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站在一旁聽著,心也很好,侯爺回京,也高興呢。
在記憶中,整個侯府,只有侯爺最疼。
不過最高興的還不是這個,因為楚北說過,等侯爺回京,侯府就熱鬧了。
很期待楚北說的熱鬧。
再看老夫人,聽到侯爺回京了,臉上的怒氣就一掃而空了,清韻想,三位爺算比較倒霉,要是再多磨蹭一會兒,估計老夫人都免了他們的罰了。
正想著呢,就聽大夫人道,「老夫人,侯爺快要回府了,三位爺到底年紀小,貪玩,並非是故意絆倒秋荷,闖下大禍……。」
大夫人說著,清韻瞥頭著老夫人的臉。
只見臉上的溫和散去,帶了三分冷意。
三爺他們不是有意闖下大禍是真的,可是故意絆倒秋荷,這是顯而易見的,他們就是想瞧見丫鬟被摔倒的窘迫,以此取樂。
大夫人還以為老夫人高興了,趁機替三爺求,老夫人會應了,誰想老夫人又變臉了,趕道,「我不是幫大爺他們求,只是侯爺辦差回來,舟車勞頓,疲乏不已,應當好好歇息,不應該拿這些事來煩他。」
老夫人笑了,不過笑意未達眼底,「你也知道不應該,侯爺離京辦差,幾位爺給你管,他們闖下大禍,是你這個做母親的疏於管教,我還沒有責罰你,你倒嫌我罰他們罰的重了?你是想寵幾個紈絝子弟出來不?!」
被老夫人當著一屋子丫鬟婆子的面數落,大夫人的臉掛不住,一陣紅一陣青。
偏還只能忍著,道,「媳婦不敢。」
外面,有婆子進來道,「老夫人,秋荷疼暈了。」
聽婆子稟告,一屋子丫鬟都唏噓不已。都在心底替秋荷委屈。
要不是三位爺胡鬧,故意拿繩子絆倒。怎麼可能摔了藥瓶,被打了四十大板。
幸好三姑娘及時趕過來,不然秋荷真被打上四十大板,鐵定沒命。
老夫人聽說秋荷暈了,手中佛珠頓了下,道,「給找個大夫看看。」
清韻上前一步。道,「祖母,清韻之前就想跟您討了秋荷,只是沒敢張這個口,今兒見挨打,很後悔沒早跟你開口,清韻懇求您把秋荷給清韻做丫鬟吧。」
聽清韻這麼說,老夫人有些怔住。
隨即眸底閃過一抹笑意。
這個孫,果然不一般。
秋荷是邊的四大丫鬟之一。辦事沉穩,子隨和,要不是今日犯了大錯。還真捨不得杖斃。
救了秋荷一命,秋荷必定忠誠於。有秋荷跟在邊伺候,也放心。
想著,老夫人瞥了眼孫媽媽道,「把秋荷的賣契拿給三姑娘。」
孫媽媽就轉去屋拿秋荷的賣契給清韻了。
薄薄的一張紙,很輕,可是它卻是一條人命。
誰有這張紙,誰就能主宰秋荷的生死。
哪怕被人冤枉,無辜挨了那麼多板子,也只是替找個大夫看看。這事就算了了。
清韻很慨。
青鶯和喜鵲則高興不已。
們以前就很喜歡秋荷,因為很親和。不像其他丫鬟那樣踩低捧高,見們姑娘不得寵,看們時,別說眼睛了,鼻孔都是朝天的。
清韻把秋荷的賣契遞給喜鵲道,「扶秋荷回去上藥。」
喜鵲小心收好賣契,福告退。
等走後,周梓婷著老夫人道,「祖母,藥膏的事怎麼辦?」
提到藥膏,老夫人又開始頭疼了。
孫媽媽回道,「被摔了的四瓶藥膏,還餘下一瓶子,還有再買三瓶。」
老夫人瞥了大夫人一眼道,「你拿五千兩,我拿五千兩,再讓大太太拿五千兩,餘下的從公中拿。」
大夫人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不過眼睛瞟了清韻一眼。
清韻知道,再惦記的三萬兩銀票。
