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婦倆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嫣然風風火火進來。
“外面下雪了。”站在門口下披風搭在架子上,抖落著自己頭上的雪,笑嘻嘻地道。
唐竹筠看輕松的樣子,猜測還不知道刺客指向崔夫人這件事。
果然,嫣然著手走過來,挨著文帝坐下,開口道:“父皇,查清楚了嗎?”
文帝道:“是崔夫人。”
“哪個崔夫人?總不會是崔小球他娘吧。”
“就是。”
嫣然:“!!!”
“父皇,怎麼可能?就崔小球他娘,還能有這麼大手筆?您要說,是崔小球的祖母,那我相信。但是他娘,真的就……”
毫無說服力。
嫣然表示自己不偏不倚。
別把懷疑對象搞錯了。
“崔家或許不對勁,但是這事,不是崔小球的母親能做出來的。”
文帝淡淡道:“我只看證據。”
“那……行吧。”
嫣然替崔小球頭疼。
在這里待了一會兒,說頭疼要回去休息。
唐竹筠看了一眼文帝,眼神分明在說,別讓走,肯定是要去找崔小球。
不能總做壞人,這個爹,適時也該表態。
文帝卻道:“去吧。”
嫣然出了門,找了個已經混的侍衛:“趁著宮里還沒關門,你去幫我把崔小球喊來。就說,就說我在宮門口等他。”
侍衛領命而去。
與此同時,有人已經把這話送到了文帝夫婦那里。
文帝輕笑:“看,還不算糊涂。”
都說了事指向崔家,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去崔家就是以涉險。
所以把崔小球喊來,是個好主意。
唐竹筠卻道:“崔府現在肯定兵荒馬,崔小球未必就能出來。”
“他一定會來。”
他得來打聽自己的態度,也得打探自己到底掌握了什麼證據。
唐竹筠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但是叮囑暗衛,只遠遠跟著照看就行,不用上前去聽兩人的對話。
這兩個,都不是小孩子了。
就連嫣然,都大姑娘了。
唐竹筠想到些什麼,讓文帝哄著孩子們,自己去書桌前開始寫“青春期讀本”。
得給嫣然足夠的青春期生理和心理教育,讓順利度過從孩子到大人的轉變期。
作為母親,看著兒長大,心中欣而驕傲。
但是想到長大意味著獨立甚至離開,做娘的心里,總是要生出些許悵然。
唐竹筠緒復雜,寫寫停停。
寫到來小日子是怎麼回事,該怎麼照顧自己,唐竹筠寫得格外細致,還配了圖,教嫣然如何使用“小天使”。
被娘惦記的孩子,正坐在宮門口的亭子里,和崔小球說話。
“肯定不是你娘。但是,是不是你家啊!但是,我也沒得罪你們家吧。”
崔小球神難辨喜怒,“我不知道。”
他不想騙嫣然。
他現在確實沒有弄清楚真相,也就是說,崔家也有嫌疑,包括他母親。
“嫣然,不要相信任何崔家的人,即使他們打著我的旗號來找你。”
“不會吧。”嫣然不敢置信地道,“我覺得你們家,不至于……這樣做,有什麼好?我父皇都貴為天子了,總不能,你祖父效忠我皇祖父,想要再扶持皇祖父吧。”
“不知道,我也在查。”崔小球看著嫣然,終于出些許笑意,“還好,你沒懷疑我。”
“傻子,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麼會懷疑你?我死了,你有什麼好?”嫣然翻了個白眼,“趕回去想辦法查,證明清白;父皇這邊,我想辦法拖一拖。”
崔夫人果真過堂,崔小球就臉上有?
“好。”崔小球接納了的善意。
嫣然是個快意的子,擺擺手道:“那你趕回去,時間不多了。我也得進去,宮門馬上就關了。”
關宮門的侍衛,已經哀怨地過來好幾趟了。
“你慢點。”崔小球拿起桌上的燈籠遞給。
“不用,他們在等我。你還得走一段才能坐上馬車,別摔了。我走了!”
崔小球目送嫣然離開。
兩個太監在前面舉著燈籠開路,兩個紅紅的燈籠,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漸漸關閉的宮門后……
黑暗之中,崔小球覺得眼睛酸難忍。
——雖然知道,是崔家所為的可能并不大;但是那個萬一的后果,也不是他承擔得起的。
從來對自己信心滿滿,覺得未來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崔小球,正到前所未有的力和恐慌。
原來,只要家里人做些什麼,他就會永遠地失去站在邊的資格。
不會的!
短暫失落之后,崔小球打起神,又是從前那般老持重的模樣,對隨從開口道:“走吧。”
嫣然喊他來,大概只是為了告訴他,相信他。
他不會辜負這份信任。
哪怕,事朝著最壞的方向發展。
嫣然心里確實因為擔心他而悶悶不樂,但是當再次回到唐竹筠面前時,又是沒心沒肺樂天派的模樣。
“父皇呢?瓜瓜他們呢?”
“你父皇收到你哥哥的信,連夜去召集閣大臣議事去了。”唐竹筠道,“瓜瓜他們讓娘帶下去睡覺了。”
“遼東有事?”
“你父皇說,不算壞消息,我還沒來得及問。”唐竹筠對嫣然招招手,“來,你過來,母后給你看樣東西。”
“什麼?”嫣然好奇地道。
唐竹筠把自己連夜寫的十幾頁“教材”給,鄭重道:“你要變大姑娘了,有些事,母后之前和你提起過;但是你恐怕都不記得了,你回去好好看看,有什麼不懂的來問我。對了,還有東西,你等等……”
唐竹筠去找準備好的“小天使”,嫣然在這個期間就好奇地看起來。
一目十行,看得非常快。
當目落到小日子那頁時候,臉變得非常古怪。
看到了什麼?!
唐竹筠把東西拿給嫣然看:“母后教你怎麼用。就突然有一天流的時候,不要擔心……你也快了,最好隨戴帶著……”
嫣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崔小球他……
懂得太多了啊!
不愧是有過通房的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