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借你。」陸若晴輕輕點頭，「但這裏是桓王府，你聽話，不要再鬧出事端，這紅寶石步搖就歸你戴一天。」

陸箏兒趕了眼角，「好，我聽話。」

反正已經得了紅寶石步搖戴，再哭也哭不出花，還有可能被賀蘭媛嘲笑，當然不哭了。

年楹在旁邊看得角一一的。

陸若晴對微笑，「走吧。」

年楹往前走了幾步，忍不住拉去了一旁，低聲說道：「你做什麼啊？陸箏兒風變了子，你也變了？還拿那麼好的紅寶石步搖哄，真是氣死我了。」

陸若晴悄悄了一把，附耳道：「那步搖有玄機。」

年楹頓時目微閃，「嗯？」

陸若晴飛快的低聲道：「步搖是我祖母給的，葯香總是催著我今天戴，不知道在玩兒什麼花樣，等下瞧著吧。」

年楹自然懂得后宅的那些私手段。

當即神微斂，點頭道：「我明白了，先不要說了。」

「喲。」賀蘭媛快步追了上來，怪氣道：「你們兩個躲在假山這裏，鬼鬼祟祟的，怕是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吧。」

年楹抬頭一笑，「是啊，正說你呢。」

賀蘭媛氣得花容變，咬牙罵道：「年楹！你別欺人太甚。」

年楹故作驚訝，「怎麼了？我正和若晴說你，今兒怎麼打扮的這麼好看呢。」假裝不解的樣子，問道：「這……，也不能說嗎？」

賀蘭媛氣道：「你會說我打扮得好看？糊弄人！」

「媛兒。」慕容長雅款款走了過來，拉起，一臉溫的說道：「宴席快要開始了，咱們不要讓殿下就等，趕走罷。」

「可是，表姐……」

「姜公子今天也來了。」慕容長雅突兀的說了一句。

賀蘭媛的表變了又變，眼神閃爍半晌，怏怏道：「好，我們先走！」像是極度憤怒，但是又顧不上吵架一般，咬牙切齒的走了。

慕容長雅走得慢，路過陸若晴和年楹的時候，還得的微微一笑，「我們先走了。」

----彷彿此從來沒有發生過爭執。

陸若晴看在眼裏，微微出神。

前世里，當然也是見過慕容長雅的，同樣是在桓王府的宴席上，一面之緣。

依稀記得，慕容長雅看起來清冷、高貴、大方，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可謂大家閨秀的典範。但是彼此都沒有說過話，不曾有更多的了解，所以並不悉。

慕容長雅里是什麼子，不知道。

但至表面上來看，出高貴、舉止得、子和，的確是很配做桓王妃的，甚至是未來的太子妃、將來的皇后！

可笑前世的，居然沒有留心過慕容長雅。

----都被桓王迷昏了頭吧。

「我知道姜公子是誰！」年楹忽然道。

「誰啊？」陸箏兒原本躲在一邊的，聽到八卦，趕湊了過來。

年楹十分嫌棄，但也不好攆人，就一邊拉著陸若晴往前走去，一邊說道：「那個賀蘭媛已經訂親了，對方是姜丞相的孫子，姜倫。」

陸若晴點點頭，「難怪一聽說姜倫要來，就不鬧了。」

「賀蘭媛不怎麼樣，姜倫還是不錯的。」

「是嗎？」

年楹繼續說道：「不說姜倫是姜丞相的孫子，單說他本人，不僅學問不錯，還習武，聽說人長得也很俊俏呢。」

陸若晴好笑道：「怎地？你看上了？」

「去你的！」年楹捶了一下子，撇道：「我就是覺得，姜倫要是娶了賀蘭媛，那就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上，可惜了。」

陸若晴掩面一笑，「行了，這話等下可別說了。」

說著，悄悄的往後遞了一個眼。

陸箏兒還在後頭聽著呢。

年楹自然明白，加上已經看到了沁芳園的人群，於是便什麼都不說了。

今天來的，都是公侯宦之家的公子小姐。

----皆是年輕人。

桓王便沒有太過拘束，乾脆用二十張桌子拼在一起，做出了一個超長的宴席桌。上面鋪了錦繡桌布，擺放水果、鮮花，以及各酒佳肴。

正中首席，是桓王和蘇淑妃的位置。

左邊一長溜都是年輕公子，右邊一長溜都是滴滴的小姐們，男有別分隔開，但是距離不遠說話也能聽得見，堪稱恰到好。

說起來，也算是是變相的男相看大會。

男男們都各有心思。

年楹低聲道：「瞧那邊幾個害的，忸忸怩怩，不知道搔首弄姿做給誰看呢？」

陸若晴順著方向看了一眼，抿笑道：「別管們了，給誰看給誰看，反正都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年楹笑道：「也對，走，咱們找座位去。」

