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沐清雪就生氣,已經有那麼多錢了,還惦記侯府那點東西做什麼。
「現在該怎麼辦?」沐清雪沒輒了,問周梓婷道。
周梓婷輕聳肩,「我也不知道,三表妹似乎對報仇一事並不上心,本就無所謂,被欺負那樣,都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說實話,我很佩服,要是我,我絕對做不到。」
沐清雪扯著綉帕,「是個正常人都做不到,天知道是怎麼想的。」
周梓婷著沐清雪,道,「這些年,你沒幫著五表妹欺負三表妹,肯定心裡積著氣呢,要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幫你。」
沐清雪氣的跺腳,「你到底幫誰啊!」
周梓婷見生氣,只笑道,「我只是以己度人而已,我想三表妹是故意那麼說氣你的,等氣順了,自然會幫你和二姨娘的,二姨娘畢竟是江家出來的人,還有父母兄弟在江家手裡,其他人,就算幫了,也不好拿。」
大夫人嫁進侯府,已經十五年了,在侯府的地位穩固,不是輕易能撼的。
大夫人有娘家忠義侯府做靠山,下有嫡子三爺鞏固地位,再加上沐清已經十四歲了,可以許親了,再攀一門親,地位更牢固。
會同意扶持二姨娘,本就是賭一把。
二姨娘出生卑賤,就算江家認做義,也只是說出去面子上好看些罷了,都不一定說服的老夫人能看得上二姨娘江家義的份,現在只能期老夫人越來越嫌棄大夫人,那樣的話,二姨娘還有幾分勝算。
不過,要是江家起複的話,二姨娘扶正那就是板上釘釘的事。
可是誰也不知道江家什麼時候起複,還能不能起複,外祖母倒是很看好江老太爺。可是誰知道呢。
周梓婷勸的話,沐清雪何嘗不知道。府里生了子嗣的姨娘只有四個,生了兒子的,只有大姨娘和二姨娘。
要扶持只會在這兩人中挑一個,二姨娘明顯佔優勢啊。
也正是因為清韻要報復大夫人,只能選二姨娘,所以在清韻面前才強三分,誰想到清韻本就油鹽不進?!
對報復大夫人一事本無所謂。只想靜靜的看人家自生自滅!
明明有那個條件去報復,為什麼要忍?
沐清雪想不通,周梓婷也想不通。
清韻走了,屋子裡也沒丫鬟進來,兩人覺得無趣,也都走了。
屋,清韻在喝茶,一邊翻著桌子上的圖冊。
青鶯進來,道。「姑娘,表姑娘和四姑娘走了。」
清韻輕嗯了一聲,問道。「這圖冊是綉坊管事劉媽媽送來的?」
青鶯連連點頭,「是劉媽媽送來的。這圖冊里有三套喜服,都給老夫人過目了,老夫人都滿意,讓姑娘挑一套,抓時間綉,還有鎮南侯府楚總管要姑娘繡的荷包,老夫人打算明兒派人送去,讓姑娘明兒上午綉完。」
「明兒送去,那姑娘不就得今晚綉完?」喜鵲著清韻道。
今天走了不路。就是都有些疲乏了,何況是姑娘了。
清韻把圖冊放下。道,「今晚綉好。」
楚總管是昨天上午要的荷包,按理今天應該送去鎮南侯府的,明天送都有些晚了,不能再耽擱了。
用過晚飯後,清韻就開始綉荷包。
第二天早上,清韻被醒時,只覺得脖子酸疼的厲害,瞥了眼窗外的天,著脖子,一臉慵懶道,「天還早呢,這麼早喊我起來做什麼?」
喜鵲咯咯笑,道,「姑娘,已經不早了,都快到巳時了,換做以往,估計太都曬屁了,今兒天著,還有烏雲,怕是要下雨。」
天下不下雨,清韻不關心。
只是覺得肚子有些了,便掀了被子起床來。
梳洗打扮了一番,清韻便吃早飯。
飯菜早早的送了來,用炭爐溫著,才沒有冷。
吃過了早飯,清韻就拿著荷包,帶著丫鬟去了春暉院。
天上,烏雲濃烈,墨的濃雲這天空,彷彿要掉下來一般,抑的人有些不過氣來。
清韻走到半道上,就颳起了大風,吹的樹枝擺,地上的灰塵飛,讓人睜不開眼睛。
青鶯側著臉,背對著風道,「姑娘,我們回泠雪苑吧,荷包等風停了,奴婢去送。」
一邊說,一邊撐傘。
風很大,將青鶯的說話聲吹的很碎。
清韻聽得不真切,耳畔都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不是沒想過回泠雪苑,可是回去比去春暉院更遠,只能繼續往前走了。
