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在路上,一無所知,依舊吃著火鍋唱著歌,高高興興去遼東。
文帝輟朝一個月,下令舉國哀悼先皇。
唐竹筠帶著幾個孩子也都穿上重孝,帶領眾命婦哭喪。
哭得頭疼,跪得膝蓋也疼。
秀兒懷孕,唐竹筠不讓出來,讓在后宮照看幾個孩子,盡量讓幾個孩子出來。
他們都還太小,而且還有無羨那樣不知道會說出什麼話來的,所以干脆就出來。
文帝瘦了一大圈。
對于先皇的后事,他親力親為,力求完。
唐竹筠很支持他。
這是最后的紀念了,不要留下憾。
從前種種恩怨,隨著先皇的死,都煙消云散。
剩下的,大概還有些真誠的父子。
不過自己,緒很穩定,甚至有些可恥的輕松。
——太上皇只要還在,文帝的皇位就多一個患。
更何況,一直到太上皇離世,唐竹筠都沒有,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后悔曾經救過他,但是對于他的死,也沒什麼真意切的悲傷。
就……面子過得去就行。
唐竹筠最擔心的,是自己的親爹。
唐明藩哭暈過去好多次,米水不進,悲傷過度,形銷骨立。
爹,是真的對先皇,忠心耿耿,互為白月。
唉。
也勸了幾次,可是心里也明白,有些悲傷,并不能因為勸解就能稀釋。
只能給時間,甚至能一直帶到棺材里。
唐明藩大病一場。
“你明日要去看岳父的話,把錦瑟也帶上。”晚間,文帝來看唐竹筠,叮囑道。
盈盈離開之前,和錦瑟深通過,把暫時留在唐竹筠的邊。
原因無非是,錦瑟更了解南越那些奇奇怪怪的族世家。
那張和唐竹筠一模一樣的臉,顯然還是大家心里懸著的劍。
所以錦瑟,現在在宮中伺候。
不過唐竹筠不太支使,總覺得錦瑟其實不愿意留下,只是礙于任盈盈的面子不得不留下。
這種況下,還是客氣些好。
“我就回趟娘家,而且也沒什麼人知道。有侍衛,還有含香,沒事的。”
“帶著。”文帝不放心,也約知道的顧慮,“任盈盈既然留給你,你只管用便是。”
唐竹筠點點頭。
不和他爭,是因為他為先皇的去世已經很累了。
手了文帝的胡茬,把臉靠在文帝前,握住他的手,試圖用自己的擁抱去給他些許暖意。
文帝手抱住,下抵在頭頂:“我沒事,會好的。其實,也沒有傷心絕,就是說不出來的難過。”
先皇或許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他從大面上,還是一個文韜武略的明君。
在位期間,解決了上一代留下的爛攤子,留下了一個更殷實的基礎。
他,也是文帝崇拜過的偶像。
如果沒有蕭嫵,那該多好。
可是沒有蕭嫵,大概也就沒有生母和先皇的接,也就沒有他。
思量萬千,文帝最近心思確實沉重。
“既然難過,想哭就哭,哭出來就好了。”
“沒有。”
文帝靜靜地抱著唐竹筠,窗而,被窗格切割明滅的方塊,投映在兩個相擁的人上。
一片靜謐。
所謂恩夫妻,無非是同甘共苦,在這樣說不出口的難過之時,有在旁,無聲安。
含香悄然退下,在門口略站了片刻,又去了旁邊房間和錦瑟說話。
再說嫣然一行,經過漫長的一個月路程——主要任盈盈懷孕,路上得照顧的,終于抵達了遼東。
天地遼闊,空氣都不一樣。
貴地真冷啊!
任盈盈本來就畏冷,在狐裘里像鵪鶉一樣。
嫣然倒是英氣,拳掌:“終于到了!”
請問,還有仗打嗎?
韃靼人真是一群廢。
我大哥要親了,你們不趁機替自己報仇嗎?
快來,趕來一波,讓我滅了你們!
趙擎帶著人來迎接他們。
他恭恭敬敬地行禮之后道:“屬下已經讓人去告訴郡王了,想必郡王已經在郡王府門口迎接。”
凜凜的事太多,不能天天守在這里。
尤其現在他要大婚,鄰國和周邊一些想要依附中原的部落,也都來湊熱鬧。
“我哥很忙嗎?”嫣然騎在馬上,語氣輕松地道。
姜兒在馬車里探出來,想讓回到馬車上,嫣然不肯。
“我不冷,你放下簾子,你們兩個別染了風寒。”
趙擎忙回稟道:“平時就很忙。忙著查看軍務,賦稅,還有些零零碎碎的其他事……”
明郡王“未卜先知”,又能研制出火藥這種大殺,在當地百姓心里已經被奉為神人。
所以當地百姓有什麼冤,也都去郡王府尋公道。
就導致……什麼零狗碎的事,都可能得凜凜過問。
不過今日,還真是有件大事。
高麗使臣來了,代替高麗皇后恭賀凜凜大婚之喜。
嫣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代表誰?”
“高麗皇后。”
嫣然:“他們高麗,男卑尊嗎?”
“倒也不是……只是,他們的皇帝和皇后,關系不好,各管各的。”
嫣然:真奇葩。
關系不好,還不趕和離,等菜呢!
這時候騎馬陪同在側的崔小球解釋道:“高麗皇后,出名門,父兄都掌實權;皇上其實,奈何不了。”
嫣然想吹口哨,這也太酷了。
不過忍住了,只道:“有趣。”
“對了,”嫣然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低聲音俯道,“有沒有收到京城的消息?關于太上皇的。”
趙擎被的作嚇了一跳,忙手要去扶。
這倒掛著,人要是頭朝下摔下來怎麼辦?
忽然,他覺到兩道冰冷的目。
趙擎抬頭看過去,看到崔小球面無表,聽他道:“公主問話。”
趙擎猛地回手——他錯了!
“回公主,沒有。”他低頭道。
嫣然了鼻子:“還沒有?不對吧。我問你,你們最近和京城通信,是走八百里加急,還是用蕭野?”
蕭野送信,沒那麼慢吧。
這都一個月了,皇祖父還堅持著?
覺不太對勁。
(兩章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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