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秋死死拽著裴恒的角,一雙溫潤的眼眸滲出水意,自帶著楚楚可憐之姿。
裴恒對這樣的子最是無法抗拒,嘆了口氣,抱了懷中的玄朔道:“別當著孩子的面兒吵,我這一次來便是想給孩子辦個一歲的生辰宴。”
“朔兒已經一歲了,也到了抓周的時候了,清秋有什麼話放在后面說,好嗎?”
裴恒聲音沙啞,帶著幾分連日趕路的疲憊,這些日子裴家的事讓他們所有人都心力瘁。
此時他是真的很累,即便是累到了極致也記得玄朔這個孩子快要滿一周歲了,別人孩子該有的儀程,他也會讓顧清秋的孩子有,這個不會落下。
從京城到亳州八百里路,他幾乎跑死了馬,對裴家人便說是去江南有一樁買賣要他親自談。
此番裴家上下都關心大哥的去向,他不論說什麼,裴家人都信。
不得不說玄朔對于裴恒來說是很好用的借口,但凡提到玄朔,顧清秋都不敢再說什麼。
是真的怕,這個男人表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其心殘忍,手段狠辣,本不是他的對手,若是真的傷到了孩子,都對不起太子殿下,況且那也是的孩子啊!
顧清秋抓著裴恒的手一點點松開,渾的力氣覺都被掉了一樣,差點兒癱下去。
裴恒忙一把將扶住,隨即將懷中的孩子給了邊的心腹嬤嬤抱走,他打橫將顧清秋抱了起來。
“你放開我!”顧清秋掙扎卻被裴恒死死抱住。
“別!你子不好,該休息了!”
裴恒抱著懷中的子,覺又瘦了許多,不心底微微有些焦灼。
他將顧清秋徑直抱進了暖閣里,小心翼翼放在了床榻上,俯看著,聲音沙啞低沉帶著幾分的威脅。
“清秋,別耗盡我們彼此的耐心,我喜歡你,你許是不記得那個春日了。”
“那次詩會上,你一襲書香了我的夢,我就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喜歡和思念。”
“我知道你喜歡的是我大哥,對不對?”
顧清秋登時臉上的盡數褪盡,藏在心底的被人再一次無的穿,還是被裴朝的弟弟穿,像是在的心口捅了一刀。
只覺得銳痛襲來,痛到不過氣來。
顧清秋眼底的絕狠狠刺痛了裴恒的心,裴恒吸了口氣苦笑道:“若你嫁給我大哥,做了我的嫂嫂,我此生便是無,我自會離開京城去戍守邊地,一輩子不回來,不見你,我會默默祝福你們。”
“可你竟是做了太子妃,那……”裴恒了口氣俯在顧清秋的耳邊低聲道,“那就對不住了。”
“此生除了不和我大哥搶人,任何人別想將你從我手中搶走,任——何——人!”
他眸底閃著明暗不定的,抑著心頭滔天的,恨不得現在就將拆開吞腹中。
顧清秋渾戰栗,看到了這個人眼底的瘋狂。
對上的是個本無法通的瘋子!
的那一套世家禮儀,從小耳濡目染的道義規矩,在此人面前本一文不值。
顧清秋眼底的驚恐讓裴恒心底的平復了下來,他不想傷害,可便是如他父親顧相那個老學究一樣頑固不化。
他吸了口氣,吻了吻的發梢,上很好聞的花香讓他差點失控,還是忍住了,緩緩起拉過了一邊的錦被幫蓋好。
“歇一會兒,朔兒在我屋子里呆著。”
裴恒說罷轉走了出去。
顧清秋死死抓著被角,不敢妄,這個瘋子若是真的惹怒了他,會對朔兒不利的。
他一直都拿孩子威脅,卻沒有毫反抗的余地。
有時候真的恨自己的弱無能,孱弱,子也,除了滿腹的詩書竟是沒有一點子法子,捂著臉痛哭失聲。
屋子里顧清秋的哭聲,讓裴恒腳下的步子頓在了那里,想要轉到底還是沒有折返回去。
他定了定神,他不能再由著的子來了。
顧清秋的份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行事,顧伯懿那廝可不是好應付的。
他也不能將在這里藏一輩子,總得跟著他回裴家,他會和生一個孩子,孩子也得認祖歸宗的。
他曉得會恨他,可既然抓進了掌心里的寶,他決不能再松手了。
之前是高高在上的明月,他是匍匐在面前的屑小,如今明月在懷,他太那月了,到已經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裴恒走出了暖閣,外面兩個仆從躬立在一邊。
“四爺!”
“我代你們的事今晚就辦好,紅燭和喜字,但凡是親用的件兒都備好。”
“是!”
“還有那蠱藥尋到了嗎?”
一個仆從忙躬道:“已經尋到了,此番那蠱師到碼頭了。”
“馬上送到這里來,過了今夜我會帶夫人離開,我再強調一次,那蠱藥對夫人的無害吧?”
“回四爺的話,絕對無害,只是會讓人忘記過去,僅此而已,剛服藥種蠱的時候可能會昏昏沉沉一些,不過很快就好了。”
“等人醒來后,過去的前塵舊事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裴恒眸一閃,眼底掠過一抹狠辣,他不是個好人,他在顧清秋面前至始至終都沒說過自己是個好人。
他就是這世上的大惡人,而很不幸偏偏被他看上了。
“下去準備吧,等我們走后,此一把火燒了便是。”
“是!”
裴恒靠在了椅背上緩緩閉上了眼,他不能再等了。
京城的局勢變化多端,這些日子雖然父親忙著大哥的事,可到底也對他了疑心。
一次兩次可以蒙過去,若是真的被父親知道廢太子的妻兒在他的手中,父親一定會殺了清秋和玄朔的。
晉武帝既然下令屠戮了廢太子滿門,便不會再給他的后代任何機會。
他也是被的沒了辦法,這世上最好的藏人的法子,便是將過去的一切全部抹去。
從此眼里只有他這個夫君,他會帶著先回京,藏起來,等他們生出孩子再抱回到裴家,便是看在孩子的份兒上,父親也不會再對清秋做什麼。
到時候給清秋換個份,換一張臉,就能永遠以裴家四夫人的份活在他的世界里了。
便只是想想這件事,裴恒心頭都難以掩飾那一抹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