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今兒既然參合這事兒,就得將事兒弄得明明白白的才行。
吸了口氣道:“朕說過,事已經發生了,想辦法解決后面的事。”
“朕也曉得裴老四不是個東西,可他們有個孩子,這個孩子怎麼辦?”
“你不管是喊打喊殺,還是滅了裴家滿門,還是讓裴夫人給清秋姑娘磕頭,都繞不過那個孩子。”
“顧家是他的舅舅家,裴家是他未來要繼承的存在,你說怎麼辦?”
“五年多了,一個裴家的嫡子流在鄉下,吃了那麼多苦,未來應該想辦法讓這娘兒三個過好一點!”
顧伯懿氣急罵道:“那兔崽子別領進我顧家家門,惡心!”
楚北檸登時氣懵了:“稚子無辜!”
“相爺!”顧家的管家站在外面,低聲道:“回稟相爺,裴家將孩子已經送到了門口。”
“是裴夫人親自送來的!”
顧伯懿登時坐不住了,手不打笑臉人,人已經到了門上,他顧家好得也是書香門第之家。
此間的消息他也告訴了在老家養老的父母,老相爺夫婦不日就能抵達京城見自己的兒了。
若是這件事置不好,怕是會讓年邁的父母更加擔憂。
正廳的門打開,一老一牽著手站在了門庭。
裴朝忙起將還戴著孝的母親扶住,裴夫人牽著孫子裴俊的手緩緩走了進來,看向了正位上坐著的帝陛下。
心頭一陣蒼涼,之前兒子和說的那些話,都聽進去了,是自己夫君對不住人家在前,可這個人將的長子牽連到此種地步,也心疼至極。
沒想到拼了命生下來的兩個兒子,心頭的寶貝,是毀在了人的手中。
裴夫人暗自嘆了口氣,說不出的心酸無奈。
如今已經想明白了,裴家此番經不起折騰了,況且不管是帝還是顧家,裴家都得低頭,這樣得孫子以后才能變強大。
為了孫子考量,也得走這一遭。
緩緩沖楚北檸跪了下來行禮:“臣婦給陛下請安!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快請起!”楚北檸忙親自將扶起,掃了一眼花白頭發上的白絨花,“裴夫人還請節哀!”
是的,節哀!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是楚北檸所能給與裴翰駿這老賊的最后告。
因為帝陛下對裴翰駿的死沒有毫的作,故而朝堂里也沒有朝臣去給裴家家主燒香祭拜,只有赤焰軍的一些小統領去燒了紙,才算是撐了點兒門面。
裴夫人還是規規矩矩給楚北檸行禮后起,楚北檸看向了裴夫人邊的小孫子裴俊。
果然和裴恒的眉眼長得很像,是裴家的種,不過五神韻上也帶了幾分顧清秋的樣子。
裴夫人看向了顧伯懿淡淡苦笑道:“顧大人,此件事說一千道一萬,是我兒裴恒不對,不該強迫清秋姑娘,這事兒便是落到了天王老子那兒也該是他下十八層地獄!”
裴夫人帶著幾分恨鐵不鋼的絕悲憤,隨即緩了緩道:“俗話說的好,子不教父之過,可惜他父親已經去了,我這個母親給你們顧家磕個頭吧!”
裴夫人朝著顧伯懿便跪了下來,四周的人頓時大吃一驚。
“母親!”裴朝沒想到母親會親自來顧家低頭,其實這事兒本就攪合了一團麻,說不清楚了。
四弟害了人家姑娘,顧清秋也手刃了四弟報仇。
這件事最令人措手不及的便是那個本不該存在卻又真真切切存在的孩子裴俊。
正是因為這個孩子,本已經結了仇的裴家和顧家不得不又糾纏在一起,上演了一出子悲喜劇。
裴夫人和他父母是一輩人,他哪里能得了這個,饒是一朝宰相也有些措手不及,忙起堪堪避開裴夫人行禮,一邊的裴朝也將自家娘親扶了起來。
他此番心頭一陣酸楚,抓著裴夫人的手臂,一時間嚨有些哽咽說不出話來。
楚北檸吸了口氣緩緩起看向了臉晴不定的顧伯懿道:“顧大人,這事兒看朕一個面子,咱們這麼解決你們瞧好不好?”
“裴俊這個孩子不管怎麼來的,他現在里也流了一半兒你們顧家的脈,他是你的外甥,除非你把他弄死再造,否則永遠也改變不了這樣的結局。”
“朕在郊外有個莊子,風景不錯,慕澤過幾天就來了,就讓你妹妹住在那里方便慕澤救治,也讓好好將養幾天。”
“至于裴將……長公子說要帶走朔兒,這事兒還是先緩緩,等慕澤將人家娘親救治好,到時候是走是留我們所有人都做不了決定,只能人家娘做決定。”
“這兩個孩子一直跟著清秋,作為母親最有決定權,所以一切等好了以后我們再說!”
“清秋肯定不愿進裴家,可裴俊又是裴家的小爺,不若讓孩子兩頭都認個親,習文習武都方便。”
“顧家教他學文化,裴家教他學武功,這個孩子瞧著也是個通的,看起來很是機靈,你們兩家好好培養,別為難這個孩子。”
“他在祖母那邊住幾天,在娘親這邊住幾天,也全了兩家大人的心意!”
楚北檸一口氣說了許多,頓了頓話頭道:“諸位先稍安勿躁,長公子回來一次也不容易,就在帝都住幾天,一切等慕澤回來再說。”
楚北檸的這個法子,雖然有和稀泥的意圖,可所有人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只能聽楚北檸的。
裴夫人忙謝恩,隨即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顧伯懿的上。
顧伯懿深吸了口氣,他從未過這種窩囊氣,不想這一次被裴家人迫到了此種地步,卻不得不放過裴家。
他聲音微微有些發悶,也不說話。
裴夫人輕輕推了一把小孫孫,裴俊是個機靈孩子,來之前便被祖母教導該說什麼做什麼。
他完全沒想到自家娘親居然是當朝宰相的親妹妹,雖然在裴家的經歷已經讓他覺得震撼異常,可來到顧相府,還是嚇得肝兒。
他此時怯生生的走到了一臉寒霜的顧伯懿面前,小小的緩緩拜了下去,聲音都微微抖,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
“俊兒給……給舅父大……大人請安了!”
他從小在鄉下長大,哪里曉得這些貴族間的禮儀,都是裴夫人臨時教的。
顧伯懿看著跪在他面前的那麼一小只,頓時心頭的憋悶越發沉重了幾分。
可又覺得他可憐,他的妹妹估計最反的便是這個孩子,可畢竟是里掉下來的,能怎麼辦?
“罷了,罷了,起來吧!”
“以后好好做人,不可學你那畜生父親!”
楚北檸眸一,覺得這話兒太傷一個孩子自尊,忍了忍還是不說了。
“既如此,朕一會兒在梁王府設宴,大家給朕個面子,喝杯酒,這事兒就算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