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竽回到學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倒頭睡覺,東西都沒來得及收拾,全部堆放在床邊的椅子上。
宿舍里其他人自覺放輕了聲音,沒鬧出靜打擾休息。
到了吃晚飯的時間,汪雨給何施燕打了個手勢,兩人悄悄下樓。汪雨說:「用不用給陸竽帶點吃的?」
何施燕下樓梯還在看手機,在跟男朋友吵架,隨口答:「還在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買回來也是放涼了。」
「等睡醒食堂都關門了。」
「那就買點麵包之類的備著。」
兩人在食堂吃完飯,拐去超市買東西,給陸竽帶了麵包和兩罐旺仔。出來時,天空飄下細小的雪花,竟是下雪了。
們沒在外閑逛,趕裹服回宿舍,推開門,聽到陸竽有氣無力的說話聲,們對視一眼,這麼快醒了?
陸竽靠坐在床上,大腦還沒徹底清醒,眼睛閉著,跟電話那邊的人說:「實在不行就按你說的辦,起訴吧。公司的法務部能解決嗎?不能的話,我自己找律師。」
何施燕和汪雨面面相覷,怎麼還牽扯上打司了?
陸竽眼睛睜開了一點,還在跟人涉:「流程是怎樣的?要先起訴雲繪侵權,然後拿到轉載漫畫的作者的信息,再去起訴個人?可是你又說人家簽約用的是我的份信息,這樣豈不了我起訴我自己?」
落月說了一長段話,陸竽聽得似懂非懂,了下腦門:「抱歉,我現在頭有點暈,你告訴我,需要我做什麼就可以了。」
落月跟說,那人簽約用的雖然是的份信息,綁定的銀行卡信息肯定不是的,因為平臺要打錢到卡上。
但是銀行卡信息太私了,就算認識雲繪部的人,也不可能搞到這種信息,起訴是最穩妥有效的辦法。
陸竽聽完的解釋,不僅僅是頭暈,還很頭痛。
好在落月看如此急迫,已經相信了是不知的,告知,如果不方便理,可以讓公司的法務部出面,需要簽一份委託書,後續需要配合的地方再聯繫。
那就再好不過了!陸竽連說了好幾聲謝謝。
正愁該怎麼找律師打司,從沒接過這種事,想想都要掉頭髮。
這件事暫時只能這樣。掛了電話,陸竽歪靠在枕頭上,半死不活的狀態屬實嚇人。
汪雨和何施燕一直沒有出聲打擾,等通完電話,們才小心翼翼問出一句:「陸竽,你怎麼了?」
陸竽虛弱地擺了擺手,事目前還沒定論,更多的消息不能隨便,何況懷疑的對象就住在這間宿舍里。
「一點工作上的事。」含糊應道。
們就此打住,不再問了。
何施燕拎著超市的購袋放桌上,掉羽絨服扔到床上,綁起了頭髮:「現在還不晚,你要去食堂吃飯嗎?本來以為你要睡到很晚,給你買了麵包和牛。」
「太累了,不想下去。」陸竽朝出一隻手,「給我吧,謝謝啦。」
何施燕笑了笑,從購袋裡拿出麵包和牛,遞到手裡。
陸竽問清多錢,給轉了過去。
拿來一塊巾墊在上,坐在床上吃,吃得很小心,沒怎麼掉麵包屑。
宿舍里就們三個人,陸竽喝了口溫熱的牛,問何施燕:「們人呢?」
「陶念慈和張悅然去步行街吃裹涼皮了,大冷天的,佩服們的胃。」何施燕頓了下,指了指趙芮的床鋪,連的名字都不願提,「那個去找男朋友了,上午去的,現在還沒回。」
「還在找人借錢?」
「周
圍誰還敢借錢給。」何施燕背靠架子床的扶梯,撕開一包魷魚,裡叼一慢慢地嚼,「我聽人說了,借錢是為了給男朋友填窟窿。隔壁班幾個借錢給的生後悔死了。」
「男朋友不是學生嗎?」陸竽想不通,「有什麼窟窿需要填?」
「誰知道呢。」何施燕真沒見過這麼傻的人,「好像是做什麼投資賠了錢,趙芮信了他的鬼話,往裡砸錢就能回本。」
汪雨換上絨睡爬到床上,舒舒服服地看起了,對上次的事心有餘悸,提醒一句:「別說了,一會兒回來了,讓聽見又要吵架。」
何施燕已經跟趙芮吵過多次,早習慣了:「我們能拯救一次,哪能次次拯救,這段時間不跑去找男朋友,一待就是大半天。雖然晚上會回宿舍,但那種事又不是只有晚上才能做。」
陸竽和汪雨都知道話里的「那種事」是什麼意思,沒有接茬。
何施燕說完,沒過多久,趙芮從外面回來了。手裡提著幾個購袋,沒看們幾個,從袋子里取出一個很大的盒子,打開盒蓋,拎出一件寶藍羊絨大,用撐掛起,拍了拍被下去的。
何施燕看那件羊絨大貴氣十足,不由得心生疑,趙芮最近不是到借錢給男朋友還債嗎?怎麼還有閑錢買服?
