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球輕輕拍著的后背,上的清冽氣息似乎讓嫣然心安了些。
“等我看看再說。如果真有必要,我陪你回去,先別嚇唬自己。”
嫣然從他的話中得到了安。
在眼里,崔小球頂頂聰明,又講義氣。
有他在,就能穩住。
比如別人見這般,肯定都會說胡思想,勸別走。
但是崔小球卻先肯定,告訴他會陪著,然后再考慮其他。
“我得去找我父王。”嫣然穩了穩心神,“你是不是知道我父王在哪里?”
雖然一直不說,但是來京城的路上,父王和崔小球“眉來眼去”,肯定有事。
只是他們不說,也就懶得問。
反正這倆人,都不會害。
崔小球沉聲道:“我知道。”
“那你帶我去找父王。”
“不……不太方便。今晚我去找王爺,你等我消息。”
“我父王在哪里?”嫣然狐疑地道,“什麼不太方便?”
“魚龍混雜之地。”崔小球含糊其辭,“你等我消息便是。”
“我覺得沒關系,軍營我都常去,一起去吧。”
實在是著急。
崔小球只能道:“人多了,引人注意。”
他總不能說,晉王藏在八大爺原來的家里。
——這個主意,還是他給晉王出的。
因為晉王回京這件事,一定得。
晉王現在的人設是什麼?
忤逆,殘暴……簡直罄竹難書,但是還要加上一條——妻如命。
晉王之妻,公認的無出其右。
有種人,從來不近,幾乎讓人懷疑他的取向;但是得到人之后,就像這世上只剩下一個人一般。
這種人,做晉王。
誰能想到晉王這般潔自好的人,能藏在青樓那種腌臜地方?
而且常志那個姘頭老鴇,做的還是下等人的生意,販夫走卒。
嫣然嘆了口氣,“那行,我等你消息。”
這心,要一直慌到崔小球回來了。
“夫人要公子過去?”隔壁崔潤的聲音有意拔高,提醒崔小球,“知道了,你先去吧,我會回稟公子的。”
“潤哥,你可千萬別忘了。我和你說,這件事可重要了,夫人很上心。你忘了,我這屁要開花。”
嫣然挑眉:“你娘找你?你先去吧。”
崔小球一不,繼續側耳傾聽著旁邊的靜。
他對家里的況了如指掌,依稀猜出了母親的用意。
尤其姨母家的婆子進門不久,就讓人來尋自己……很難不猜出的用意。
母親也真的是,糊涂了。
崔夫人一直信奉親上加親的那一套,所以屬意姨母家比他大半歲的表姐。
對方大概也約約有那麼點意思,只是雙方都還沒放到臺面上說。
兩年前,崔小球稱病離京,姨母那邊就開始有些反悔之意。
這也很好理解。
人家捧在掌心里長大的姑娘,為什麼要嫁個病秧子?
這不,聽說他回來了,姨母家就派人過來。
多半是想看看他到底如何。
可是母親也不想想,姨母如果真是那麼在意,為什麼不親自上門,卻要派個婆子來?
說到底,還是對這門親事,不抱多大希了。
崔小球雖然能理解對方深,但是不意味著他就能忍被人這般看輕。
然而顯然,母親沒明白,還地想喊自己去,向對方婆子證明自己好。
簡直可笑。
崔潤也知道大概況,所以不聲地問了來人幾句。
等來人走之后,他隔著墻回稟道:“公子,您可要過去?不去的話,我去夫人那里走一趟吧。”
“我不過去。”崔小球干脆地道。
嫣然:“你咋這樣?”
崔小球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掩住了眸中緒,面無表地道:“我娘想給我說親。”
“啊?真的啊!誰家的姑娘?我想去看看。”
“那你去看吧。”崔小球有些賭氣。
嫣然:“哎,現在我是沒心了。你現在都要說親了……我還覺得我能給人床呢。”
床是親時候找的年齡小的男孩孩去新人床上滾一滾,取個“兒雙全”之意。
崔小球喊住了往外走的崔潤:“潤哥,告訴母親,我子不舒服,別過了病氣給。”
嫣然瞪大眼睛:“你這不騙人麼?你娘會擔心的啊。”
崔小球以拳抵,咳嗽了兩聲。
嫣然:“……真病了?那你別去幫我傳信了。你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
崔小球:“病得沒那麼嚴重。”
“我。”嫣然抬手了他額頭,“不燙。不過你還是注意點,發燒是能把人燒壞的。姜兒,你進去看看,母妃給我的那些藥,都拿出來,回頭讓大夫看看吃什麼。”
崔小球道:“也沒有那麼嚴重。我先陪你吃飯,晚上再去找王爺。”
嫣然想到唐竹筠,又開始難起來。
興沖沖準備的一頓燒烤,也沒吃幾口。
崔小球也不勸,只默默給添了半碗粥,看著喝完。
而崔家那邊,崔夫人正和婆子說話,聽見崔潤的回稟,肺都要氣炸了。
那外甥,是看著長大的,德容言功,琴棋書畫,哪樣能挑出病來?
也不是沒提過,可是每次兒子都用話岔過去,讓去找崔老太爺說。
要是敢找崔老太爺,還費這勁干什麼?
在崔老太爺和崔老夫人面前,本不敢提。
崔夫人想的是,如果兒子愿意,那這件事還有點算。
今日兒子還故意讓人回稟他不好,分明是要斷了這門親事的可能,如何不生氣?
但是再氣也得忍著,面上還不敢分毫,只和婆子道:“翎兒這孩子,就是孝順,其實就前兩晚下人沒照顧好,咳嗽幾聲,沒什麼大礙。”
婆子附和,心中卻已經有了判斷。
崔夫人讓婆子留下來吃飯,又賞賜了不東西,卻被婉拒了。
送走婆子,崔夫人就氣沖沖地去找崔小球。
崔小球躺在床上,虛弱地咳嗽兩聲:“娘,您來了。”
這下崔夫人不氣了。
“我的兒,你這是怎麼了?”
然后一疊聲地罵伺候的下人,又心疼兒子,早把別的事忘到了腦后。
崔小球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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