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林慕白悄無聲息的退去。走到回廊轉角,便瞧見了迎麵而來的容哲修。
人小鬼大的容哲修雙手負後著,探著子瞧一眼遠遠跟著林慕白的容盈,似乎對二人如今的相方式頗為滿意。
“你想知道有關於我娘的事?”容哲修著。
林慕白瞧了他一眼,“何以見得?”
容哲修緩緩走近,“猜的。”
聞言,林慕白回眸看一眼容盈,沒有作聲,卻讓容哲修有些犯難。林慕白的麵慣來清淺無波,容哲修實無法從的臉上尋到太多的答案。太過平靜的人,才是最難琢磨的,猜不看不,就像一池湖水,深不見底。
遠,暗香急急忙忙的跑來,“師父,外頭來人了,再晚就要出人命了。”
“出了何事?”林慕白轉便朝著醫館正廳走去,回眸衝容哲修肅冷開口,“攔住殿下,我要救人。”
容哲修笑著點頭,上前拽住幾跟隨的容盈,“爹。”
容盈頓住腳步,低眉著自己的兒子,麵無波瀾。
來的是王員外的管家,在旁還有劉家的管事。
一見林慕白,劉家人便大搖大擺的上前,“我們家老爺偶然風寒,久治不愈,這才讓我來請你,趕走吧!”
劉家仗著是縣太爺江鶴倫的老泰山,渾然不將清河縣的任何人放在眼裏。可他不將林慕白放在眼裏,林慕白也未見得能將他放在眼裏。
“王員外怎麽了?”林慕白問,暗香快速拿起了藥箱。
“跟夫人爭執了兩句,突然倒地不省人事,如今還剩一口氣,就指著林大夫過去救人呢!”王管家焦灼萬分,額頭上滿是汗珠子。
林慕白點了頭,“走吧!”
劉家管事快速上前攔阻,“你不知道我們劉家——”
還不待說完,林慕白斜睨他一眼,“劉家那麽了不得,讓縣太爺派個專人去伺候。我廟小,容不了大佛。”
劉家管事吹胡子瞪眼,“你說什麽?”
林慕白哪裏理會,與暗香一道,快步上了王家的馬車,揚長而去。
劉管事破口大罵,“什麽東西,讓你治病是看得起你,不識抬舉。”
宋漁上前,笑嗬嗬的冷道,“這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咱家師父的子。師父的三不治,劉管事不會不知道吧?若不知道,就回去問問縣太爺,上次縣太爺家的姨娘病了,咱家師父可是眼睛都不眨的就給回絕了!”
“什麽三不治,簡直——”
“為不廉不治,為富不仁不治,為人不義不治。”宋漁拿著撣子胡的撣著灰塵,嗆得劉管事連連咳嗽,“管事還是請回吧,咱家師父忙著呢!”
劉管事罵罵咧咧的離開,容哲修雙手負後,玩味的念著“三不治”。
明恒蹙眉,“世子怎麽了?”
“有趣。”容哲修壞壞一笑,“這鄉野之地,還有這般有趣的規矩,出我所料。小白的子,我喜歡。”他想了想,又問,“我寫給皇祖母的信,可送回京了?”
明恒頷首,“送回去了,想必很快就會有聖旨傳來。”頓了頓,明恒環顧四周,這才小心謹慎的問道,“世子不再追查刺客一事?”
“誰說我不追查?”容哲修瞇起了眸子,“誰敢要我爹的命,我就要誰的命。這事我已經一五一十的上稟了皇爺爺,反正是瞞不住的,不如把簍子捅得大一點。一個個都心虛著,大概能安分一段時間。”
明恒點頭,“此去雲中城甚遠,這才剛開始呢。”
“就當是遊山玩水。”容哲修笑了笑,“不過半道上撿了個小白陪著爹,倒也不錯。爹慣來生人勿近,這一次好像真的有些了心。”
明恒蹙眉,若有所思的低語,“不太像,可——覺又有點像。”
容哲修抬眸看他,“你說什麽?”
“沒什麽。”明恒瞬時垂眸。
“你說有點像?”容哲修突然冷了臉,“為何所有與我娘有關的東西,都隨著我娘的消失而消失?恭親王府連一張畫像都沒有,豈非怪異?每個人對都諱莫如深,這到底是為什麽?明恒,你跟我爹是一道長大的,你該見過我娘吧?”
明恒點了頭,沒說話。
“我娘,到底是什麽模樣?”容哲修問的很輕,輕得有些小心翼翼。
明恒笑得酸,“請恕卑職無法作答。”
容哲修沒有追問,明恒不肯說,你便是打死他也沒用。別說是明恒,便是整個恭親王府,乃至於皇宮上下,都無人敢提“白馥”此人。
隻說是前朝皇裔,生下容哲修那年,難產而亡。
聽說那一夜,雨下得很大。
誰也不知道那天夜裏發生了什麽,隻知道王妃歿了。
可容盈不許府見白,沒辦喪、沒出殯,空留下王妃的位置,連王妃舊院都不許任何人踏半步。在容哲修一周歲的那天夜裏,容盈發了瘋,再也沒有清醒過,直到現在。
輕歎一聲,容哲修道,“正好五月看著我爹,我跟著小白去看看。”
明恒頷首,單膝跪下,容哲修習以為常的端坐在他肩頭。明恒是看著容哲修長大的,也是容哲修最信任的人。整個恭親王府,除了明恒和五月,容哲修誰都不信。
包括平素最為寵自己的皇祖母和皇爺爺,他照樣不信。
林慕白進了員外府,王員外躺在床榻上一不,麵難看至極。林慕白快速扣脈探病,眉微蹙,“暗香,銀針。”
暗香快速取出針包,林慕白朝著管家吩咐,“掰開,把舌頭拽出來,快!”
一針下去,王員外“哇”的一聲吐出來,頓時醒轉。
“果然神人也。”管家忙道謝。
“突然氣結,腦中淤,吐出便沒事了,我開幾服活補氣湯,好生養著別再氣。”林慕白如釋重負的放下銀針,可還不待提筆,驟聽得外頭的丫鬟哭哭啼啼的大喊。
一聽才知道,王夫人以為丈夫被氣死,竟懸梁自盡。
林慕白眸陡沉,疾步往外走。見著被救下,平躺在床上的王夫人,忙道,“去拿大蔥。”
“什麽?”暗香仲怔。
連王管家,也跟著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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