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老夫人希的那般,瑾淑郡主的眼疾好轉了,而且好轉的很快。
服了葯后,一夜過去,第二天起來,眼疾就好轉了一半。
兩天過後,瑾淑郡主就不用戴著面紗了,不過眼睛裏還有一縷,遲遲不散。
雖然沒有完全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但能讓瑾淑郡主看起來像個正常人,就非常難得了,畢竟這是太醫們都做不到的事。
這不,皇上心寬了許多,尚書府三老太爺因舉薦有功,得了皇上嘉獎。
連三老太爺都嘉獎了,清韻還能了賞賜?
這不,這一天,清韻正在吃燕窩粥,姿態嫻雅,甚是養眼。
綠兒打了珠簾進屋來,眉開眼笑道,「姑娘,你醫治瑾淑郡主有功,皇上派人給你送了賞賜來,讓你去前院接賞。」
清韻聽著,輕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慢條斯理的把剩下的半碗燕窩粥吃完。
幾個丫鬟在一旁,等的那一個心急啊,賞賜比吃燕窩更重要啊,先去謝了恩,再回來吃不遲啊。
偏清韻磨磨蹭蹭的,幾個丫鬟心裏就跟被人拿了撓啊撓的似地。
不是清韻不想走,而是心底在打鼓呢。
眼皮子在跳。
不是左眼皮,是右眼皮。
都說右眼跳災啊,這廂皇上送賞賜來,卻右眼皮跳,總覺得,又要被皇上坑了。
比起被皇上坑,不缺錢的並不在乎那點賞賜。
放下碗,清韻輕聲一嘆,起朝外走去。
今兒,來宣賞的不是孫公公,不過也是人了,孫公公的心腹小公公。
在來之前,老夫人和大夫人們都到了。不過侯爺不在。
宣賞的公公瞧見清韻進屋,笑的一臉的殷勤。
可是清韻笑不出來。連一抹笑都艱難。
正堂左邊,一溜煙站了六個小公公。
他們手裏都端著托盤,上面擺著玉佩、金簪、玉鐲,還有玉如意……
這些都是人羨慕妒忌的好東西,可清韻的眼睛卻落在最後一個小公公上。
因為他的托盤裏擺著一摞高的書。
那高度,不高不低,正好是大錦律法的高度。
清韻的心有些疼。就知道右眼皮不是隨便跳的。
果不其然,宣賞公公宣讀了一堆賞賜后,很惋惜的看著清韻道,「雖然三姑娘醫治瑾淑郡主有功,但一碼歸一碼,之前皇上就說過,罰鎮南侯府楚大爺抄律法,他若抄錯一個字,便罰三姑
娘你跟著抄三遍。前天,楚大爺把罰抄的律法給皇上,皇上讓人比對。發現錯了三個字,依照先前所言。應該罰三姑娘抄九遍,不過念在三姑娘你有功的份上,皇上只讓你抄三遍。」
那個只,聽得清韻額頭一跳一跳的。
坑了,還要恩戴德?!
青鶯和喜鵲兩個臉就白了,兩人連忙申辯道,「姑娘,奴婢們對照的很仔細,本……。」
們兩個話未說完。就被清韻抬手打斷了。
幾個丫鬟對照了好幾遍,們辦事。信的過。
明顯是皇上坑,們這樣說,那就是在質疑皇上耍手段,要是傳到皇上耳朵里,那可不是小事。
忍著心中憋悶,清韻在心底問候皇上,上還得恭謹的謝皇上網開一面。
宣賞公公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皇上也真是的,一邊賞賜沐三姑娘,一邊要罰抄朝律法,這不是矛盾嗎,何不功過相抵?
宣賞公公腹誹完,又著清韻道,「對了,太后聽聞三姑娘醫不凡,正巧這兩日有些頭疼,太醫們開的葯,都沒有什麼效果,讓三姑娘隨我們進宮給太后后瞧瞧去。」
清韻聽得一怔,讓進宮給太后治頭疼?
