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韻在修剪花枝,沐清雪卻說讓進屋說話,顯然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清韻倒是好奇了,這幾天算是把大夫人得罪死了,用膝蓋想也知道大夫人不會輕饒了。
沒兩個月就要出嫁了,再加上有鎮南侯府暗衛守著,不怕大夫人耍手段。
可是明知道得罪了大夫人,還來泠雪苑,還當眾這麼親昵的攬著的胳膊,沐清雪這是嫌日子過的太順心了,想從大夫人那裏找?
進了屋,坐了下來。
丫鬟奉茶,清韻著沐清雪,笑問道,「五妹妹找我有事?」
沐清雪點頭一笑,「是有些事,不過我想單獨和三姐姐說。」
單獨說?看來事還不小呢。
清韻擺擺手,吩咐青鶯道,「你們先下去吧。」
幾個丫鬟便福退出去。
要換以前,青鶯和喜鵲估計還擔心清韻會被人算計,被人賣了還給人家數錢。
現在還不知道誰賣誰呢,以前們連做夢都沒夢到大夫人有栽在清韻手裏的一天。
丫鬟出了門,把門帶上。
屋子裏,有些安靜。
清韻也不開口,只端了茶水,把茶盞蓋掀開,看著茶氣氤氳,嗅著撲鼻茶香。
沐清雪坐在那裏,坐姿端莊,臉上帶著盈盈笑意,輕聲問道,「三姐姐,和鎮南侯府大爺聯姻,你后不後悔?」
清韻抬眸,眸底閃過一抹怔然,笑道,「怎麼這麼問?」
后不後悔,與沒關係吧?
沐清雪輕嘆一聲道,「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過三姐姐你,我想江家也沒有跟你說話,那一天,我從五妹妹那裏知道。祖母挑中了定遠將軍和鄭國公府大爺的兩人,打算給你定親。我知道這兩門親都是火坑,和二姨娘商議了一番,派人告訴了江老太爺,江老太爺才能如此及時的給你定下鎮南侯府,只是我和二姨娘一番好意,誰想……。」
清韻聽得睜大雙眸,眼睛不眨的著沐清雪。對說的話,有些不敢置信。
沐清雪和二姨娘居然給江家通風報信?
見清韻眸詫異,臉上也寫滿了不信,沐清雪輕輕聳肩,道,「我知道這事,說出來三姐姐你不信,但這都是實,不信你去問江家。這麼多年,二姨娘和我都很關心你,只是二姐姐你也知道。這侯府院,大夫人和老夫人當家主做。大夫人心狹隘,睚眥必報,老夫人一心只為侯府,我和二姨娘人微言輕,能幫的上忙的,也只有通風報信了。」
沐清雪語氣平緩,沒有心虛和起伏。
難道說的都是真的,能逃和定遠將軍亦或者和鄭國公府大爺定親,是沐清雪和二姨娘幫的?
越說的這麼肯定。怎麼越是不信啊?
幫了這麼大的忙,怎麼以前不說?
見清韻眸底的質疑。沒有毫散去,反而更重了,沐清雪暗握了手,角的笑意越深道,「三姐姐不信我說的?」
清韻笑道,「不是不信,是很難相信。」
沐清雪撲哧一笑,「這有什麼很難相信的,三姐姐忘記了,二姨娘曾是太太的陪嫁丫鬟,是江家的人,就是這會兒,二姨娘的父母兄弟都還在江家。」
這麼說,清韻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也知道二姨娘是娘江氏的人,不過並沒有在意。
只是怎麼也沒想到二姨娘的父母兄弟都還在江家,江家著二姨娘的命門呢。
清韻笑道,「這事,我還真不知道。」
沐清雪著清韻,道,「其實,這事侯府里也沒幾個人知道,們只知道二姨娘是太太的丫鬟,誰想到還有父母兄弟在世,還都在江家,我想江家沒有告訴三姐姐你,也是怕知道的人多了,到時候不小心說了,惹的大夫人生氣,到時候二姨娘和我想幫你都幫不到。」
清韻點頭,表示贊同。
然後,就納悶了,以前不告訴,現在又告訴做什麼?