作的風,吹的清韻青凌。
青鶯打了傘,要給清韻擋風,然而,一轉,質量不咋地的油紙傘瞬間被吹破了。
青鶯,「……。」
清韻,「……。」
這什麼破傘啊,清韻見了就來氣,一把抓過,往旁邊一丟。
然後,冒著狂風往前走。
等進了春暉院,雨就嘩啦啦的下了起來。
打在青石地面上,聲音響亮。
清韻和青鶯就在院門下避雨。
春暉院的丫鬟見了,趕打傘過來,清韻這才進能進屋。
就是這樣,清韻的繡花鞋也了,擺沾了些泥,有些狼狽不堪。
老夫人見了就心疼道,「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還來給祖母請安。」
說著,又吩咐秋荷道,「帶三姑娘下去換裳和鞋,再煮完薑湯,小心涼。」
清韻就跟秋荷下去換裳和鞋了。
等穿好了,發覺青鶯腳上的鞋也的,便問秋荷道,「能不能給青鶯也換一雙?」
青鶯站在一旁,聽得鼻子泛酸,連忙搖頭道,「奴婢就不用了。」
清韻看著,道,「鞋都了,一走一個鞋印。還說不要。」
秋荷看了青鶯一眼,道。「你先坐下歇會,我去給你拿鞋來。」
很快,秋荷就拿了雙新鞋來,嶄新的,上面綉著蘭花。
青鶯有些寵若驚,道,「這鞋是……?」
秋荷笑道。「是我前些天做的,有些陋,你別嫌棄。」
老夫人屋子裡,只給幾位姑娘準備了換洗裳,一個人兩套,並沒有給丫鬟準備。
一般主子哪管丫鬟生不生病,主子淋了雨,沒怪罪丫鬟照顧不周,就是好主子了。
哪像三姑娘。還記得丫鬟鞋著。
能跟著這麼好的主子,秋荷打心眼裡羨慕青鶯。
青鶯臉一紅,連忙搖頭。說不要。
秋荷塞給了,笑道。「你快穿上吧,小心凍著了。」
青鶯激的看了秋荷一眼,把鞋換上。
換好了裳,清韻就去了正屋。
然後,丫鬟就端了一碗薑湯給。
清韻聞著薑湯味,就頭皮發麻,苦著張臉道,「祖母,我不能不喝。我不會傷寒的。」
老夫人見那樣子,忍不住笑道。「一定要喝。」
周梓婷也笑道,「薑湯是難喝,不過比起苦兮兮的葯,這個要好多了,以防萬一不會有錯的。」
沐清挨著老夫人坐著,看著清韻道,「下回,你要來早一些,不就避過這場雨了。」
這是說清韻來給老夫人請安來晚了,活該淋雨。
清韻手裡還拿著荷包,送到老夫人跟前道,「祖母,這是我昨晚熬夜繡的荷包。」
可不是故意起晚的,是因為熬夜了。
老夫人接了荷包后,丫鬟把薑湯端到清韻跟前。
清韻沒輒,端起薑湯,一飲而盡。
老夫人左右翻看著荷包,荷包上綉著祥雲如意,笑道,「這荷包繡的不錯,針腳細,寓意吉祥。」
說著,嗅到一抹淡淡的清香。
像是從荷包里發出來的。
老夫人聞了聞,只覺得渾舒坦,便問清韻道,「這荷包里裝了什麼?」
清韻正喝茶去裡的薑湯味,聽老夫人這麼問,忙回道,「只是一些尋常藥材,有靜心凝神的功效,祖母喜歡,回去我給祖母也綉一個。」
老夫人笑道,「你要繡的東西還多著呢,先綉嫁,祖母這裡荷包多,裝上藥材就了。」
清韻點頭記下。
坐下繼續喝茶。
老夫人把荷包個孫媽媽,道,「送去前院,等雨停了,讓周總管派人送鎮南侯府去。」
說完,老夫人看著窗外,有些擔憂道,「下這麼大的雨,也不知道侯爺是不是在趕路。」
知道老夫人擔憂,周梓婷勸道,「外祖母放心,算算時間,舅舅還在幾百裡外呢,京都下雨,舅舅那裡許是大晴天,舅舅肯定會準時回京的。」
孫媽媽點頭笑道,「表姑娘說的對,侯爺經常離京辦差,遇到下雨也不是第一次,他會照顧自己,老夫人就放心吧。」
老夫人何嘗不知道侯爺會照顧自己,可是兒行千里母擔憂,本沒法控制,輕嘆道,「希這一次侯爺辦差回來,能得皇上高興,往後不用再這麼頻繁的離京辦差,經常幾個月都見不著他的面了。」
沐清就道,「侯府恢復爵位,父親回來,肯定有不大臣前來道賀,讓父親好好拉攏他們,到時候在皇上跟前幫著說好話,父親就不用這麼奔波勞累了。」
老夫人沒有說話,只端茶走神。
侯府和鎮南侯府結親,就算看在鎮南侯的面子上,侯爺這一次回京,怎麼也能住到清韻出嫁之後吧?
