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澤索也準備帶著兒在京城過節見見世面，畢竟好些年沒有回京城了。

他治療顧清秋也是傾盡了全力，加上顧家老相爺夫婦也趕到了京城與兒相見。

在爹娘的陪伴照顧下，好得更快一些。

終于在年關前幾天，楚北檸得到了一個振人心的好消息，顧清秋似乎想起來一些事了。

整整幾年時間于瘋瘋癲癲的狀態，此番清醒了過來，漸漸恢復了理智和記憶，其實想起來過去的事后，往后的日子也許更加痛苦。

慕澤坐在了楚北檸的養心殿里，眉頭蹙了起來。

“陛下，人是醒過來了，可就是不說話，呆呆的坐在那里。”

“如果不是顧家老相爺那麼大歲數端著粥碗幾乎要給跪下來求，那個意思怕是要絕食的架勢，況看起來不太好。”

楚北檸眉頭擰了起來，好不容易救了過來，總不能一直這個樣子。

如今怕是已經想起來了，只是不愿意面對罷了。

“朕去瞧瞧！”

楚北檸帶著慕澤來到了郊外的皇莊上，到了初元節，整座皇莊里綿延幾十里的梅花盛開，遠遠就能聞到撲鼻的香氣。

楚北檸沒有帶太多的隨從，只帶了皇家暗衛過來。

走進了皇莊，沿著梅林間的小徑朝著顧清秋住著的園子走去。

之前之所以將顧清秋安排在這里，是因為這一園子當初是前朝廢太子玄宸的莊子，是鄭皇后給自己兒子修建的。

后來顧清秋做了太子妃很喜歡梅花，玄宸又將這梅花滿莊的好景致送給了自己的妻子。

顧清秋子清高，喜歡梅花，便是平日里穿著的上都繡著梅花的圖案。

屏退了左右，緩緩走進了園子，遠遠就看到一個形清瘦的子站在一株梅樹下，仰起頭賞梅。

從楚北檸這個角度看去，蒼白似雪的側臉在梅花的掩映下越發顯得清絕塵。

好一個清冷端雅的人，此番病了那麼久，更是在的上平添了幾分脆弱的。

仿佛就是冰雪雕鑄的人，稍稍一就碎了。

楚北檸嘆了口氣，緩緩走了過去。

顧清秋聽到了楚北檸的腳步聲，下意識向后躲了一下。

如今雖然上的病治好了，可心理上的創傷卻需要很長的時間才能平。

如今顧清秋便是聽到任何一個聲音都害怕的不行，那一夜，殺了裴恒，鮮紅的，讓陷了瘋癲。

那些畫面，一輩子都無法從腦子里清除干凈。

此番看到是楚北檸來了，顧清秋吸了口氣上前沖楚北檸見禮。

“臣給陛下請安！”

“不必多禮，”楚北檸忙抬起手臂將扶住，卻是心頭微微一喜，如今曉得是帝陛下，行禮的作也是周正端莊，想必恢復得很好。

楚北檸忙牽著的手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顧老相爺和夫人這些日子陪著兒，也是被狠狠磋磨了一次，如今瞧著兒好了起來，被兒子勸說回去歇著。

園子里只顧清秋一個人，剛服了慕澤開的湯藥，在園子里賞景，不想帝陛下親自來了。

這些日子也是很忙的，不想起來過去的那些事，還接了不自己缺失的這麼些年的信息。

不過楚北檸登基做了帝，一時半會兒還是有些詫異的。

如今瞧著眼前的子，顧清秋竟是多了幾分拘謹，可也曉得是帝陛下請了慕神醫過來給治療。

低下頭同楚北檸溫婉的笑道：“多謝帝陛下。”

楚北檸嘆了口氣，這麼好的一個子，命怎麼那麼苦？

攥了攥冰冷的手安道：“清秋，一切都過去了。”

“以后都會好起來的，你也不必謝我，畢竟你哥哥是我的肱骨之臣，幫你便是幫了他，還有我四妹妹那層關系，總不能不救你。”

“如今你好了，咱以后的日子還得好好過，便是為了孩子也要過下去。”

孩子？顧清秋子打了個哆嗦。

朔兒這些日子在稍稍好一些的時候，便被人送到了邊。

只是……還有個孩子……

顧清秋渾打著哆嗦，沒有提出來要見他，裴家也沒有人將孩子送過來，慕澤的意思是剛恢復記憶，免得太大的刺激，那個孩子緩緩再帶過來。

可裴俊這孩子總不能一輩子不見娘吧？

畢竟是顧清秋歷經生死生下來的孩子，可當初生這個孩子的時候，的意識已經完全混了，什麼都想不起來，只憑借生為母親的那點子人，將孩子最終生了下來。

之后一會兒能控制住自己的緒，一會兒便是瘋的厲害誰也不認識，自然對這個孩子的變得破碎了起來。

如今什麼都想起來了，也沒想到那一夜后竟會懷了孩子，每每想起來那個孩子，就覺得一陣陣窒息，整個人都不過氣來。

楚北檸瞧著臉又變得煞白，忙轉移話題笑道：“過幾天初元節，我請你進宮賞花，花園里南疆那邊新近上貢了很多品種的茶花，估計你會喜歡。”

顧清秋點了點頭，視線卻無意識落在了院子門口，登時倏得一下子站了起來。

只見院門口站著一大一小兩個人。

裴朝著一襲玄錦袍，沒有一花紋，手邊牽著一個孩子，穿著淡紫錦袍，分外得華麗，一看就是裴夫人命人做得袍子。

據說裴夫人分外的寵著這個新回來的孫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

楚北檸也沒想到裴朝居然帶著裴俊來了，想必也聽說了顧清秋清醒過來的消息。

顧清秋的視線落在了那個孩子上，現實和過去糾纏在一起，渾抖個不停。

裴俊也有小半年沒見過娘了，這些日子他其實生活的很幸福。

阿爺阿他也經常能見到，祖母對他好得不得了。

即便是哥哥李朔，不，現在改了名字玄朔了，據說帝陛下還封了他個什麼爵位，還說他是前朝太子殿下的兒子，這些也無所謂了。

大伯父經常帶著他哥哥來裴家見他，兄弟兩個如今吃得好穿得好，還有專門的先生教他們學知識，短短半年兄弟兩個竟是長高了許多，不再是過去的皮包骨。

唯一中不足的就是見不到娘，問起來就說是娘病了，慕神醫在治病。

他其實好幾次跑出裴府來到郊外找娘，只是沒有人告訴他娘到底在哪兒？

每一次他跑出來，祖母嚇得便會哭一鼻子，下回在他邊派更多的護衛護著。

祖母好像失去了太多的親人，見不得這些生離死別，也不想他們裴家人再出任何意外。

如今好不容易大伯父帶著他來見娘，此番哪里還能控制住自己？

“娘！娘！嗚嗚嗚……”裴俊到底是個孩子，猛地掙了裴朝的手，朝著顧清秋撲了過來，死死抱著自己的娘大哭了出來。

“娘親，俊兒好想你啊！這些日子，每天都想娘想的睡不著！”

“娘親，你不要俊兒了嗎？”

“娘，求求你別不要我，我以后一定乖乖的，不惹娘生氣！”

“娘，你別不要我，求你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