正猜著呢,就聽沐清雪道,「以前雖然三姐姐了不委屈,可好歹沒有命之憂,再加上江家有心,也難幫得上忙,不過現在不同了,三姐姐你即將嫁進鎮南侯府,是鎮南侯府未來的大,有些事,該籌劃一二了。」
清韻聽著,角微微上揚,方才說了一堆,應該就是為了這個所謂的籌劃吧。
「籌劃什麼?」清韻笑問道。
沐清雪坐正了,道,「有些事,不用我多說,三姐姐心裏也明白,大夫人不喜歡侯府和江家往來切,更是為了斷絕兩府的關係,讓方媽媽手腳,今天,你又跟老夫人告狀,死方媽媽,雖然方媽媽是罪有應得,但大夫人不會這麼想,你和大夫人也算是撕破臉皮了,以的脾氣,不會輕饒了三姐姐你的。」
清韻聽著,輕頷首。
沐清雪繼續道,「昨天,方媽媽放下那麼大的錯,老夫人都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不是三姐姐你今兒拿鎮南侯相,老夫人還會揣著明白裝糊塗,說白了,不就是因為侯府離不得大夫人嗎,讓有恃無恐嗎?」
「然後呢,」清韻笑問道。
其實不用然後,已經聽出沐清雪的來意了。
沐清雪扭了綉帕,看了門外幾眼,像是怕有人聽,輕聲道,「之前,三姐姐就希我和二姐姐能有個嫡出的份,我仔細想過,想大夫人將我們記在名下,那是癡心妄想,活著,我們又不好越過,記在太太名下,只有……。」
說著就停了。
清韻問道,「只有什麼?」
沐清聽得暗氣,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明白?
不明擺著跟裝傻嗎?
心底有氣,沐清還不敢表現在臉上,知道,「只有二姨娘被抬平妻,我不用求誰。就自然而然的有個嫡出的份了。」
清韻聽得一笑。
果然打的是這個算盤。
著沐清雪,笑道。「想法固然是好,可是五妹妹覺得老夫人會把二姨娘抬做平妻嗎?」
沐清雪點頭,「會。」
言簡意賅,一點也沒有猶豫。
清韻挑眉,「五妹妹這麼篤定?」
這在看來,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啊,有那麼輕鬆?
沐清雪笑道。「二姨娘以現在的份,想做平妻,自然是難。」
賣起了關子,清韻卻笑了,「你打算給二姨娘換個份,不知道打算換什麼份?」
「江家義。」
沐清溫而自信的聲音,在屋子裏徘徊。
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清韻。
從清韻臉上看到了讚賞。
沐清雪有些得意。
清韻笑了。
笑的角怎麼彎都彎不下去。
不得不說,沐清雪的心機手段嘆一聲佩服。
江家義。這個份,確實能讓二姨娘的份水漲船高。
雖然江家現在沒落了,可還是那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般人就請不鎮南侯。
扶正一個妾。說出去不好聽。
可要是扶正的是嫡妻江氏的義妹,這話就好聽多了,因為大錦朝,有不正妻死了,送庶妹過來做填房的先例。
庶妹和義妹,都是妹妹啊。
這個如意算盤,敲的是噼啪響。
不過,江家為什麼要這麼做?
認二姨娘為義,對江家和。真的有好嗎?
本就沒有好吧。
江氏就生了兩個兒,沐清凌已經出嫁了。也要嫁人了。
等出嫁了,安定侯府就沒有什麼讓江老太爺記掛的了,他吃飽了沒事幹認個義,沒事多些心嗎?
以後要是二姨娘犯了什麼錯,江家還得擔一個教不嚴的錯。
要是以後二姨娘和大夫人斗啊斗啊斗,惹出什麼大事來,還是江家遭殃。
清韻知道,沐清雪是想說二姨娘抬為平妻,能給和沐清凌做靠山。
且不說二姨娘能不能斗的過大夫人了,就算真的被抬了平妻,需要做靠山嗎?