大夫人想掏三萬兩,還給大太太,不幫大太太買藥膏了,反正還有一瓶,夠沐清用的。
既不用掏錢,還能讓大太太多付出一倍的代價,這是兩全其的事。
對清韻來說,不論掏錢還是不掏錢,都只能掙三萬兩。
清韻以為大夫人會站出來反對,結果卻讓很震驚。
因為大夫人同意了。
看著點頭,清韻真想出去看看,是不是鐵樹開花,太打西邊出來了。
大夫人同意了,可是清韻還不同意呢。
老夫人看了眼清韻,眸落到沐清上,冷了聲音道,「之前讓你給清韻道歉,你道歉了沒有?」
沐清眼眶一紅,眼淚在眼眶中打轉,睫輕,眼淚就那麼了下來。
好似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是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哪還有以前那驕縱跋扈的模樣,簡直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周梓婷和沐清雪兩個互一眼,眸底都閃過一抹笑意。
們就說吧,其實不用們勸說,清韻就能和大夫人們掐起來,果不其然吧,這都要勢不兩立了。
沐清以為哭,會有人幫求,誰想等了半天,都沒人開口。
只能咬著牙關,跟清韻道歉了,「三姐姐,之前我也是被氣壞了,才口不擇言,我不是故意把錯往你上推的,你就原諒我吧。」
說是道歉,其實沐清臉上可沒有半點歉意,一雙眼睛帶著憤怒,就連話都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齒裡出來的。
這樣的道歉,清韻可不稀罕。
笑道,「五妹妹也太容易生氣了些,尤其是一生氣就口不擇言,這是在府里,大家都是姐妹,衝撞幾句,過幾天也就算了,要是在府外,沒準兒就記了仇了。我記得母親說過,抄佛經。有助於修養,我抄了兩年,心平氣和了許多,五妹妹不妨試試?」
清韻這麼說,老夫人就點頭道,「抄佛經確實有助於修養,清子太燥。太容易衝,每天抄十篇佛經,什麼時候子不那麼急躁了,就不用抄了。」
沐清恨不得掐死清韻了。
大夫人怕再惹怒老夫人,趕給使眼。
沐清一肚子火氣,憋的辛苦。
老夫人朝清韻招手,清韻走到邊坐下。
老夫人握著清韻的手,道,「今兒的事。祖母知道你委屈了。」
清韻輕輕聳肩,笑道,「清韻已經習慣了。」
老夫人。「……。」
老夫人一臉錯愕。
一屋子的丫鬟也聽呆了,著清韻的眼睛瞪的圓圓的。
清韻心中好笑。不過是沒按照常理接話,至於那麼詫異嗎?
就是要不按常理接話,順著老夫人的話說,用膝蓋想,也知道接下來就是要幫尚書府買葯了。
周梓婷站在一旁,著清韻,道,「三表妹今兒了委屈,可是三表妹不幫著買葯。堂嬸就要多花三萬兩,肯定不會答應。染堂姐就要嫁進定國公府了,大姐夫臥病在床,沒法繼承爵位,你就算為了大姐姐……。」
清韻著周梓婷,好笑道,「尚書府有求於人,還這麼趾高氣揚,不就仗著侯府希染堂姐將來能多照應點大姐姐嗎,除了這一點,還有別的嗎?」
「有這一點,就足夠讓侯府屈服了,」周梓婷輕嘆道。
清韻角劃過一抹譏笑,「侯府屈服?還是為了大姐姐?不知道大姐姐聽到這話,是會笑,還是會哭?」
要真為了好,還會明知道定國公府大爺臥病在床,還把推進火坑?
