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凌用心記下,然後著清韻,問道,「每一回,都是你來國公府嗎?」
清韻著沐清凌,道,「我儘力,不過下一回施針,正好是父親回府的日子,我不知道能不能出來。」
沐清凌就心裡有數了。
父親離京辦差,許久未歸,而清韻今天才來見過,於於理,都得在侯府迎接侯爺回來。
想了想道,「那日,我和明川一起回侯府,等父親回來。」
清韻點頭一笑。
過去寫了藥方,遞給沐清凌。
並叮囑,沒事讓丫鬟多給顧明川,尤其是腳底心。
理完顧明川的事,清韻還幫沐清凌把了脈。
忙活一通,就到用午飯的時辰了。
定國公府準備了盛的佳肴,清韻就在沐清凌這裡吃了午飯。
吃過了午飯,姐妹兩個聊了會兒天,清韻便去了江家。
馬車在江府門前停下,清韻剛要掀開車簾,便聽到有人殷勤的笑道,「三姑娘來了呢,奴婢給三姑娘請安。」
清韻掀開車簾,便瞧見一個老婦人站在馬車前。
後還跟著兩人,其中一個年紀應該有三十五六了,另外一個小些,也有三十的樣子。
清韻瞧見,便知道這三人的份了。
因為那人長的和二姨娘有六像。
這老婦人十有八九就是二姨娘的娘了。
三個人一起來迎接,看來要回江家的事,們都知道啊。
們太殷勤,臉上的笑也太刺眼,顯然是以為回府是為了二姨娘。
所謂一人得道犬升天,二姨娘要是被抬了平妻,將來就有不盡的榮華富貴了,他們也自然也跟著有好日子過了。
只是,外祖父不可能答應認二姨娘為義啊,怎麼們還這麼高興。
難道猜錯了?
帶著疑。清韻去給江老夫人請安。
不過,江老夫人的臉有些難看。像是在生氣。
清韻上前,著道,「外祖母,誰惹你生氣了?」
江老夫人看見清韻,臉溫和了兩分,道,「除了你外祖父。還有誰能惹我生氣。」
清韻心中一,問道,「可是為了認二姨娘為義的事?」
江老夫人點頭,「可不就是為了這事,你同意,我也同意,你舅母和舅舅都沒有意見,唯獨你外祖父不同意,還態度堅決。怎麼勸都勸不通,我一力堅持,他居然跟我甩袖子!」
清韻聽得有些懵。
也同意?
什麼時候同意了?
想到什麼。清韻角劃過一抹冷笑。
不用說,肯定是沐清雪和二姨娘先斬後奏了。
江大太太坐在一旁。著清韻道,「這事,我也不明白了,昨兒二姨娘派人來說這兩年你在江家,是怎麼被大夫人母欺負的,尤其是侯府恢復了爵位之後,大夫人為了挑撥江家和侯府的關係,居然在準備送來給江家的東西里手腳,所幸是出了岔子。讓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食惡果。」
「只是犯下那麼大的錯。府上老夫人也是囫圇過去,大夫人還污衊是鎮南侯府暗衛的手腳,來人稟告時,老太爺也在,他當時沒聽完,就氣的甩袖子走了,後來,老夫人和他說選個良辰吉日,就認二姨娘為義的事,老太爺當時就回絕了,明明認義這事,對你有好,怎麼他就不同意呢,他素來最疼你啊。」
江老夫人氣道,「當年,我就想在江家旁支里選個兒嫁給你父親做填房,可是你祖母不同意,我哪不知道的想法,江家和侯府已經是姻親,沒必要再錦上添花,再給侯爺選個嫡妻,在朝中多個助力,只是那時候,你外祖父還居太傅,我也不怕侯府敢把你和清凌怎麼樣,誰想到還沒挨到你和清凌出嫁,他就被貶了,連累你們姐妹被欺負這樣,想想清凌嫁給定國公府大爺,我就氣的夜不能寐,這些事,大夫人沒在裡面挑撥,我豈能讓得了便宜還賣乖!」
江老夫人想扶持二姨娘,報復大夫人。
當然,這是一般人都會有的想法。
「可偏偏你外祖父不知道搭錯了哪筋,愣是不同意!」
江老夫人越說越來氣。
清韻站起來道,「外祖母,你彆氣壞了子,我去勸勸外祖父。」
江大太太就道,「老太爺應該在璃雪閣,我讓丫鬟送你去。」
璃雪閣,是清韻娘親江氏出嫁前的住。
清韻聽得鼻子一酸,點點頭。
丫鬟帶路,清韻去了璃雪閣。