只怕頭疼是假,詢問瑾淑郡主的病才是真吧。
聽太后要找清韻,老夫人的眉頭就皺的的,幾乎能夾死蚊子了,始終忘記不了太後下懿旨要賜死清韻的事,傳召清韻,絕沒有什麼好事。
老夫人想提醒清韻小心,可是當著宣賞公公的面,有些話,本就不能說,更不能讓周梓婷陪同一起去,只能道,「太後子金貴,你有什麼醫治的想法,多和太醫們商量。」
多和太醫們商量,這是要給自己找幾分保障呢,清韻點頭,表示記下,然後道,「祖母,那我去了。」
出了侯府,坐上馬車,清韻朝皇宮駛去。
錦墨居,庭院。
楚北正在練武,手中一柄劍,宛如龍蛇,影閃如鬼魅,劍破長空,有裂帛之聲。
一盞茶后,他收了劍,丟給衛風。
衛律送上茶水,楚北接過,猛然灌了一口,然後綿長的呼出一口氣,說不出的清爽痛快,好像渾的孔都舒展了開來。
衛風拿著劍,雙眼都亮的閃了,「今兒練了半個時辰了,爺氣息依舊沉穩,毫沒有要毒發暈倒的樣子,子應該好了至六了。」
不過楚北提前了八天施針的做法,衛風還是不大讚同,不過八天而已,又不是等不及了。
可是楚北堅持,錢太醫又說有把握,他說的話,本沒人聽,好在萬幸沒出什麼事。
想到以前,清晨起床,練一個時辰的劍,再泡個澡的日子,楚北甚至懷念。
想著,裏已經吩咐出來了,「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衛律趕去準備。
只是才轉,便瞧見有人影踏水而來。
還不止一人。
兩人一前一後。
最先落地的是衛馳。
他上前,稟告道,「爺,太後傳召三姑娘進宮給治頭疼。」
楚北眉頭皺了下,不過他沒有說什麼,而是著另外一個暗衛。
他問道,「有大皇子的消息了?」
暗衛輕點了下頭,「暗衛在明州發現了大皇子的隨玉佩,不確定大皇子在不在明州,但他絕對去過。」
那玉佩是在一個老嫗手裏發現的。說是一個戴面的年輕公子給他的,高型。大皇子都吻合。
總算是有他消息了,楚北略鬆了一口氣,卻不敢掉以輕心,吩咐道,「加派人手去找。」
暗衛領命,轉離開。
衛馳沒有走,清韻進宮了。他跟不進去,侯府他待夠了,清韻不在,他回去看丫鬟掃落葉嗎?
再說清韻,坐上了馬車,一路朝皇宮駛去。
下了馬車,便有永寧宮的太監等候在那,領著去見太后。
一路上,見到不宮太監。三五群的過去,行走有素,循規蹈矩。
皇宮。鳥語花香,花團錦簇。
尤其這春意正濃的時候。更是百花齊放,綠意盎然。
邁進永寧宮,進了正殿。
因為太後傳召,所以公公領著直接就進去。
椅上,太后一袍,雍容華貴,後有丫鬟,幫太,那樣子。還真像是頭疼的。
公公躡手躡腳的上前,輕聲喚道。「太后,沐三姑娘來了。」
太后眼睛未爭,輕擺了下手。
然後,包括給太的丫鬟在,都退出了屋外。
領路公公走之前,還把青鶯一併了出去。
偌大一個大殿,只有太后和清韻兩個人。
這明顯不是看病,而是問話的節奏啊。
清韻上前,規矩而恭謹的給太后請安,然後一臉關切的看著太后。
太后見了,輕抬手腕道,「過來,給哀家把脈。」
清韻角了下,雖然把脈搭枕不是必須品,可一般都有的啊,沒帶,丫鬟都走了怎麼要?
沒有,只能將就了。
沒有搭脈小枕,還沒有凳子坐,清韻只能跪在地上,幫太后診脈。
跪在冰冷的青石地面,裳本隔不住那種涼,清韻只覺得窩囊,尤其幫太后診脈后,發現太後子本沒問題。
清韻不放心,又把了一回脈。
太后著,道,「哀家子如何?」
清韻只好回道,「清韻醫淺薄,沒能從太后的脈象發現問題,太後頭疼,許是心變化所致,把心放開,就沒事了。」
太后笑了,「醫果然不錯,和太醫說的一字不差,只是把心放開,又談何容易?」
清韻知道,太后要說正題了。
只見太后把手回去,道,「起來吧。」
清韻便起了,太后著,道,「你很聰慧,醫也不錯,我且問你,瑾淑郡主的眼疾什麼時候能治好?」
怎麼知道哪天治好啊,這全看皇上的意思好麼,別問啊。
清韻搖頭,道,「清韻也不知道,清韻雖然能讓瑾淑郡主的眼疾有所好轉,卻還沒有找到治的法子,這些天,一直努力查閱醫書,想儘早找到辦法救治瑾淑郡主。」
清韻說著,太后臉就沉了,那母儀天下的威嚴,還真是嚇人。
著個臉,冷聲一笑,「跟哀家如實道來,是不是皇上讓你治好了瑾淑郡主,卻謊稱沒有治好的?!」
清韻,「……。」
清韻驚呆了,這就是所謂的知兒莫若母嗎?
