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幾天過去了。
這一天,風和日麗,明。
在屋子裡待的人都懶散了,清韻便出了院子,去花園閑逛。
湖畔楊柳依依,清風吹來,柳枝如人扭纖腰。
清韻站在湖畔大石上,眺目遠。
看遠荷葉重疊,彷彿碧玉堆砌,亭亭玉立的荷花,宛如妙齡,婀娜多姿。
清風吹過,送來一縷荷香,沁人心脾。
只覺得整個人骨頭都了,忍不住輕出聲來。
正陶醉在這清風荷香中,卻被一陣不耐煩的聲音給攪合了。
「你們說,大皇子到底是死是活啊,這都過去九天了,還是一點音訊都沒有,整天憋在府里,不能辦宴會邀請人來玩,也沒人辦宴會邀請我們去玩,天天就是逛花園,再逛下去,花園裡哪個角落長了幾棵草我都清楚了。」
沐清的聲音著煩躁,幾乎要抓狂了。
最喜歡熱鬧,被老夫人連罰了兩回,都差點憋出病來,正打算清韻出嫁后,好好的玩玩,誰想到整個京都都沒人辦宴會了。
不僅沒人辦宴會,就連之前下了請帖,要辦喜宴的大臣家,都將喜宴延期了,至於延到哪一天,都不知道。
好像整個京都一下子就沉靜了許多,不大臣連笑都不敢大聲。
尤其是那些擁護安郡王的大臣,生怕笑聲太大,會被佞傳到皇上耳朵里,現在大皇子生死未卜,他卻笑得那麼開心,指不定就是高興大皇子死了。
沐清抓狂,沐清芷和沐清雪兩個也跟著嘆氣。
這日子過的人鬱悶啊。
往前走了幾步,瞧見清韻站在石頭上,那一個愜意。
幾人心底就不舒坦了,憑什麼大家都這麼煩躁。就那麼愜意?
沐清雪忍不住道,「要不我們嚇一嚇?」
沐清當即贊同道。「怎麼嚇?」
沐清芷就道,「看我的。」
三人若無其事的上前,蓮步款款,心極好的樣子。
清韻看著們,們也著清韻,眸還帶著淡淡的不屑。
忽然,沐清芷就炸了。一臉驚恐的抬手指著草叢堆,「蛇!有蛇!」
那模樣真,聽得清韻背脊都發涼。
要不是青鶯扶著,估計都會嚇的摔進湖裡去。
看嚇那樣,沐清一個忍不住笑出了聲,「真是膽小!虧得大家都說你膽大包天,我看也不過如此。」
清韻再傻,也聽得出來們三個是故意嚇唬的,臉的能滴墨了。
「拿我開玩笑。很好玩嗎?!」清韻冷了聲音道。
清韻生氣了,從臉就能看出來,可是沐清幾個本就不怕。要是怕,們也不會開這樣的玩笑了。
沐清雪不以為意的笑著。「只是姐妹間,偶爾開個玩笑罷了,三姐姐怎麼這麼生氣……。」
話音未落,卻見清韻眼睛越睜越大,漸漸的染了驚恐之。
沐清雪兩眼上翻,方才這一招們已經用過了,就這樣也想嚇唬住?
「你嚇唬我們!」沐清雪不屑道。
清韻抖著子,道,「你們膽大不怕。我怕,見著嘔心。我先走了。」
說完,拉著青鶯趕往前走。
青鶯捂笑,「姑娘,你膽子怎麼那麼小啊,幾個小蟲,就嚇這樣了。」
蟲?
這樣的東西,幾乎沒幾個大家閨秀不怕的,害怕程度雖然比不上蛇,卻也差不了多了。
青鶯話音剛落,然後就聽到沐清的尖聲了。
那聲音歇斯底里,穿力極強。
清韻回頭,就見到沐清在跳腳,沐清雪和沐清芷也好不到哪裡去。
清韻忍不住笑出了聲。
青鶯則哼道,「活該!」
足了一段時間,們怕是忘記了衛馳守著家姑娘的事,們當他的面嚇唬家姑娘,能討的了好?