璃雪閣,一直空置,除了清掃丫鬟,從未有人再住進來過,一直保持著江氏出嫁前的樣子。
清韻進去時,便見到江老太爺坐在涼亭里,著遠一株桃花走神。
清韻回頭看了丫鬟一眼,道,「你們就在這裡等我。」
說完,邁步朝前走。
聽到腳步聲,江老太爺頭也未回道,「下去吧,這裡不用人伺候。」
清韻沒有走,只端起茶壺給江老太爺添茶,道,「外祖父,那株桃花有那麼好看嗎,我見你都看半天了。」
江老太爺回頭,見是清韻,笑道,「那是你娘出嫁前親手栽的,說長了桃子,每年都會回來摘桃子吃。」
說著,江老太爺聲音哽咽了。
「可惜,早早的就去了,留下你們姐妹苦,外祖父也沒能護著你們。」
他在自責。
他著清韻,問道,「你真的要扶持二姨娘?」
他知道清韻有那個能力。
只是他不相信清韻會那麼的衝。
清韻輕搖頭,「外祖父,清韻沒有這樣想過,這只是二姨娘母的想法,扶持,對我並沒有什麼好。」
江老太爺凝了下眉頭,「二姨娘說的那些都是假的?」
清韻搖頭,「除了清韻同意扶持這事外。其他應該都是真的。」
江老太爺沒有說話,清韻覺到他在生侯府的氣。
清韻就道。「外祖父,清韻知道您和外祖母都是為清韻著想,清韻會醫的事,您沒告訴,想侯府能為清韻的依靠,才會想認二姨娘為義,外祖父。你能否退讓一步,先應了外祖母,就說認義的事,等清韻出嫁了再著手,肯定會同意,等兩個月後,外祖母或許就不那麼想了。」
江老太爺聽得一笑,「倒是個好法子,只是外祖父還從未騙過你外祖母……。」
清韻瞬間臉紅了。都出的什麼餿主意啊。
不過,江老太爺看了桃花一眼后,又笑道。「罷了,騙也是為了好。」
兩人就去見江老夫人了。
聽到江老太爺讓步。江老夫人有些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答應了?」
要知道,江老太爺這人固執的很,他認定的事,極會更改。
江老太爺坐下來,道,「你們都同意,我不答應能行嗎。不過認二姨娘為義的事,得等到清韻出嫁之後再說。免得連出嫁都不安生。」
江老夫人不同意,「我這不是怕有人會在清韻出嫁上手腳嗎?」
江老太爺看著道,「鎮南侯派了暗衛守著清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江老夫人細細一想,也覺得這事等清韻出嫁了再辦最穩妥。
清韻沒兩個月就出嫁了,侯府忙著要給準備陪嫁,要是這時候忙二姨娘扶正的事,侯府哪裡還顧忌的上。
江老夫人點頭道,「也好,認二姨娘為義的事,等清韻出嫁了再說,也好趁機觀察觀察二姨娘。」
聽江老夫人這麼說,清韻就知道也不是真的很想認二姨娘為義,只是需要而已。
而二姨娘的娘家人站在一旁,就高興壞了,臉上的笑都合不攏。
得把這好消息轉告二姨娘知道,讓這些日子多幫著點三姑娘。
見幾個杵在這裡,江老太爺皺了下眉頭道,「都下去吧。」
幾人忙不迭福告退。
等們走了,江老太爺端茶輕啜,江老夫人和江大太太則問清韻準備陪嫁的事。
清韻一一回答。
一盞茶喝完,江老太爺把茶盞擱下。
一旁江大太太笑問道,「清韻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和老太爺說的,一家子人,有什麼張不開的?」
清韻臉微微窘,江老太爺也著了,笑問道,「有事就說。」
清韻便站起來道,「外祖父,昨兒寧太妃托我進宮幫安郡王和逸郡王求,我不好回絕,就答應了,只是惹怒了皇上,皇上沒罰我,卻罰了楚大爺抄三遍大錦律法,他要是抄錯一個字,我就要抄三遍……。」
清韻說到這裡,就停了。
因為江老太爺介面了,「所以他就拿這事要挾你來幫他說?」
不愧是居太傅的人,和他說話,就是省力氣。
江老太爺看著清韻,笑道,「我估著你是被楚大爺和皇上聯手算計了。」
清韻,「……。」
睜大眼睛著江老太爺,不解的問道,「皇上和楚大爺聯手算計我?」
有什麼好讓他們算計的?
