷長在南方,這移到北方來,不是不能活,就是果實酸難口,並未有人常種。」張為難的說。
「去找。枇杷葉子總不影響。」朱翊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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