沒拿蛇嚇唬們,算是輕的了。
主僕兩個往前走,沒幾步,便有丫鬟過來道,「三姑娘,寧王府若瑤郡主來了。」
清韻輕點了下頭,當下邁步朝二門走去。
丫鬟捂笑,「三姑娘,你去哪兒?若瑤郡主在老夫人那兒呢。」
清韻腳步一頓,又轉頭去春暉院了。
還沒進院子,便聽見屋子裡傳來陣陣笑聲,愉悅聽。
清韻饒過屏風,便瞧見老夫人拉著若瑤郡主的手說笑。
清韻見了,就故作妒忌道,「我若是不知道若瑤是寧王府郡主,還當是祖母的孫了,祖母和我說話,都沒笑的這麼高興過。」
若瑤郡主咯咯笑,笑聲如空谷鶯啼。
老夫人也笑的合不攏,拍著若瑤郡主的手道,「祖母還真想再添一個若瑤這樣的乖孫兒呢。」
若瑤郡主甜的很,道,「若瑤和清韻姐姐一見如故,相見恨晚,的祖母,就是若瑤的祖母。」
聽聽,這甜的,哄的老夫人是眉開眼笑。
「若瑤,你來侯府之前,吃了幾罐子蜂?」清韻笑問道。
「我才沒吃蜂,」若瑤郡主笑的眉眼彎彎。
一旁的丫鬟則笑道,「上回,三姑娘說『朝朝鹽水,晚晚湯』,郡主回去之後,每天晚上睡前都喝一碗蜂水,早上起來喝小杯淡鹽水呢。」
「難怪這麼甜,」清韻恍然大悟。
老夫人坐在那裡,問道,「什麼朝朝鹽水,晚晚湯?」
清韻便解釋道,「早上喝點淡鹽水,有利於通腸胃,晚上睡覺前喝蜂水,可以排毒養。」
「這倒是不錯,」老夫人點頭笑道。
幾人說笑了會兒,老夫人著清韻,笑道,「不用拘在我這兒,去玩吧。」
若瑤郡主就起了。著老夫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能不能帶清韻姐姐回王府,會醫,我想幫母妃診脈。」
若瑤郡主輕聲語,還帶了些求。
一般定的親的大家閨秀,輕易是不會出門的。
尤其清韻不僅定了親,還上過花轎,只是臨時出了些變故被抬了回來。就更要謹守禮教,不能落人半點話柄。
可寧王妃懷六甲,總不能來侯府找清韻吧,只能讓清韻去了。
老夫人有些為難,可是看著若瑤郡主那滴滴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得答應了。
讓清韻去給寧王妃把脈,沒法幫保住胎兒是一回事。
要是不許去,萬一胎兒沒保住。以後侯府還怎麼面對寧王府?
聽老夫人答應了,若瑤郡主連忙道謝,然後和清韻一起福。便出去了。
剛走到院門口,就見沐清幾個過來。
幾人已經換了裳。連髮髻和頭飾都換了,看清韻的眼神,那一個惱火。
只是礙於若瑤郡主在,幾人臉上還是帶了笑道,「三姐姐是要帶若瑤郡主去花園玩嗎,一起吧。」
若瑤郡主笑道,「今兒就不了,我和清韻姐姐回王府,改日我再來欣賞侯府花園景。」
在沐清錯愕扭眉中。若瑤郡主拉著清韻走遠了。
邁過垂花門,朝侯府大門走去。
們走到侯府門前。小廝見了行禮道,「郡主稍等一會兒,下人已經去牽馬車了。」
若瑤郡主輕點了下頭。
然後,便聽到一陣銀鈴聲傳來。
那銀鈴聲,不是馬車上掛著的銀鈴,更不是荷包下綴著的銀鈴,聲音很重。
清韻瞥頭去,就見不遠,有一個頭髮半白的道士,一隻手拿著銀鈴搖,另外一隻手上拿著卦帆。
上面寫著三個字:神運算元。
「咦!是他!」若瑤郡主有些驚訝道。
清韻看著,笑問道,「你認得這道士?」
若瑤郡主連連點頭,「前幾日,他去過王府,他算命很準呢。」
對這些事,清韻不怎麼興趣,可是青鶯興趣啊,「要是準的話,讓他給姑娘算一卦。」
青鶯說著,若瑤郡主的丫鬟秋霜就道,「真的很準,他算出王妃懷孕四個多月,還知道王妃小產過幾回,甚至連王妃這一胎能保住,是有貴人相助的緣故,沒有一是說錯的,他還免費贈送了個護符給王妃,保佑王妃和胎兒平安。」
「這麼神?」清韻有些震驚。
若瑤郡主和秋霜是連連點頭。
青鶯就要去找他給清韻算命了,不過清韻攔住了。