陸家雖然是宦人家，但是在一眾公卿侯門裏面，地位不算高，所以位置比較靠後。

按道理，是個英國公府的年楹坐不到一起的。

但是年楹主往後挪，把前面的位置讓給了別人，和陸若晴在了一起。

笑嘻嘻道：「後面距離貴人遠一點兒，更加自在，還能和你一起親香呢。」

陸若晴道：「行，等下幫你夾菜。」

「太好了。」年楹笑得眉眼彎彎，忽地一頓，朝著斜前方努了努，「若晴，我哥他們在對面呢。」

陸若晴抬眸看去。

不僅看到了哥哥陸慕白，還有年熙，兩人也正朝這邊看了過來。

年楹低聲笑道：「看我哥，眼珠子都快掉桌上了。」

陸若晴輕輕推了一下，「就知道埋汰你哥。」

年熙雖然聽不到妹妹說什麼，但是看得到妹妹嘲笑的神，不由瞪了妹妹一眼。但是礙於在場的賓客們，卻是沒敢說話。

年楹不由更加樂呵，「哈哈，我哥生氣了。」

陸若晴笑而不語。

正在說笑，忽然一聲尖銳的嗓音響起，「淑妃娘娘駕到！桓王殿下駕到！」

眾人趕忙都站了起來。

桓王攙扶著蘇淑妃，緩緩走來。

今天是桓王大喜的日子。

他穿了一上玄下赤的四爪蟒袍，玄湛湛威儀，紅出濃濃喜氣，襯得他格外的神采飛揚。

而旁邊，蘇淑妃則打扮得一派雍容華貴。

眾人都在小聲議論著，「嘖嘖，淑妃娘娘看著好年輕啊。」

「桓王殿下真是人中龍啊。」

「就是，一看就氣度不凡。」

「殿下真好看……」不知道哪個懷春道了一句，帶出幾分。

賀蘭媛當即四找那聲音的主人，結果沒找到。

扭頭看向慕容長雅，低聲道：「表姐，你可要看好了，今兒來了不狐貍呢。」

賀蘭媛今天火氣很大，聲音略高，在場好些公侯家小姐都聽見了。

不狐貍？於是眾人看向賀蘭媛的目，便有幾分意味深長。

誰讓一子打翻一片？得罪了不人。

慕容長雅眉頭都沒皺一下。

彷彿本沒有聽到賀蘭媛的話，既不回應，也沒有毫覺得尷尬。等到桓王和蘇淑妃走到跟前時，也沒多說話，完全沒有因為份特殊而張揚。

倒是蘇淑妃看到了，笑著打招呼，「長雅，今兒打扮得好生清爽啊。」

慕容長雅微微一福，「多謝淑妃娘娘誇獎。」

桓王微笑道：「表姐天生高潔，不管穿什麼都是清雅出塵。」

陸若晴聽到這話，微微出神。

前世里，桓王有這樣誇過慕容長雅嗎？或許有吧，但是卻不記得了。

可能那時候，的心神都被桓王所吸引，耳朵里什麼都聽不見，眼睛也看不見。

只有一顆心繫在了桓王上。

呵呵……，真傻啊。

正這麼想著，桓王清澈的目就投了過來。

當著眾人，桓王不便對陸若晴打招呼，只是若有若無的一笑，便移開了視線。

陸若晴也沒說什麼。

「母妃。」桓王攙扶著蘇淑妃了座，然後才坐，對眾人抬手道：「免禮，都坐吧。」

眾人恭謹行禮后，陸續座。

桓王今天穿了一吉服，外面披著銀的狐裘大氅，雪白風，襯得他面如冠玉、眉目清俊之極，把在場所有的年都比下去了。

年楹看了幾眼，悄悄的了陸若晴，「真不錯啊。」

陸若晴知道在說桓王。

但是當著這麼多人，說什麼都容易引人誤會，便沒有回答。

年楹也沒指會回答，只是嘆氣，「我那可憐的哥哥喲。」

陸若晴真是啼笑皆非。

正在此時，又聽見一記太監通報，「九皇子殿下駕到！」

陸若晴心頭一跳。

雖然早知道蕭鉉會來，但是真的等他來了，還是不由自主的不自在。有些僵，目卻忍不住看了過去。

眾位賓客也跟著視線轉移。

只見一個穿銀長袍的英武年，量高大、態頎長，與大多數年輕不同的是，他的上自帶一英氣。

或者，可以說是殺氣！

「六皇兄，我來給你拜壽了。」蕭鉉笑著走了過來。

如果說，桓王是用清俊之姿倒其他人，蕭鉉則是男人味兒勝出一籌。

他往前一站，便好似萬里巍峨高山般固若磐石。

別說是在場的其他年，就連尊貴的桓王，都被他莫名襯得單薄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