江老太爺笑道,「我總覺得楚大爺和皇上的很,他看過的不書,都是皇上珍藏的難得一見的孤本,就連都有幾分像皇上年輕的時候,要不是知道他是楚大爺,我估計會誤以為是大皇子戴著面來求學,不過罰楚大爺抄三遍大錦律法,倒是我想不通了,以楚大爺過目不忘的本事,抄一遍足矣記住了,抄三遍沒那個必要。」
江老夫人則看著江老太爺道,「你已經兩年不曾侍奉在皇上左右,或許皇上就是故意罰楚大爺呢。」
他為朝廷盡心儘力,最後不也怒皇上被貶了,還自以為了解皇上,要真的了解皇上,還惹怒他?
江老太爺知道江老夫人是故意激將他的,他不在意道,「皇上不是個會遷怒別人的人,況且楚大爺上有毒。他罰楚大爺,鎮南侯也不會答應。沒聽說鎮南侯為此生氣,所以,皇上這麼做必定是有緣故的。」
江大太太笑道,「這樣一來,倒是堵住了不大臣的,不會再幫安郡王和逸郡王求,對清韻來說。也不算特別壞,要是再有下一回,就有理由回絕別人了。」
求會連累楚北挨罰,不能答應啊。
清韻站在一旁,不知道說什麼好,天知道皇上是不是楚北聯合起來算計啊,這只是猜測而已,也沒法證實啊。
衛馳守在暗,聽江老太爺說話。背脊冷汗直冒。
都說江老太爺最擅長揣測人心意,以前只是聽聞,今日一見。當真要嚇壞人啊。
清韻著江老太爺,道。「可是我不能說服外祖父,楚大爺會故意抄錯字,到時候清韻就要被皇上罰,三遍大錦朝律法,實在太多了……。」
清韻睜著一雙無辜的小眼神著江老太爺。
江老太爺的心都了,不過一想到他的孤本書,江老太爺的心又了,「皇上要是真有心罰你抄大錦律法,楚大爺就算一字不差。你也免不了一頓罰。」
清韻腦門有黑線。
江老夫人著清韻,失笑道。「弄壞你外祖父的書,就跟要他半條命差不多,哪是那麼容易就饒了楚大爺的啊,你還是求你外祖父換個懲罰還容易些。」
清韻就求江老太爺換個懲罰。
江老夫人這麼說,江老太爺瞥了一眼,道,「方才話說早了,不然我就清韻說服你改口不認義了。」
江老夫人,「……。」
笑罵了一聲狐貍,而後道,「沒個正行,不就弄壞你一本書,至於這樣刁難來刁難去嗎,小心嚇跑了外孫婿。」
江老太爺擺手道,「行了,這一回看在清韻的面子上饒過他,讓他謄抄一遍送來就了,再有下一回,我會罰的更重。」
江老夫人失笑,「到你這樣惜書如命的,誰還敢有下一回啊。」
說完,江老夫人著清韻笑道,「告訴楚大爺,你外祖父和鎮南侯鬥了半輩子,就因為鎮南侯不小心撕了你外祖父一本書,死倔著沒跟你外祖父道謝,就鬥了這麼多年。」
清韻,「……。」
好小氣的外祖父啊。
衛馳悶笑。
據他所知,是老侯爺年時,和江老太爺出行,兩人都吃壞了肚子。
上帶的紙全用完了,只剩下一本書和兩張銀票。
江老太爺捨不得書,用了銀票。
老侯爺找他借紙,他說包里有。
當時況太急,老侯爺想都沒想就把書撕了。
江老太爺就氣的要和老侯爺拚命。
老侯爺多倔啊,只覺得江老太爺不可理喻,然後就鬥了這麼多年。
爺就是知道這事,不敢馬虎對待,求老侯爺,老侯爺怎麼可能幫江老太爺抄書,這不沒輒,才求到皇上那裡去。
可惜,沒什麼用啊。
屋子裡說笑了會兒,江老太爺瞪了江老夫人道,「書之所以稱之為孤本,只因為世上只有這一本,毀了就沒了,那是先人的心,豈能隨意糟踐,算了,不和你說,也沒見你看幾本書,豈能領會書的珍貴。」
說完,江老太爺起要走。
清韻忙道,「外祖父,清韻給你帶了幾葯來。」
青鶯趕把小木匣子送上。
江老太爺見了高興,接過木匣子,誇了清韻孝順,便走了。
清韻送藥膏的事,大家都看見了,但是都沒人在意。
江老夫人笑道,「你外祖父就是太迂腐,太過執著了,不然以他和鎮南侯的……你外祖父說他和鎮南侯鬧掰是必須的,不然誰也走不到今天,我也聽不明白,罷了,不說這事了。」
然後聊別的。
屋子裡說說笑笑,好不熱鬧。
見時辰差不多了,清韻便起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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