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班裡，陸竽跟麵條一樣，疲力盡地趴在桌上，腦袋埋進臂彎里，整張臉沒，也卡白卡白的。

張穎嚇得不輕，偶爾也痛經，好像沒到這麼嚴重的程度。趴到陸竽腦袋旁，手的胳膊：「我給你沖點紅糖水？」

「我沒有紅糖。」陸竽臉朝下，聲音悶悶的，氣若遊。

「我有紅糖，但是在宿舍里。」張穎四下觀，「我去問問其他人。」

起離開座位，去問了同宿舍的幾個生，又問了幾個關係好的生，繞了一大圈一無所獲。們要麼沒有紅糖，要麼就是跟一樣，放在宿舍里，沒帶到班裡來。

張穎空手而歸：「都沒有。」

顧承從外面進來，路過陸竽的位子，見趴著一不，邁出去的腳往後退了一步，停在旁，手指在腦袋上敲了敲：「這是怎麼了，蔫兒了吧唧的，做個廣播累這樣？」

陸竽稍稍抬起頭，他這才瞧見的臉，頓時收了玩笑的心思，綳著臉，手背往額頭上探：「發燒了，還是中暑了？」

關係再好，陸竽也不好直接跟他說自己來例假了。搖搖頭，含糊其辭：「不要，就是有點熱。」

「那就是中暑了，我去給你買葯。」

說著，顧承就準備轉出去。

陸竽趕忙拉住他的t恤下擺，截停了他的步伐，仰頭說：「不是中暑，就是做完又累又熱，我趴會兒就好了。你回座位吧，快上課了。」

顧承將信將疑：「真不是中暑？」

陸竽：「嗯。」

上課鈴響了，顧承一步三回頭地往後走。

這一節是生，生老師鄒廣平拎著教案和水杯進來，發福的中年男老師，穿著深藍polo衫，鐵灰西，腰間別著一串鑰匙，走路叮噹響。

他站上講臺就開始講課，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

「報告。」

一道突兀的聲音打斷了鄒廣平慷慨激昂的教學容。鄒廣平話音一停，手裡的筆點在黑板上斷兩截。

他眉一蹙，大家就猜到事不簡單。

誰都知道，他最討厭上課遲到的學生。

在高二八班的學生心目中，鄒廣平的嚴厲程度不亞於魔頭陳紅梅。

眾人為遲到的學生一把汗，紛紛抬起頭看戲，誰知站在門口的人是江淮寧。他手裡攥著一個黑塑料袋，應該是下樓去買東西了。

學霸啊，那問題不大。

鄒廣平自然認得他，轉到曨山高中不到一個月的北城某附中學生，風頭正盛，不僅是學生們口中的談資，老師們在辦公室也會聊到他。

按照他上次開學考的績，估計在普通班待不了多久就會被挖到奧賽班。

「進來。」

大家猜得沒錯，學霸的待遇果然跟一般人不同。鄒廣平一句訓斥的話也沒有，一招手就讓人進來了，轉過頭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課。

江淮寧頂著大家的目回到座位，坐下來時長臂一，趁人不注意，將一個黑塑料袋扔進陸竽屜里。

作快得陸竽都沒反應過來。

扭頭朝他看過去，他假裝無事發生，從書堆里翻出生課本，撿起桌上一支筆，漫不經心地在指尖轉。

陸竽右手握筆佯裝記筆記，左手從桌面拿開，探進屜里出那個塑料袋，打開一看，裡面是一包紅糖塊，包裝袋上寫著「益母紅糖」。

轟的一下，臉紅得徹底，連忙把袋子推進屜里。然而臉上的熱度並沒有降下去，反而越升越高。

覺自己了一隻跳進油鍋的小龍蝦。

陸竽作再快，也逃不過張穎的眼睛，已經看到袋子里的東西了，臉上驚訝的表截張圖都能當表包來用。

顯然，不僅看到了，還猜到了是誰扔過來的。

張穎震驚的眼神漸漸轉為曖昧。

陸竽暫時沒管，也沒聽清老師講了些什麼，眼神四躲閃，既想去看江淮寧，又怕互相對視會徒增尷尬。總之，顱的思緒已經跟跑火車一樣，哐當哐當，駛向了不知名的遠方。

江淮寧他……他遲到是因為去給買紅糖？

他聽到和張穎的對話了是嗎？

他一定聽到了！

事實上陸竽想多了，江淮寧沒聽到和張穎、葉珍珍討論子有沒有弄髒的事。在此之前，他看到陸竽上課拿熱水杯捂肚子，下課拿著一片什麼東西匆匆跑出去，便猜到來例假了。

也能想象到疼痛的癥狀嚴重，畢竟的臉眼可見的蒼白，走路也不如平時利索。

張穎推了推陸竽，避開老師的目，用氣聲說：「紅糖拿出來，我給你倒水，你趕喝一點緩解一下。」

提了暖水瓶到教室來，就放在課桌底下。

陸竽聞言，先瞄了一眼老師，然後把桌上的水杯拿到下面，在屜里窸窸窣窣一陣搗騰，撕開紅糖的包裝，丟了兩個糖塊進去。張穎接過的水杯，彎腰倒滿開水，擰上蓋子搖晃兩下再遞給。

「謝謝。」

「客氣什麼。」

陸竽抱著水杯，仍舊死死地捂著肚子。

佝僂著背部，強打神聽課，思緒卻總不控制地跑偏。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陸竽只覺得解，拿出著肚子的紅糖水，打算趁熱喝掉，奈何蓋子擰得太，怎麼也打不開。

「張穎，幫個忙。」陸竽把水杯遞過去。

張穎放下筆，一手握住杯，一手扣住杯蓋，抵在腹部使勁兒擰，臉都憋紅了，杯蓋還是紋不。

「不行，我打不開。」張穎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奇了怪了，我擰上的時候沒用多大的力氣啊。」

陸竽說：「可能是水太燙的緣故，蓋子里的橡膠圈吸住了。」

「給我。」

江淮寧注意好半天了，對有點無語，明明有更好的人選，偏要找張穎幫忙，是他不好使喚嗎？

陸竽轉頭看他一眼，還是很不好意思，很快收了視線，手了耳朵緩解尷尬：「謝謝。」

張穎連忙把水杯遞給江淮寧：「靠你了。」

江淮寧手掌寬大，手指修長，整個蓋子還沒他手掌三分之一大，他五指收攏，輕鬆一擰就打開了。手背凸起的筋脈一收一放，畫面又慾，像漫畫里的特寫分鏡頭。

張穎嘆為觀止。

江淮寧長往側邊了一步，拉近與陸竽的距離，抬手將擰開的水杯和蓋子放桌上，聽見說：「謝謝。」

「剛不是謝過了？」

江淮寧挑眉，聲音含著明顯的笑意，惹得前桌的程靜媛回頭，癡迷地看著他。

陸竽捧著水杯，喝了一口甜得發膩還帶著濃濃益母草味道的紅糖水，說得很小聲：「剛剛那聲謝謝，是謝你幫我買……紅糖。」

一向沒那麼忸怩，面對這種事，卻也無法坦然地說出口。

江淮寧點點頭，哦一聲，接著問：「那第二聲謝謝呢？」

陸竽一本正經地說：「謝你幫我擰瓶蓋啊。」

救命，張穎目睹他倆一來一往，眼睛不停地眨，是的錯覺嗎？怎麼覺校草在陸竽？

一定是的錯覺，一定是的錯覺！

－－－－－－題外話－－－－－－

張穎同學你很敏銳哦！！！

*

張穎：站青梅竹馬cp還是站天降cp我真的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