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納悶,大夫人怎麼會那麼好心,讓出嫁前去棲霞寺給親娘江氏點長明燈,好盡一番孝心,原來是想支開,打銀票的主意,倒是晾準了,出門不會揣上一堆的銀票。
而且,出門,鎮南侯府的暗衛必定會守著,沒有了暗衛,侯府這些丫鬟,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支開了。
倒是謀劃的周全,辛苦坑回來的銀錢,能白白得了去?
想著,清韻艷如含苞待放的桃花般明的臉,漆黑的眼眸閃過一抹笑意,好似明珠般瀲灧。
清韻邁步,繼續往前走。
青鶯不解道,「奇怪了,老夫人怎麼沒有重提讓姑娘幫堂姑娘買藥膏的事?」
清韻輕笑,「人家都不急,你急什麼。」
青鶯臉微紅,是急了些,那可是三萬兩銀票啊,可不是個小數目,雖然姑娘有好多個三萬兩了,可是誰也不會嫌錢多了不是。
進了春暉院,饒過梅蘭竹四扇屏風,清韻見到有大夫在幫老夫人診脈。
清韻多瞧了老夫人兩眼,然後眉頭微微挑了下,老夫人臉紅潤,一副人逢喜事神爽的模樣,不像是有病在的人。
上前,小聲詢問孫媽媽道,「祖母病著了?」
孫媽媽搖頭道,「老夫人沒有子不適,昨兒三位爺在祠堂跪了三個時辰,了涼,三爺還好,丫鬟心伺候,只是有些咳嗽,大爺和二爺都發起了高燒,吳大夫是來給他們瞧病的,這不順帶給老夫人請個平安脈。」
清韻聽著,輕點了下頭。
這兩日才下過大雨,祠堂又清冷,加之大爺和二爺兩個庶子。平時吃穿用度都比三爺差好幾個檔次,便是丫鬟伺候起來。也是天上地下,大爺和二爺發高燒,三爺只是有些涼,不足為奇。
那邊吳大夫手了手,孫媽媽就趕問道,「老夫人子可有不妥之?」
吳大夫笑道,「老夫人子骨好著呢。我也是給不老太太診過平安脈的,可沒幾個有老夫人這麼好的子骨的,老夫人長命百歲不是問題。」
這大夫醫不知道深淺,但上哄人的功夫倒是了得。
三兩句話,就哄的老夫人高高興興的,笑的合不攏。
吳大夫笑的,「鋪子裏還有病人,我就先告辭了。」
「有勞吳大夫了,」老夫人笑著。吩咐丫鬟道,「送吳大夫出府。」
等大夫一走,周梓婷就挨著老夫人坐下道。「梓婷就說外祖母子骨好,能長命百歲。吳大夫也這麼說,外祖母信了吧。」
老夫人臉上的笑癟都癟不下去,著周梓婷的鼻子道,「就數你靈了。」
周梓婷把腦袋靠著老夫人的胳膊,道,「梓婷會一直陪著外祖母的。」
聽到這話,老夫人心都了一灘水,著周梓婷的臉道,「哪能一直留在外祖母邊。你比清韻還大一些,都快要嫁人了。你的親事也該定下了,還有清芷們,等過一兩年,你們幾個姐妹都嫁了,府里就清冷了。」
老夫人說著,周梓婷的臉紅如霞,嗔了聲音道,「外祖母就知道拿梓婷打趣。」
清韻在一旁,輕了下額頭,知道周梓婷是故意挑起這個話題的,雖然臉紅著,可是眼睛明亮中,帶了三分,餘下七分是期盼。
安定侯府是暫時的依靠,侯府的兒都不能留一輩子,何況是這個表姑娘了。
老夫人在世,可保食無憂。
可老夫人要是有什麼萬一,以大夫人的心,才不會管周梓婷嫁的好還是不好,一準把送回周家,這也是和沐清雪聯手的原因。
現在侯府恢復了爵位,又靠上了鎮南侯府,侯爺辦差立了功,得皇上聖心,不僅陞了,還賜了人。
想想過去兩年,侯府門庭冷落,沐清凌子溫婉,才華過人,都沒人上門求親,最後為了侯府犧牲。
如今侯府風頭正盛,過幾日辦宴會,肯定會有不世家爺來侯府參加宴會,得給老夫人提個醒,讓老夫人幫著留意一下。
的親事,不可能指大夫人,大夫人自己都照顧無瑕了,雖然不聲,不喜不怒,但心底肯定焦頭爛額了。
周梓婷紅著臉,道,「梓婷年紀還小,想多陪外祖母兩年,不過這回侯府辦宴會,外祖母和舅母可以幫二表姐門好親事。」
老夫人疼周梓婷,遠勝過沐清芷了。
要是真幫沐清芷選夫家,不可能落了。