以前是為了侯府好,甘願犧牲。
現在為了,又願意委屈侯府了。
怎麼聽,怎麼諷刺。
清韻說著,一屋子的人都去看老夫人,老夫人臉有些蒼白,有懊悔之。
周梓婷著清韻道,「當初犧牲大表姐,也是不得已啊,侯府虧欠了大表姐,這不是再努力彌補嗎?」
清韻看著,展一笑,「彌補也要看人家需不需要,要是大姐姐知道,肯定不願意侯府為委屈。」
清韻說的斬釘截鐵。
因為,沐清凌本就不需要。
周梓婷看著清韻,道,「三表妹,我們知道你心疼大姐姐,為打抱不平,但你不要意氣用事。」
清韻著老夫人道,「我可以再幫尚書府一回,但我有個條件。」
老夫人眉頭輕了下,問道,「什麼條件?」
「不論我什麼時候想出府去看大姐姐都可以,」清韻回道。
周梓婷捂笑,「你這算什麼條件啊,本就沒人攔著你不許你去啊。」
現在是沒攔著,回頭嫁期近了,看你們攔不攔。
清韻只是想去看沐清凌,老夫人怎麼會不答應。
剛點頭,外面丫鬟就跑了進來,氣吁吁道,「老夫人,侯府大喜啊!」
老夫人聽得怔了下,忙問道,「喜從何來?」
丫鬟氣道,「皇上給咱們侯爺陞了,還賞了一堆好東西!」
老夫人聽得高興,孫媽媽更是笑出了眼淚來,「侯爺是苦盡甘來了啊。」
有大膽的丫鬟就湊上來道,「老夫人,侯爺大喜,奴婢們能不能跟著粘點喜氣?」
老夫人興頭上,要什麼許什麼,笑道,「賞,都賞!」
沐清幾個道,「祖母,我們去迎接父親了。」
「去吧。」
大夫人走在前面,清韻幾個跟在後面,朝前院走去。
遠遠的,就瞧見侯爺邁步進二門。
和記憶中一樣,侯爺是個儒雅俊逸的男子。
他生得材高挑,英偉不凡,雙目炯炯有神,邊蓄著短髯,儒雅中著幾分威嚴。
看見侯爺,大夫人的腳步快了幾分。
可是剛走了幾步,大夫人的腳步又慢了下來。
只見侯爺後,走進來個子。
那子年約二十一二,模樣端莊俏麗,穿戴有些像宮。
侯爺怎麼會帶個宮回府?
想不明白,大夫人就笑著迎了上去,福道,「盼了這麼多天,侯爺可算是回來了。」
沐清幾個也跟著福,清脆了聲音道,「給父親請安。」
清韻站在最後面,清楚的覺到,侯爺先看了一眼,才道,「都起來吧。」
清韻站起來,便瞧見那子看著笑。
笑容溫和,淡雅如。
方才清韻就覺得這子眼,這會兒離的近了,直接怔住了。
難怪覺得眼了,這宮在書房見過啊。
記得孫公公喊秋桐?
清韻正詫異,大夫人則笑問侯爺道,「這位姑娘是?」
侯爺看了秋桐一眼,給大夫人介紹道,「是皇上邊的侍,秋桐姑娘。」
侍,是皇上邊的,從二品。
大夫人笑道,「秋桐姑娘怎麼來侯府了,可是皇上有事?」
秋桐姑娘臉微微紅,道,「皇上將我賞賜給侯爺了。」
說話聲不大,可是威力無窮。
大夫人腦袋嗡的一聲,臉瞬間慘白如紙。
子一晃,要不是丫鬟扶著,估計都能摔地上去,可見這事對打擊之大了。
一群人都睜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岔了。
皇上將邊的侍,賞賜給侯爺了?
侯爺看了大夫人一眼,道,「先去給老夫人請安再說。」
說著,他邁步往前走。
秋桐姑娘隨其後。
丫鬟扶著大夫人往前走,腳步很虛。
沐清臉上寫滿了憤怒,「皇上怎麼會把邊的賞賜給父親呢?!」
周梓婷和沐清雪互一眼。
周梓婷臉還好,沐清雪臉就白的多了。
一心希江家能認二姨娘為義,將來能和大夫人一爭高下。
如今倒好,江家還沒認二姨娘為義,侯府就多了一個皇上賞賜的人了。
還不知道皇上賞賜的二品,是做妾,還是做平妻。
可不管是哪個,就沖是皇上賞賜的,在侯府的地位就不會低了!
沐清雪心裡堵的慌,恨不得轉去撓牆了。
清韻腳步淡定,不過心底卻不平靜。
這事是不是就是楚北口中的熱鬧?
他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讓皇上把邊的侍賞賜給了父親?
正想著呢,就聽周梓婷低呼道,「侍秋桐,我想起來了,前年皇后惹怒太后,太后要雲貴妃執掌印,皇上沒有答應,然後讓他邊的侍秋桐代替皇后執掌了三個月的印……雖然不是后妃,卻執掌過印,這樣的份,居然賜了舅舅,還升了舅舅的,皇上是要重用舅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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