怕老夫人傷,周梓婷幾個努力逗老夫人高興。
說著說著,就聊到宴會上。
屋子裡沉悶氣氛,一掃而空。
清韻坐在那裡,靜靜的聽著,別人問意見,只搖頭。
多搖幾回頭,也就沒人問了。
大家都知道,清韻本就沒參加過幾次宴會,第一次參加宴會就是桃花宴……
窗外的雨,一直下著。
等到雨停時,清韻等人已經陪著老夫人吃午飯了。
今天,清韻幾個都陪老夫人用飯,廚房燒了十二個菜。
滿滿一桌子的好吃的。
可惜,清韻早上吃的晚,還吃了不,都不怎麼。
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
老夫人見了,問道,「飯菜不合你口味?」
清韻連忙搖頭,「飯菜很好,只是清韻早上吃的晚,並不。」
說著,見有丫鬟過來,在孫媽媽耳邊嘀咕幾句。
清韻就多看了孫媽媽幾眼。
就吃個飯,已經見好幾個丫鬟過來稟告事了。
老夫人見著孫媽媽,便問孫媽媽道,「出什麼事了?」
一般老夫人吃飯,除非是大事,否則都不稟告的,怕影響老夫人食慾。
孫媽媽笑道,「不是府里出事了。」
沐清一聽,就知道有八卦,忙問道,「那是誰出事了?」
孫媽媽便道,「是安郡王和逸郡王,兩人被罰在城北軍營掃馬廄一個月,皇上罰他們,便是颳風下雨,也要去罰的,今兒風很大,兩位郡王心都不好,也不知道怎麼的,就起了衝突,最後打了起來,好好一個馬廄,被兩人給拆了,這事驚了皇上,皇上要兩人把馬廄怎麼拆的,怎麼修好。」
幾人聽得直笑。
尤其是沐清,捂笑道,「兩位郡王爺修的馬廄,也不知道什麼馬兒,這麼有福氣能住。」
老夫人嗔瞪了沐清一眼,「不得胡說。」
孫媽媽繼續道,「另外,就是今兒皇上給大皇子賜婚了。」
老夫人著孫媽媽,問道,「娶的是誰家姑娘?」
「是右相府周二姑娘,」孫媽媽回道。
老夫人點點頭,「周二姑娘容貌端莊,才華洋溢,是京都大家閨秀中的翹楚,端麗冠絕,除了江筱姑娘能和一爭高下,京都還真沒有姑娘比的過,做大皇子妃,倒是當之無愧。」
沐清芷就笑了,「鎮南侯寧願娶三妹妹,也不願娶江筱姑娘,可見三妹妹比江筱姑娘好,能和周二姑娘一爭高下的,應該是三妹妹才對。」
說著,沐清附和道,「就是。」
清韻瞥了兩人一眼,道,「要真如二姐姐和五妹妹這麼說,那冠絕京都的就是你們兩個了。」
兩人臉猛地一紅,瞪了清韻道,「你胡說什麼呢?!」
清韻好笑,「我哪裡胡說了,祖母說,周二姑娘冠絕京都,你們說我能和一爭高下,我覺得我比不上你們,如此一來,你們不就比周二姑娘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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