外面,沐清芷進來,正好聽到周梓婷說這話,臉騰的一紅,幾乎是跺腳道,「我才不嫁人,就許你多陪祖母兩年,就不許我陪祖母了,要挑也是先給你挑。」
清韻了鼻尖,有些好笑。
侯府這些人真的是一個比一個能裝,明明不得早點知道侯府會將們許給誰,還一臉的。
不過們這樣搶著陪老夫人,甚至都不願意嫁人了,如此有孝心,定能把老夫人哄的服服帖帖的。
不過,這一回,老夫人的臉沒什麼笑容。
清韻抬眸,正好到老夫人的眼。
四目相對,清韻從老夫人的眸底看到了憐惜、懊悔和糾結。
清韻知道在糾結什麼,和沐清凌才是侯府正兒八經的嫡,可惜,兩個嫁的都人扼腕。
現在到庶和表姑娘了,要是侯府給們挑的親事比和沐清凌的還要好……
老夫人怕清韻和沐清凌會怨恨啊,尤其當初清韻說的話,彷彿就在耳邊,會儘力幫侯府恢復爵位,免得將來沐清芷們嫁的不好,怨恨。
因為老夫人看著清韻,周梓婷和沐清芷也都著清韻了。
看著老夫人的表,就知道老夫人在顧慮什麼。
周梓婷眼珠子轉了下,問清韻道,「三表妹。你覺得該給二表姐選個怎樣的夫婿比較合適?」
這是想借的口,來給老夫人來顆定心丸呢。說沐清芷能嫁給國公府世子,那老夫人真給挑一個,不能憤憤不平,心生抱怨。
清韻扭著帕子,笑道,「這我哪知道,自古兒的親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妁之言嗎。二姐姐將來嫁給誰,還不是看祖母和母親的意思了,哪是我說誰合適,就誰合適的,再說了,我也不認得幾個世家爺。」
周梓婷以為能問出來滿意的答覆,誰想被清韻這樣輕飄飄的給岔開了。
就知道聰慧難纏,今兒還不信,問不出來滿意的回答了。
著清韻。輕嘆一聲道,「舅舅昨兒回來,得知三表妹你要嫁給楚大爺。對你是百般憐惜,埋怨外祖母沒把你嫁的好。當時我就在想,將來二表姐和五表妹們怎麼辦,們份比你差一點,要是嫁的比你和大姐姐好,舅舅心裏肯定不是滋味,可是如今侯府又不同過去了,明明可以給二姐姐們挑門好親事,要是顧忌你和大姐姐,就委屈了們。又實在可惜了,我就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問的夠直白,清韻想裝傻都裝不了。
瞥了老夫人一眼,角輕勾,大家閨秀大庭廣眾之下談論親事,哪怕談論的不是自己的,可沐清芷就在一旁站著呢。
這樣於禮不合,不過老夫人沒有喝止住們,顯然也是想知道答案的。
既然想知道,那就給一個好了,至於滿不滿意,可就不管了。
眼睛在掃了一圈,清韻角勾起一抹苦笑來,道,「侯府恢復了爵位,父親又升一級,二姐姐和五妹妹們份自然水漲船高,許得好人家,我和大姐姐都會祝福們,我沐清韻雖然不是什麼品德高尚之人,但我和大姐姐絕不是那等齷蹉小人,自己嫁的不好,就希所有人都倒霉,我要真有這份心,我何必在桃花宴上奪魁,在議政殿同滿朝文武相爭。」
「不論侯府好還是不好,並不影響我和大姐姐,希大家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往後這樣往人家傷口上撒鹽的話,我聽著就算了,誰我習慣了,一會兒大姐姐回門,別聽見了,我不想難得回門一次,還被人揭一次傷疤。」
清韻帶著委屈和倔強的話,滿足了周梓婷的好奇,卻也在同時,狠狠的扇了一掌。
這一掌,威力不小,掌風掃過周梓婷,還傷了老夫人。
周梓婷一張臉又紅又白,又氣又惱,偏偏不知道說什麼話好。
眼眶紅著,像是要掉眼淚似地。
可是沒人同,大家同的是清韻和沐清凌。
兩人為了侯府犧牲了自己,清韻更是為了侯府恢復爵位,傾盡全力,還搭上了大家閨秀該有的溫婉名聲。
侯府恢復了爵位,表姑娘們得了好不說,還往三姑娘傷口上大把大把的撒鹽,實在不地道。
清韻說完,就打算告退了。