神運算元又走了幾步,他不搖鈴了,抬眸著侯府上空,看了好一會兒。
然後連連驚嘆。
守門小廝是親耳聽見若瑤郡主說道士算命很靈的,這會兒他又驚嘆,小廝忍不住去詢問了。
態度很誠懇,問道,「道長驚嘆什麼?」
神運算元笑了,「老道驚嘆於侯府的衝天貴氣。」
這是好話,小廝聽得出來。
只是京都,權貴雲集,要在一眾權貴中算起來,侯府的貴氣只能算一般。
「如何個貴氣法?」小廝打破砂鍋問到底。
然後神運算元就說了一堆同不懂的話,別說小廝聽懵了,清韻也沒聽懂。
小廝撓額頭道,「太深奧了,能不能簡單點說?」
神運算元就笑道,「府上姑娘有帝后之命。」
小廝眼睛都睜圓了,連忙問道,「是哪位姑娘?」
神運算元呵呵一笑,拿走卦帆走遠,邊走邊笑道,「自然是和九五沾的上關係的。」
青鶯看著神運算元走遠,道,「他怎麼都不收錢啊?」
若瑤郡主笑道,「你不知道他每天都會看天算一卦,不收錢的,看人算卦才收錢,不像那些江湖騙子,算不準,還收人一堆銀子。」
算卦的不收錢,無形中就讓人信服了三分。
青鶯恨不得追上去,讓他給清韻算一卦,道,「他說府里會有姑娘將來做皇后,還和九五有關,會是誰呢?」
好像除了姑娘誰都沒有那種皇后的氣度,可是姑娘跟九五沒關係啊,而且已經賜婚給楚大爺了。
清韻勾淺笑,除了五姑娘沐清之外,還有誰跟九五扯的上關係?
要說九月出生的,只有沐清凌了,可惜早出嫁了。
青鶯也想到沐清了,然後撇了,五姑娘做皇后?
要真皇后了,那封五姑娘做皇后的皇上,十有八九是昏君了。
青鶯很想說那道士算的不準。
只是方才若瑤郡主說他算的很準,說這話,就是駁的面子了。
心直口快的青鶯,忍的頗辛苦。
好在這時,車夫趕馬車過來了。
扶著清韻和若瑤郡主坐上馬車,青鶯和秋霜坐後面馬車。
在清韻和若瑤郡主還沒到寧王府前,沐清將來會做皇后的消息一陣風傳遍侯府。
沐清高興的合不攏,當然了,誰一提這事,就臉紅跺腳道,「道士之言,怎麼能信呢?」
沐清芷和沐清雪兩個也不信,不過,們是心裡不信,甚至嗤之以鼻。
但是上卻是信的,而且是深信不疑,「五妹妹不通道士的話,那三妹妹呢,可是做夢夢見過你將來會做皇后,還賞賜一顆大東珠,我還記得呢,你忘記了?」
沐清芷這麼說,沐清雪連連點頭,「我也記得三姐姐說過這話,說的時候,我就信了,現在道士也這麼說,我肯定信啊,連若瑤郡主都說那道士靈驗呢。」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沐清臉上笑的都能掐出水來。
但是高興,還遠比不上大夫人。
大夫人高興的都快坐不住了。
怎麼也沒想到會有道士上門,說兒是皇后的命。
沒有收買過道士,侯府也沒人會這麼做,那道士是自己來的,不為錢不為利,大夫人信了九了。
沐清坐在那裡,一張臉紅的跟天邊晚霞似地,絢爛旖旎。
沐清芷忍不住道,「五妹妹是皇后命,可誰會是將來的皇上呢,安郡王還是二皇子?」
沐清糾結的隴起眉頭。
沐清雪則捂笑,道,「這有什麼好糾結的,既然五妹妹是皇后命,那還不是嫁給誰,誰就是太子,將來的皇上?」
這話說的自己都皮疙瘩飛。
這也就是奉承人,要說,以沐清現在的份,安郡王和二皇子著了魔,估計才會看得上。
像安郡王和二皇子這樣的人,娶嫡妻,娶的是賢良淑德,但更多的還是岳父家能帶給他們的助力。
娶沐清能幫他們什麼,娶回家拖後嗎?
要是三姐姐沒許人,或許還有兩分可能。
這兩分可能還是因為是江老太傅的外孫。
可外孫如何比的上親孫?
江筱才是京都最炙手可熱的大家閨秀,誰能娶到,那可真是前世燒了高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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