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仗簡直打得荒唐,最后都有些收不了場,甚至連楚清月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暈暈乎乎和那個王八蛋分開,稀里糊涂撤回了燕州城中賬。
整個中賬里一片死寂,大小將領看向了坐在正位上,臉鐵青,手背上還沾著的主將楚清月,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將軍還是洗洗手吧!”陳忠瞅了一眼楚清月手背上的跡,是斛律恒伽飛出來的鼻。
好得也是一國之君,被楚清月揍了那個樣子,還不如被一劍刺死了呢。
那廝也是能忍,竟是沒有毫的反抗,堂堂然大王居然做了楚清月的人沙包。
楚清月臉難看到了極點,俏麗的臉龐上寒霜一片,給人覺像是要炸開了一樣。
突然門口一瘸一拐走進來裹著傷的裴政,剛走進正廳便沖著楚清月高聲冷笑了出來。
“好啊,我們裴家在帝都的名聲不好聽,可我們也沒有干過叛國通敵的事兒!”
“你倒好兒直接和然大王勾搭上了,嘖嘖嘖……”
楚清月眉頭狠狠擰了起來,冷冷看著裴政:“來人!將裴將軍送到車旗城養傷去!”
裴政好不容易抓住楚家的把柄哪里能輕易放過,高聲笑罵道:“呵!楚清月,我這一次倒是看看你怎麼解決這一場戰事?”
“大家眼睛都不瞎,分明你們兩個人早已經勾搭……啊!”
呯的一聲!裴政狠狠挨了楚清月一拳,倒在了護衛的懷中暈了過去。
楚清月甩了甩手咬著牙道:“若不是本將方才救你,你早就被拓跋榮那個大力士打一團泥了!”
“拖下去,連夜送到車旗城。”
陳忠看著裴政被打出來的兩行鼻,掃了一眼主將楚清月,忙低下頭了自己的鼻子,下意識后退了一步:“主將,現在……怎麼辦?”
楚清月眉頭擰了起來,吸了口氣道:“等!看然那邊是什麼意思,不可掉以輕心,尤其是那丑……斛律恒伽不是個好對付的,他武功太高,我們這帳篷里所有人加起來不夠他一個人打的。”
楚清月自從知道斛律恒伽就是張昊大哥,怎麼也說不出他丑這個字兒,那廝其實樣貌真的很好看,很有男子漢的氣概,還帶著幾分俊雅出塵。
陳忠聽了楚清月的話,登時倒了一口冷氣,今日觀戰的時候就發現斛律恒伽不簡單,如今楚清月這麼一說,他突然覺得這一次遇上了厲害對手。
不過……
他看向了拿帕子著手的楚清月,還不是被自家主將騎在上揍。
楚清月重新部署了兵力和防守,讓眾將散了,坐在了書桌邊開始給長姐寫信,不管怎麼寫都不知道這個事兒該怎麼說。
寫了撕,撕了再寫,地上到都是被丟棄的紙團。
最后定了定神一筆一劃寫道:“長姐,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且要聽哪個。”
“好消息是,燕州城能守住,因為遇到了一個愣貨,那個愣貨就是然大王斛律恒伽,那廝長得不老也不丑還很俊,就是有點點傻。”
“壞消息是……”楚清月放下了筆了眉心,低聲道:“這個傻子喜歡我。”
然燈火通明的王賬里,只有斛律恒伽和幾個心腹屬下,外面又掛了一圈淋淋的人頭。
斛律恒伽有大晉漢家統的事兒,徹底紙包不住火了。
他當初戴著黃金面,就是因為自己的長相太中原化了,在兇猛無比的然各部落里想要殺出路,難度太大。
他擔心自己的長相不足以在兄弟們中間立威,故而戴了黃金面。
摘下面,他就是個文秀逗比的清貴公子。
戴上面,便是絕世而立的然王。
他從生下來那一天開始,他的人生便撕扯分割了兩個世界。
中原人討厭他的一半兒然統,然人鄙視他的大晉脈,出生后在八王府里就因為長得俊秀,娘是大晉人,他被幾個哥哥番辱待,他差點兒沒活過那個年。
如今面被楚清月當眾斬落,掩蓋的真相再也遮擋不住,那些本來就不服的人又開始作怪,他只能掛人頭。
人人都說然新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可他真的不想殺人啊!
他殺的好累啊,偏偏那些沒用的東西,一個能打的也沒有,這讓他頗有些高手寂寞的荒涼。
一向都是他揍人,此番卻被人揍得連娘都不認識,斛律恒伽心底竟是有些的興。
不過這種事說出來頗沒面子,他假裝臉沉,沉默不語。
拓跋榮看著用冰坨子敷臉的大王,兩個眼睛四周已經烏青一片,鼻子也腫了,角都扯破了,沉著臉,腳下踩著黃金面。
攤牌了,沒必要戴著了。
拓跋榮低聲道:“大王,接下來怎麼辦?”
斛律恒伽一,扯了臉上的傷口,眉頭蹙了起來,眼神有些茫然。
他能怎麼辦?之前一共制定了兩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就是直接攻燕州城,連下燕州,幽州,云州,著楚北檸用歲幣,綢緞,工匠,藥材……來換。
換的時候,他也不會好好換給,必然還是要占兩個州的便宜才行。
第二套方案就是不打,百萬大軍陳兵,著對方就范,主提出和談,到時候讓楚北檸納歲幣,綢緞,工匠,藥材……
所有的方案都是基于,駐守燕州城的主將不是楚清月才行。
他的武功和謀略便是玄鶴那廝來了也不一定能打得過他,沒想到對方不講武德,居然用人計。
他是打死也想不到那個可的孩子居然會騙人,騙他說他是個男人,這也算了,他早就看出來了。
關鍵他還騙他說是萬通鏢局的小爺,好啊,連自個兒爹也換了。
這個人……
嘶……
斛律恒伽捂著腫得油發亮的臉,這讓他怎麼弄?
打,就像打死一只螞蟻一樣,可他能下得去手嗎?
不打的話,百萬陳兵燕州給楚清月以威,狗屁!楚清月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兒揍得他滿臉開花,還威?他的威早被那個人踩在腳下了!
兩套方案都廢了,本沒辦法弄。
打不能打,威脅更是個笑話,怎麼辦?
拓跋榮一臉為難道:“大王,您要是看上那個小娘子,不好意思打的話,我們幾個手……”
“你一下試試?”斛律恒伽深邃的眼眸緩緩瞇了起來。
拓跋榮給了自己一掌,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