誰想周梓婷站了起來,走過來,拉起清韻的手,哽咽了嗓子道,「三表妹,我不是故意往你傷口上撒鹽的,你聰慧善良,定有福報,我相信楚大爺上的毒終有一日會解了。」
這麼一道歉,倒清韻怔住了,這份心,能大事啊。
笑了笑,道,「念了兩年佛經,我也堅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我不做壞事,不存壞心,上天總不會虧待我的。」
真是讀佛經讀傻了,周梓婷著清韻,聲道,「那三表妹不生我氣了?」
清韻搖頭一笑。
見清韻搖頭,周梓婷就放心了,外祖母對三表妹愧疚太深,可不敢惹不高興,不然外祖母肯定不會像以前那麼寵,那就得不償失了
正好這時,外面有丫鬟進來道,「老夫人,大姑和大姑爺回門了。」
老夫人輕點了下頭,道,「你們幾個姐妹去二門迎接他們。」
吩咐完,老夫人又道,「大姑爺還沒給侯爺敬過回門茶,去侯爺來。」
丫鬟便去請了。
清韻幾個出了門,朝二門走去。
一路上,誰也沒說話。
清韻走在最前面,青鶯尾隨在一旁。
幾次回頭,見沐清芷和沐清雪兩個剜著清韻的後腦勺,不由得有些憤憤不平。
兩位爺病了,又不是家姑娘害的,瞪什麼瞪!
清韻還沒走到二門,便見到沐清凌和坐在椅上的顧明川走過來。
沐清凌見沐清們也過來了,問清韻道,「府里來貴客了?」
這是當沐清是迎接旁人的。
清韻笑道,「祖母讓我們來迎接你和大姐夫。」
說著,福給顧明川見禮。
顧明川見了清韻就不自在,尤其是這麼懂規矩的給他行禮,他有一控制不住想站起來還禮的衝。
偏偏只能笑著點頭,算作回禮。
沐清們也都乖乖福見了禮,禮貌的客氣了幾句,就沒說話了。
一行人往前走,沐清凌問清韻道,「父親可還好?」
清韻笑道,「父親很好,他應該在府里,肯定會見你和大姐夫的。」
幾人閑聊著去了春暉院。
剛進屋,請過安,便聽丫鬟稟告老夫人道,「侯爺出府了,沒說去了哪裏,也沒說什麼時候回來。」
老夫人聽著,擺手讓丫鬟下去,然後著沐清凌道,「你父親也真是的,讓他好好歇息,他偏東奔西跑,半點不知道惜自己的子,這一出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沐清凌沒說話,顧明川便道,「岳父出府,必定是有事,今兒見不到岳父,明川改日再帶清凌回門給岳父見禮。」
聽顧明川說話,孫媽媽心底慨。
撇開大姑爺坐在椅上,走不了路,說話做事都謙遜有禮,這樣一個好爺,就這樣中風偏癱,實在是老天不長眼。
屋子裏閑聊了會兒,外面便有丫鬟來報,「老夫人,忠義侯府大太太來了。」
老夫人眉頭斂了下,神有些不虞道,「請進來吧。」
丫鬟退了出去。
清韻站起來道,「祖母,我陪大姐姐和大姐夫去花園走走。」
老夫人點點頭,笑道,「也好。」
出了春暉院,清韻就往泠雪苑走去。
進了院子,清韻沒有進正屋,而是往後面走。
後面有片小竹林,有小屋。
見了小屋,沐清凌就知道,清韻是打算給顧明川施針。
有些擔心道,「這裏安全嗎?」
青鶯介面道,「大姑放心,喜鵲守著小門,奴婢在門口守著,不會有問題的。」
清韻也點頭,這裏是千挑萬選的地方,怎麼可能有問題呢。
從不做沒把握的事。
就算有丫鬟過來,過了喜鵲和青鶯那一關,還有衛馳在呢,可保萬無一失。
清韻很放心,可是往往有意外在。
這不,剛幫顧明川把銀針紮上,正拭額頭上的汗珠呢,第三重保護衛馳跳窗進來,道,「三姑娘,侯爺來了,屬下該怎麼做?」
清韻,「……。」
看見清韻一臉獃滯模樣,衛馳很抱歉。
丫鬟,他可以直接打暈了。
侯府姑娘,他也可以讓們離開。
可來的人是侯爺啊,爺的未來老丈人,不是他隨便能手的,而且,三姑娘尊敬侯爺的,他就更不敢貿然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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