趙芮從另一個袋子里拿出一個鞋盒,沒打開,塞到床底下。
何施燕收回了目,懶得打聽。
陸竽一口一口吃完了麵包,把剩下的牛一飲而盡。先前還覺得懷疑到趙芮頭上過於狹隘和刻板印象,眼前的一切得不得不懷疑。
聖誕節來臨前,落月發來了最新消息。
漫語的法務部起訴了雲繪,雲繪不可能無於衷,給予了相關配合。落月已經拿到了那個作者全部的信息,包括簽約的合同複印本。
落月說:「我看了,份證複印件是你的,但複印件上的簽名確實不是你的筆跡。」
陸竽的字工整娟秀,非常好認,看過幾次就不會忘記。雲繪那邊的合同上的簽名,字跡比較潦草。
若說陸竽故意用潦草的寫法也不太現實,個人的運筆習慣短期很難更改。
筆跡只能作為一個輔助證據,最有力的證據是銀行卡持卡人信息,姓名、卡號、開戶行地址等等,一清二楚。
「是一個趙芮的孩,跟你年齡差不多。」停頓了一下,落月問,「你認識嗎?」
一種塵埃落定的覺浮上心頭,陸竽閉上了眼,過了許久才回復:「是我認識的人。」
顯然落月也猜到了,能拿到份證的人肯定與有關。
落月:「既然你已經知道是誰了,那我就不得不問一句,你接下來是打算繼續起訴那個趙芮的生,還是你們私下協商?」
陸竽暫時沒有回復。
恰在此時,趙芮哼著歌進門,提著明包裝盒,裡面是一個八寸的蛋糕,小小一個做得很緻。由深藍過渡到淺藍的漸變裱花,點綴白油和珍珠,讓蛋糕整看起來像一簇海浪。
趙芮欣賞了幾眼,舉起手機對著蛋糕拍了各個角度的照片。
十分鐘過去,陸竽的微信朋友圈那一欄多了趙芮的頭像,顯示剛發了一條態,點進去,正是拍的蛋糕的圖片。
配上文字:來自Z先生的投喂。
陸竽到稀奇,趙芮竟沒有屏蔽宿舍里的人。
其他人也看到了趙芮分的照片,沒有點贊也沒有評論,面無表地劃上去了。
趙芮的心思很簡單,就是想跟全世界炫耀男朋友對的喜歡,從而打臉
那些不看好男朋友的人。特別是何施燕,先前一口一個「人渣」「渣男」來評價男朋友,聽得火大。
何施燕和男朋友梁川最近在吵架冷戰呢,刺激不死。
「趙芮。」
趙芮剛在心裡嘚瑟了一陣,就聽見陸竽的名字。抬起頭看了過去,沒搭腔,用眼神示意想說什麼就說。
陸竽手握證據,沒打算跟拐彎抹角,也沒想避著宿舍里其他人。直視趙芮的雙眼,話音緩慢而清晰:「雲繪漫畫連載的那部《初小時》,是不是你盜用我的份信息簽的約?」
此話不啻於平地一聲雷,宿舍霎時陷死寂。
趙芮臉滯了一秒,沒敢與陸竽對視,別向另一邊:「什、什麼雲繪漫畫,我不知道,沒聽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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