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宏到了這個份兒上,自然也不敢再瞞什麼。
裴夫人雖然是當家主母,可從來沒有苛待過他們這些庶子們,吃穿用度對他們極好,他們不能不尊敬裴夫人。
即便是大哥也沒有說對他們這些庶弟們藏著掖著,帶著邊用心教導,教授他們武功,領著他們打仗用兵。
做人不能沒良心,眼見著母親被氣著了,他也不敢再瞞著了。
忙將三哥喜歡那個罪奴清芷姑娘,還在邊地做買賣賺差價,背著朝廷吞了稅款,供清芷那個人揮霍。
還讓他回來給清芷姑娘買古琴,結果被楚家九小姐撞見,后來的事也都說了。
“老三……好你個老三!!你這不是坑裴家嘛!”
裴夫人氣的渾發抖,差點暈過去了,孫姨娘忙將裴夫人扶住,讓自己兒子閉不要再說了。
裴宏紅著眼低頭杵在了,心頭卻是對楚新月更多了幾分怨。
如果不是多事跟上了自己,也不會鬧出來這麼多子。
害人!
早知道如此,當初就該把淹死在湖中才對。
裴夫人好不容易緩過氣來,閉了閉眼哭道:“罷了,總歸裴家已經了如今這個樣子,且聽人家帝陛下怎麼安排便是。”
“若是賜婚,咱們裴家就將人家當祖宗一樣供起來罷了,若是空來風那就再等些時日。”
“反正年也過了,等上一個月的景,你們兄弟兩個還是去邊地待著吧,京城這是非之地回來也是遭禍。”
“是!”裴宏的手指死死摳著地兒,吸了口氣。
他哪里不曉得裴夫人的意思,便是等幾天,如果帝陛下還沒有正式賜婚,就趕逃,躲開這一場糾紛。
真正兒是有家不能回,眼見著府里頭也沒幾個年輕人了,母親和姨娘都老了,他們卻不能在邊守著盡孝,還惹出來這麼大的禍端。
一邊的裴爍也是心頭難,雖然他們的父親做了錯事,可是大哥也廢了,他們裴家也敗了,還得還不夠嗎?
楚家人為何就是不肯放過他們?
他心頭多了幾分氣,也不敢再責怪弟弟的不小心,畢竟誰能想到買幾張古琴還能被楚家子盯上,這到哪兒說理去。
兄弟兩個從裴夫人這邊離開,一時間是心神郁積,便一起去了京郊梅林間新開的酒館喝酒。
這還是帝陛下想出來的主意,什麼農家院酒館,酒館都選擇僻靜風景好的山坡上修建,打了野味就近做了菜肴,自然是別有一番風味。
兄弟兩個沒喝,不多時裴宏遇到了幾個南大營的小將,平日里也算是好,又被拽走繼續喝。
裴爍不比弟弟的酒量,便癱在了酒館里醒酒,一炷香后酒醒得差不多了,便下了酒樓去找弟弟。
弟弟心頭不好,不敢喝多了,傷了子或者出了什麼岔子,又是麻煩事。
裴爍不想今日卻是喝得有點多,暈暈乎乎間竟是在林子里迷了路。
本來要下山朝東走,不想直接拐進了一大片梅林里,正是春梅盛開的時候,林子里香氣雅致,裴爍的心境居然寧靜了幾分。
他索放慢了腳步,沿著林間的小道兒緩緩前行。
烏孫邊地全是荒涼的戈壁灘,這樣明的春很見,過幾天他和弟弟就要走了,如今正好再瞧瞧這景。
不想曲曲折折的小道兒盡頭居然坐著一個子,草地上還放著一張書案,書案上放著雪紙橫幅,上面已經畫好了春梅圖。
那個子低著頭正執筆潤,不想迎面走來一個男子,忙抬頭看了過來。
這一看不要,裴爍登時愣了,這不就是楚家九小姐楚新月嘛?
他走也不是,在也不是,可撞見了,若是轉便走又顯得他們裴家沒了底氣。
況且弟弟和這個子的事,他也有些話想和楚家九小姐說說。
“九小姐安好!”
裴爍上前一步抱拳行禮:“在下裴爍!”
楚家八小姐楚夢月頓時愣在了那里,這人怕不是個傻子吧?
一個人躲在這里畫春梅,突然冒出來一個男人,直接喊九小姐?
不過也難怪,他是裴爍估計是剛從邊地回來。
和九妹是雙生子,長相若不是人本分辨不出來,何況是很回京之人。
楚夢月子懶散也懶得搭理他,低下頭繼續給梅花潤。
裴爍一下子被晾在了那里,他心頭生出了幾分怒意。
便是你楚家是帝陛下的妹妹,再怎麼高貴,連起碼的禮儀要有的吧?
就這樣高傲冷冰冰的子,若是以后和七弟聯姻,還不得將裴家的眷們給欺負死?
他心思一上前一步道:“九小姐,在下可否與你說一兩句話?”
楚夢月有些煩了,一旦畫畫兒,最怕別人打擾,此番一打擾,一片花瓣徹底畫廢了,不臉難看了起來。
緩緩抬眸看著裴爍冷笑了出來:“在你上長著,你想說便說,與我何干?”
裴爍一下子愣在那里,一張俊臉憋的通紅。
“楚新月,我弟弟救你便是與你有恩,你何必要害他?”
“你們楚家如今已經如魚得水,偏生不放過我們裴家嗎?”
“還請你自重一些,不要對我弟弟糾纏不休!”
這話說的有點兒重了。
啪的一聲!楚夢月索不畫了,手中的筆狠狠摔在了書案上,抬眸冷冷看著他。
“糾纏?你想多了吧?”
“試問你們裴家如今有什麼值得我們楚家子糾纏的?權勢?財富?還是憑你們裴家子弟是個男人?”
“兩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長得周正的男人可是多了去了,你們也太自以為是了?”
“你……”裴爍氣的頭疼,“你們楚家當年還不是被我們裴家踩……”
“等一下,”楚夢月淡淡笑了出來,“好漢不提當年勇,你們裴家算什麼東西?”
“靠吃人饅頭上位,也配拿出來提一提?當年我們楚家只不過是明珠蒙塵罷了,豈是你們裴家驢糞蛋兒表面兒的玩意兒可比的?”
“你放尊重一些!”裴爍徹底氣瘋。
“呵!”楚夢月緩緩站了起來,了畫麻了的手指,“尊重?尊重那是需要自己賺來的。”
“我一直認為尊重一向是有權有勢的人才會提及,報應才是你們裴家這個層次的人掛在邊的詞兒。”
嘩啦!突然裴爍沖了過來,撞翻了書案,抬起手想要掐死這個毒辣的人,可還是忍住了。
若是掐死,裴家距離滅門也不遠了。
他的手攥了拳:“如果我大哥多次救你長姐算是報應,那就真的是他的報應不爽。”
“楚新月,我不打人,別我手!”
楚夢月一愣,心頭也有些怕,冷笑了一聲:“瞎了狗眼的!”
裴爍一愣,把他罵了個狗淋頭,和瞎了眼有什麼關系。
他不想再和說話,怕被氣死,冷冷道:“你可千萬別嫁給我弟弟,我們裴家高攀不起!”
楚夢月一愣冷笑道:“自然是你們高攀不起,裝什麼裝?”
裴爍轉大步離開,不想剛走出幾步,突然一個畫卷的卷軸砸在了他的后腦勺上,他別過臉狠狠瞪了那子一眼。
楚夢月冷笑不語,也是氣得夠嗆,白畫了這麼久,算是廢了,大不了送給這個登徒子,怎麼沒把他砸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