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預測到了皇上的作，卻沒有想到，這次圣旨來得那麼快。

剛進冬月，傳旨的太監就到了邊城，宣讀圣旨，皇上召晉王回京，邊城另設總督曾翔，是皇上信任且偏的大臣。

曾翔這個人，應該是不站隊的那種。

至從表面看如此，他只忠心于皇上。

“曾翔，山西人，年紀四十有二，”秀兒又知道了，“一妻一妾三子兩，孩子都是妾生的，養在正妻名下。正妻不能生，就挑了個丫鬟開了臉，生了孩子又提了姨娘。”

唐竹筠道：“不能生？”

“嗯，養媳，從小干活累壞了子，比曾大人年紀大八歲，現在都五十了，也生不了了。”

哎，那麼多養媳，這萬惡的舊社會。

“那曾翔這個人怎麼樣？”

“厲害，非常厲害。”

“嗯？”

能讓秀兒這般評價，不容易。

“寒門子弟，年天才，考試的時候遇到科場舞弊，憤而揭發……”

唐竹筠道：“又是年天才？為什麼我覺得我邊年天才那麼多？”

純屬吐槽，沒別的意思。

秀兒哼了一聲道：“娘娘也不想想，不是年天才，現在能讓您知道名字？”

早就淹沒在了人海之中，寂寂無聞。

“皇上贊他，雖為書生，卻鐵骨錚錚。說起來，之前皇上還想把三公主，就姜若的親娘許給他，被他拒絕了。”

從這個時代的價值觀來說，這是絕世好男人了。

唐竹筠道：“要這樣的人來接管邊城，我心里還能好些。”

不說立場，最起碼是個好人。

有點像唐明藩的翻版，當然，這也是許多寒門子弟共同的經歷。

秀兒又道：“他兩個兒都已經嫁人，三個兒子，一個前年中了進士，外放到了哪個縣城去當縣令；第二個留在京城，在國子監讀書，據說也是個有天賦的。第三個兒子六七歲，應該跟著來邊城。”

唐竹筠給豎起了大拇指。

這報工作，太到位了。

“娘娘，”秀兒道，“您現在什麼打算？”

抗旨嗎？

擼起袖子，磨刀霍霍。

娘的，忍了那麼久，反了算了，也不一天天這鳥氣！

什麼德妃定王，跳梁小丑也敢出來蹦跶。

唐竹筠道：“我昨日收到圣旨就給王爺去了信，等看他怎麼說。”

“您和凜凜商量過了嗎？”

“那還沒有，想著回頭……”

“我的娘娘啊，還回什麼頭！您現在就得指凜凜，就您，就我這腦子，夠用嗎？”

唐竹筠：“好像確實，不怎麼夠用。”

“娘娘，自信點，您把‘好像’去掉。”

唐竹筠：“……”

秀兒越來越膨脹了，都敢說真話了。

“凜凜昨日和孔大儒說話到半夜，我猜多半是這件事。”唐竹筠道，“他定了下來，肯定會來找我的。”

“那倒也是。”

和們一樣，不，還有個人，比們更焦慮。

吳鎮海。

吳鎮海讓人把明珠請到二門說話。

“吳大人說，您不出去，他就得闖了。”

聽了小丫鬟這話，明珠出來臉就不太好。

“怎麼，我燒了你家房子？”

吳鎮海把拉到一邊：“別扯那些，你怎麼打算的？”

明珠道：“什麼？”

“你揣著明白裝糊涂！我是問你圣旨的事，你也要進京？”

“不知道，嫂子還沒提。”明珠淡淡道，“但是就算回去，不也正常嗎？”

吳鎮海想口。

正常個屁！

他怎麼辦？

“我是不能去的。”吳鎮海道，“這里我不能走。我若是走了，都落到了別人手里，對我，尤其是對王爺，不是好事。”

他是邊城老將，為了穩定大局，勢必要留下的。

他可以一直等著，守著，彌補，縱容，但是不包括，眼睜睜地看著離開。

那讓他太心慌了。

別說現在擁有讓所有人黯然失的容，就是從前，也是人群中耀眼的存在。

去了京城，還有他什麼事？

明珠道：“那你就留下。”

吳鎮海：“你說的是什麼話？”

“人話。”

吳鎮海氣得吹胡子瞪眼，“不行，你不許去。”

“你用什麼份管我？”明珠反問。

吳鎮海被問住，干脆耍無賴，“反正就是不許走。你留下……你信我，等日后王爺就大事之后，你去哪里我都陪你去。”

他還是很清醒的。

他可以拋下一切跟著去京城，可是那他還有什麼價值？

他又憑什麼，為晉王的妹婿？

他深耕的一切，都在邊城；在這里，他最有用。

他可以為明珠放棄一切，前提是，明珠懷。

明珠：“我沒有下人嗎？為什麼非得要你陪？”

吳鎮海：“……我和別人，能一樣嗎？”

“還不如別人呢！”明珠道，“好了，我得回去收拾東西了，你回家看孩子去。”

就沒好意思直接說，老大養了那樣，現在好好養著吳愚，還得讓他養老送終呢！

倆人心照不宣地都不翻舊賬，但是想和諧，也難。

吳鎮海咬牙切齒地道：“你就沒良心。”

地的時候，他寸步不離地跟著，就怕出事；為別人忙前忙后，他就為。

“承蒙夸獎。”明珠抬手扶了扶頭發，“慢走不送。”

做朋友可以，互相幫助也可以，但是想著把騙到婚姻里，想都別想。

明珠現在是王府的管家，只有實際做這些事，才知道多瑣碎磨人。

就這，還是嫂子全部放權，也不用平衡關系，放手去做呢！

想想嫁人還得伺候男人和他家人，管他家那一攤子，真是想都不想。

人生苦短，讓自己多樂呵幾年吧。

吳鎮海：“你別走！你給我個準話！你不去京城！你得幫著我，要不我怎麼能心無旁騖地幫王爺？”

“我幫你做什麼？”

吳鎮海看著，咬咬牙道：“看孩子！”

他更想說生孩子，但是那樣明珠肯定翻臉無。

“吳愚現在，不也在王府跟著西柚讀書嗎？”

“希宥？你喊得倒是親熱！”

明珠一甩手：“有病！”

也有病，和他說那麼多。

轉往里走。

吳鎮海卻拉住袖子：“有病也是因為你。都這麼久了，你倒是給個話，我……到底還行不行了？”

他覺得他表現，還行吧。

（攜祝大家新年快樂，虎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