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鎮海都不知道自己怎麼稀里糊涂跟著明珠進了茶水房，也不知道怎麼就和隔著小幾相對而坐。

他定定地看著，像個傻子一樣，甚至不舍得眨眼。

他覺得這一切，似乎都在夢里。

周絮沒事他有所準備，但是萬萬沒想到，能夠改頭換面如此徹底。

的不可方。

他不敢說話，仿佛一開口，夢就破碎了。

明珠從容道：“當日我在周家了委屈，忽然得知姨娘是王爺的生母，便求了王爺帶我出苦海。”

吳鎮海道：“你的臉……”

“也是大哥安排的。”明珠抬起袖子，出左側小臂上的三顆紅痣，“但是有些東西，是變不了的。”

“，你真的是。”

怪不得那次見面，他有些悉。

現在想想，自己多傻才沒有發現，就是。

明明那麼悉的人，他卻遲遲沒有發現。

“，”吳鎮海帶著幾分卑微的祈求，“我們的婚期，還照舊對嗎？”

明珠笑了：“吳鎮海，你信嗎？”

吳鎮海急急地道：“，我知道錯了。”

“在周絮死了之后嗎？”

吳鎮海說不出話來。

明珠道：“周絮死了，你們的婚約也不作數了。”

“，你是不是不能原諒我？”

明珠抬手，把鬢角的頭發攏到耳后，作之間帶出了幾分嫵的風。

“要聽實話？”

“對，實話，你和我說實話！”吳鎮海迫切地道。

“實話就是，我沒有怪過你。”

吳鎮海臉上出驚喜之。

他沒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峰回路轉。

“我們兩個之間的最初，你忘了嗎？”明珠語氣平靜。

最初？

關于最初，吳鎮海的回憶是模糊的。

能想起來的，是給他帶來的驚喜和刺激。

除此之外，他很愧地發現，好像并沒有什麼深刻記憶。

那些在“死”后被一遍遍被記起來的回憶，都是后來兩人相的點滴。

“最初，我們只是互相利用。”明珠道，“其實到最后，也是。只是因為我忽然‘死’了，讓你覺得有些突然。”

這番話，深深地刺痛了吳鎮海。

相互利用……

他們之間，最初確實如此。

但是到最后，真的不是。

“，過去的就過去了。我們重新開始！我們……”

“沒有了。”明珠道，“我是王爺的妹妹，嫁給人做填房，我把他的臉面放在哪里？”

吳鎮海又被狠狠地扎了一刀。

“我今日來找你，是為了給你個代。”明珠道，“當日之事，我親口告訴你始末。如果你覺得我有哪里對不起你，只管說出來，我能彌補就彌補，彌補不了，還有我大哥。”

吳鎮海結，笨拙舌地道：“沒有，，我不想要你的彌補，也不要王爺的東西。我只想要……”

你！

明珠卻道：“別這麼說，你現在幫我大哥解決了心腹大患，功不可沒，他會給你封賞。我們之間，那是另外的。你說吧！”

“我們之間……”吳鎮海更加艱難地開口。

他想象之中，再見時候的熱淚盈眶，相擁，也注定了只是想象。

“吳鎮海，”明珠語氣誠懇，“我們好過一場，以后各自安好吧。”

各自安好嗎？

吳鎮海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麻木的。

他不明白為什麼，心心念念的重逢，會是這樣的。

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嗎？

是他哪里做得不對嗎？

他可以改的。

“，我知道過去對你，沒有用心；也知道你了很多委屈，我都知道。給我個機會，我們推遲婚期，你且看我，對你如何。”

明珠道：“我現在，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吳鎮海只覺得被狠狠了一掌，疼得心臟都攥到了一起。

不會的，一定是在騙他。

怎麼會喜歡其他人呢？

明珠似乎看了他心中所想，道：“是一個普通人，沒有權勢地位，沒有錢，但是待我很溫。”

“待我很溫”這五個字，像刀了吳鎮海的心臟。

他待，遠遠談不上溫。

可是，他是真的喜歡的。

吳鎮海不知道自己怎麼從王府離開的。

他不敢相信發生過的一切，他需要時間來平復。

他離開之后，在外面聽的晉王，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還好，吳鎮海并沒有他想象那般的偏執。

明珠道：“大哥，我和他都說完了。以后沒有什麼牽扯，剩下的都是大哥和他之間的公事了。”

晉王點頭。

“大哥，真的，”明珠又道，“他不虧欠我什麼，以后該得到什麼，大哥也別克扣他。”

所謂各自安好，是真的希彼此都能幸福。

這才是真正的放下。

如果因為過去導致吳鎮海被苛待，那也心中難安。

晉王道：“我知道了。你也不要再想其他，好好和崔潤相便是。但是也別事事都為他想，別委屈了自己。”

明珠笑道：“大哥，我知道的。您快忙吧，我回去和嫂子說一聲，省得擔心。”

“去吧。”

這件事，似乎就這樣落下了帷幕。

過了幾日，吳鎮海再來王府，是和晉王談正事的。

——周家，還有許多爛攤子要收拾。

他只字不提明珠，似乎是真的放下了。

他不提，晉王自然也不會主提。

“我就想知道，”任盈盈手扶著下懶洋洋地道，“他把埋在地下那大姐，怎麼辦了？”

秀兒：“當然是讓人家土為安了，要不還帶回家供著？”

唐竹筠道：“雖然這麼說吧，有點小人之心；但是我還是擔心，如果吳鎮海對付崔潤怎麼辦？”

“那不能。”秀兒道，“我看他不敢。他真要敢那樣，明珠能和他拼命。”

現在的明珠，可不是老白菜梆子能隨便欺負的人了。

任盈盈道：“這倆人就這麼完了，我的心也空了。”

沒有瓜吃，心里空落落的。

“現在該等等，看明珠和崔潤談得怎麼樣。”秀兒道，“明珠非要和崔潤坦誠過去，也不知道會怎樣。”

唐竹筠也在擔心這件事。

但是明珠自己主意很正。

說：“嫂子，拖得越長越難割舍；我早點把事和他說清楚，倘若他介意，那提前了斷，我哭幾天也就過去了。等到這份難以割舍的時候，傷筋骨，我怕我承擔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