驚愣之餘,更多的是心酸。
明明都知道是皇上吩咐的,不問皇上,非得問,是柿子,好欺負是嗎?
前有皇上旨,現在太后又發威,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違抗聖旨會被斬,違逆太后,更沒有好下場啊。
清韻不知道怎麼辦好了,太后就拍桌子了,「說!」
清韻撲通一聲跪下來道,「回太后的話,皇上確實讓孫公公給清韻帶過話,一定要醫治好瑾淑郡主的病,但要對外宣稱沒有治好,好多留瑾淑郡主在京都住些時日,可清韻醫淺薄,並沒有
醫治好瑾淑郡主的眼疾,太后應該知道瑾淑郡主眼睛裏長了東西,那是結石,會越長越大,它會磨損眼睛,嚴重的話,真的會失明,清韻只能暫時用藥抑制它生長,太后若是不信,可以找太
醫詢問。」
聽清韻這麼說,太后臉唰白,握椅,問道,「當真會失明?」
清韻聽著太后抖的聲音,慘白的臉,裏面滿滿都是對瑾淑郡主的關心,都有些愧疚了。
人家大夫治病,都是盡量把病說輕點,倒好,故意往嚴重了說。
可是不得不這麼說啊,要是太後知道瑾淑郡主的眼疾沒大礙,要瑾淑郡主回封地,不說楚北了,就是皇上也會對發飆的,只能堵一把了。
好在賭贏了,太后還是很關心瑾淑郡主的。
得知瑾淑郡主會失明,太后都答應瑾淑郡主回京治病了,現在人都回來了,眼疾還沒治好,不可能捨得瑾淑郡主走。
清韻跪在地上,道,「清韻不敢欺瞞太后。」
連皇上的旨,都不顧了,還敢對太后撒謊嗎?
清韻說完,太后眼淚就掉了下來,見清韻看著,趕抬手乾了。
說實話,看見太后哭了,眼淚掉在袍上,清韻心有一瞬間的。
這一刻,看到的太后,只是一個脆弱的母親,聽到兒可能會失明,那種心痛和無助,而不是高高在上,寵溺孫兒,不惜罔顧人命的冷酷太后。
甚至覺得太后瑾淑郡主去封地,是有苦衷的。
在長公主被貶之前,不是說太后很寵長公主嗎,當年太后貶斥長公主為郡主,還把貶去封地,不人都很驚詫,至今都不知道是因為什麼。
還有皇上,當年太后對皇上也是疼有加,可莫名其妙的就變母子相殘了。
當年,先皇沒有駕崩之前,太後端莊賢惠,是一代賢后……
太后抹乾眼淚,又恢復那個冷麵無的太后了。
見清韻著,眸不悅的問,「你看到什麼了?!」
「我看到太后哭了,」清韻口便道。
可是說完,清韻就恨不得咬斷舌頭了,應該說什麼也沒看到才對啊。
太后臉拉的老長,清韻忙補救道,「太后心疼兒落淚很正常。」
太后一甩袍,正要說話,正巧這時,有敲門聲傳來,連敲了好幾下。
丫鬟才回道,「太后,寧太妃來了。」
太后瞥了清韻一眼,道,「今日之事,不許向皇上吐半個字。」
清韻趕應下。
太后這才道,「進來吧。」
大殿的門,吱嘎一聲被打開,寧太後走了進來。
照耀在上,鬢髮上珠釵閃人眼睛。
上前,給太后請安。
太后著,問道,「你怎麼來了?」
寧太妃瞥了清韻一眼,那樣子,是清韻在,不方便說。
太后就擺手道,「下去吧。」
清韻趕福告退。
等走遠了些,寧太妃才道,「太后,瑾淑郡主府和寧王府親上加親的事,皇上跟你說起過沒有?」
太后冷哼一聲,「他做什麼事,幾時記得與我商議?」
「那太后的意思呢?」寧太妃問道。
聽到這裏,清韻那一個貓撓啊,好想聽到後面的話,可是腳步不能停啊。
等走遠了,就什麼都聽不見了。
不過,太後頭疼這一關過了,也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清韻輕快著腳步要出府。
然而,半道上,又有小公公來請了,「三姑娘,皇上找你去說話。」
清韻,「……。」
PS:親們,元宵節快樂!
記得吃湯圓~O(∩_∩)O~(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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