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皇夫這個詞實在是太敏了,慕澤端著茶盞的手停在了半空,連茶也忘記喝了,緩緩放在了桌子上。
那幾個人看起來像是行商,估計是從京城那邊來隴州做買賣的,他們帶來的消息可能更加可靠。
往往就是如此,民間百姓大多都有斷案子的能耐,而且斷得還準的。
“噓!小點兒聲!”一個沉穩的行商覺得這幾個年輕人實在是太不穩重了,不過話頭已經起來了,人人都有些好奇。
忙紛紛圍在了其中一個人邊笑問道:“那陛下到底有沒有選皇夫出來?”
“選個大頭鬼!”那人低了聲音。
幸虧慕澤坐得近,上有絕世武功,比一般人聽得更遠一些,更加敏銳一些。
那些人雖然著聲音說話,慕澤依然能聽得到。
“選得什麼皇夫,聽聞咱們帝陛下喜歡的還是前朝的梁王,聽說直接跑到了皇陵里將梁王的棺材都剖開了,就是為了看看所的人。”
“也有人說,梁王沒死!”
“什麼?乖乖呦!怎麼可能沒死?”
那個人了低聲道:“我遠房一個親戚便是守皇陵的戍衛隊的百夫長,帝陛下刨皇陵的時候,正好是他當值。”
“聽說棺槨里沒有玄鶴的尸!”
“帝陛下后來從皇陵里出來后,貌似換了個人,用心執政倒也沒有再出什麼岔子。”
“怪不得……”那個行商老者也低頭沉了一下。
同桌用茶的人忙湊了過去:“怪不得什麼?”
行商忙從懷中拿出來幾張紙道:“帝陛下下令,將三個人的畫像到了我們行商的手中讓我們幫朝廷找三個人。”
“哪三個人?”
那個人忙道:“便是據說失蹤了的裴家長公子裴朝,還有京城回春館的神醫慕澤。”
慕澤下意識低下了頭,住了斗笠,從別的人里聽到自己的名字,也怪難為的。
那人繼續道:“還有一個便是前朝梁王爺玄鶴。”
“不如此,帝陛下將這三個人全國通緝,抓到后賞賜真的是厚。”
“抓到慕澤和裴朝者,各賞白銀一百萬兩,封侯!”
“抓到玄鶴者黃金百萬兩,封王!”
“啊?這麼厚,乖乖喲!”
“那為何三個人的賞金不一樣呢?”
“你傻啊,這麼厚此薄彼還看不出來帝陛下的心有所屬嗎?”
慕澤的臉卻有點點發僵,他和裴朝到頭來還是比不過一個死人,人家百萬兩黃金,他這邊只剩下了百萬兩白銀,居然這般的厚此薄彼?
慕澤不苦笑了出來,心頭卻出奇的平和安定。
他之前還為楚北檸擔心,想要去京城瞧瞧,如今人家越來越像個明君了,他何必去錦上添花?
況且現在楚北檸站穩了腳跟,朝中外都在的掌控之中,看來不需要他了。
慕澤其實還想到了一層,他的無憂山莊可是最大的從龍有功的勢力,現在很多楚北檸用的人幾乎都是他父親曾經一手培植起來的。
如果這個時候在皇夫未決的形下,他如果回去了,說不定會被那幫老人迫著進宮做什麼皇夫之類的。
如果沒有胡三娘這一出子,他必然會去爭,可現在覺得這些都索然無味。
才離開桃源村沒幾天,他就覺得人生寡淡無味了起來,皇夫的尊貴也比不上胡三娘給他煮的那一碗面讓他舒坦。
慕澤緩緩起將茶資放在了桌角,走出了茶館,將熱鬧留在了后,自己急匆匆回到了客棧。
他整理了行囊,數了數胡三娘給他帶的那些銀錢,隨后去了車馬行雇了一輛馬車。
年關終于來臨,初元節一大早上,村子里的孩們便放起了炮仗。
不管是富戶還是窮家,這個年都要歇下來好好過一過的。
桃源村這幾天的人口明顯比往常要多得多,很多的外鄉游子都回來了。
家家戶戶熱鬧得很,唯獨胡三娘的院子里冷清的不帶毫的煙火氣。
自從慕澤走了以后,胡三娘整個人像是癱了一樣,要麼就是去地里面頂著風雪瘋了般的干活兒,直到累癱在泥地里。
要麼就是直躺在沒有生火的炕上,一躺就是一天。
還以為自己很堅強,慕澤走了便走了,等他些時日,還是要好好嫁人的。
哪里想到相思的后勁兒這麼大,第一天覺得沒啥,第二天開始茶不思飯不香,第三天就覺得自己要發瘋了。
今天是初元節,胡三娘都沒有心思過節,奈何還得祭祀爹娘和兄長嫂嫂們,總不能活人難,讓死人跟著累,不到煙火祭祀,那就真的該死了。
胡三娘好不容易打起了神,點了灶火勉強敲碎了水缸里的冰碴子,盛水燒水先洗了一把臉。
隨后將柜子里放著的,之前做好的新服拿了出來,卻想了想打扮得再好看又給誰看去?
那個人已經走了,的魂兒也跟著飛走了,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致。
胡三娘將手中新服丟在了炕上,早已經紅了眼睛,眼淚也要掉落下來。
院子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是三叔公讓三來看看。
“翠珍啊!你相公還沒有回來嗎?”三用帕子包了幾個蛋送到了胡三娘的邊,來來回回掃了一眼胡三娘的屋子。
胡三娘是個勤快的子,以前將屋子打整得干干凈凈,大概是整個桃源村里最干凈的子。
即便是鍋臺邊角的灰塵都要一點點掉,此番炕上也是灰蒙蒙一層,覺很久沒有打掃了。
再看向胡三娘這個人,頭發散著,眼睛四周帶著一點點的烏青,覺像是沒睡好一樣。
人也萎靡不振,自己都不好好打扮自己了。
“哎,翠珍啊,”三抓住了胡三娘的手,“你也別太糟心了,江公子出去行醫許是遇到了大戶人家,萬一大戶人家規矩多留著他想要激他。”
“亦或是遇到了纏手的病人,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主家不放他走也是有可能的。”
胡三娘了,知道三這是安,可心里什麼都清楚。
“三,”胡三娘的聲音都發著,眼底的淚狠狠住沒有流出來。
“翠珍,別難了,一會兒跟著我去我那里吧,我和你三叔公也就兩個人,你過去陪著我們兩個老家伙過年如何?”
胡三娘此番早已經被走了全部的神勁兒,哪里有那個力氣應付過年的事,剛要委婉的拒絕,突然院子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隨后慕澤清朗的笑聲傳來:“娘子!娘子!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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