旁人不知道,江老太爺可是知道的。
與楚北有救命之恩,只要以後不任作死,只要楚北還有良知,就不會虧待。
在楚北那裏,不需要侯府做靠山。
要說,能說服的江老太爺認二姨娘為義,除非江老太爺有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想法。
可惜,江老太爺不是那麼一個衝的人。
想著,清韻角勾起一抹淺笑。
沐清雪見了,也笑了,「三姐姐,你這是答應了?」
清韻角的笑頓時僵,只是笑笑而已,沒答應好麼!
清韻手端茶盞,笑道,「認二姨娘為義,是外祖父的事,我答不答應並不重要。」
沐清雪眉頭輕蹙了下,隨即笑道,「誰說三姐姐你的話不重要了,江老太爺最疼你了,要是早早的把二姨娘抬為了平妻,大姐姐也不至於嫁給定國公府大爺,還有你……以前的事,就不說了,現在祖母就偏袒大夫人了,以後祖母會越來越老,整個侯府遲早大夫人一手把持,要是父親在京都還好,要是不在,大姐姐在安定侯府出了什麼事,大夫人一句子抱恙,不便出門,就能撒手不管了,你不為自己想想,也為大姐姐想想啊。」
清韻聽著,笑問道,「你想我怎麼做?」
沐清雪見清韻似是被勸了,角勾起一抹人的笑來,「我怕二姨娘的人勸不江老太爺,你說的,他肯定會聽。」
清韻端起茶盞,連喝了半盞茶,才笑道,「二姨娘扶正,幫我和大姐姐這都是后話了,或許我和大姐姐一輩子也用不到二姨娘的幫助,還是來點實際的好吧。」
沐清雪聽得一愣,「實際的好?」
清韻怕聽不明白,亦或者是裝傻充愣,就開門見山道,「就是侯府打算分我多?二八分,還是三七分?」
沐清雪的臉黑了,「三姐姐,你……。」
清韻著,一臉無辜道,「五妹妹這麼詫異做什麼,我的要求太過分了?」
不過分嗎?!
主意是想出來的,將來幫撐腰,還想分侯府,想錢想瘋了吧!
五五分都過分了,還想三七和二八?!
沐清雪努力抑制心中的不滿,角出來一抹笑,湊到清韻耳邊低語了兩句。
清韻聽得眼珠瞪圓,角搐不停。
清韻覺得要好好反思一下了,是不是過的太安逸,太沒有雄心抱負了?
要沐清雪把侯府分一大半給,是為了讓知難而退,是為了告訴,不是傻子,畫個大餅就能忽悠上當。
倒好,不但不知難而退,還繼續給畫了個更大的大餅。
慫恿將來去爭鎮南侯府!
沐清雪著清韻,道,「三姐姐,你覺得如何?今日你幫我,他日我會不餘力的幫你,雖然都是侯府,可卻是天差地別。」
見清韻震驚的說不出來話。
沐清雪眸底閃過一抹自信的笑。
就不信不心。
站起來道,「三姐姐,我知道這事你一時半會拿不定主意,你好好想想,我先回去了。」
說著,沐清雪帶著一臉的笑走了。
出了門,幫清韻把門帶上,吩咐丫鬟道,「過一會兒你們再進去。」
怕丫鬟進屋,打擾清韻想事。
可惜,阻攔了丫鬟,阻攔不了衛馳啊。
衛馳從房樑上一躍而下,他了角,著清韻道,「三姑娘,你不會真的心吧?」
清韻額,著衛馳道,「你主子有這想法嗎?」
衛馳搖頭,「沒有,絕對沒有。」
清韻驚訝,「一點都沒有?」
衛馳重重點頭,「爺從未想過去爭鎮南侯的位置。」
爺連天下都不要,怎麼可能去爭一個鎮南侯的位置?
清韻笑道,「我也沒有。」
從不奢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著自己的臉,問衛馳道,「我是不是看起來特別好忽悠?」
衛馳搖頭,很確定道,「不是三姑娘你看著好忽悠,是有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想到衛風提議扶持侯府之人,和大夫人爭搶,清韻及時的斬釘截鐵的回絕了衛風。
他還覺得清韻回絕的太快,應該再考慮考慮。
要是真答應了,衛馳幾乎都預料到將來的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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