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宸和玄昭狠狠掐著面前的黑影,剛要痛下殺手不想竟是對上了安王玄清驚慌失措的臉。
一時間兄弟三個是說不出話來。
玄宸瞬間明了,安王也派了人探到了關于玄鶴的蛛馬跡,這是不放過任何機會讓玄鶴去死。
雖然之前他瞧著玄清分外的痛恨,可最起碼現在在對付玄鶴這方面來看,他們三個人的步調竟然是出奇的一致。
玄清看到太子和靜王的這個架勢,也瞬間明白了什麼。
方才在詩會上,他們幾個都看出來玄鶴和他們七皇嬸的關系不一般,此番定是都敏銳的嗅到了這不尋常的氣味,自然是跟著來了。
玄宸率先松開了玄清,玄昭也放了手輕輕拍了拍玄清被他抓得皺的袖訕訕笑道:“原來是三哥啊?這麼晚了,三哥不睡也是來看風景的啊?”
看風景?玄清暗自磨了磨后槽牙,冷冷笑了出來。
他定了定神,大家都是人,事已至此誰也清楚他們三個人都是為了玄鶴而來的。
玄清淡淡笑道:“聽聞山頂的風景很好,還有一溫泉,這些年讀書太過用功了些,了些寒涼,膝蓋疼的不行。”
他嘆了口氣道:“想要乘著夜去山頂泡泡溫泉,緩解一二。”
“太子殿下,靜王你們這是……”
玄昭一愣,忙點著太子玄宸笑道:“太子哥哥這一次圍剿悍匪,在戰場上勇猛殺敵,了些輕傷。”
“正好兒聽聞顧家別院的溫泉不錯,也想要來泡泡!”
玄宸暗自罵了一聲玄昭,他哪里有傷了,這小子竟是詛咒他。
他還是緩緩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
玄昭隨后點著自己的脯道:“這幾日你們也曉得,七弟我場失意,心灰意冷,難之極,就陪著大哥一起來泡泡溫泉。”
“哦,原來如此,”玄清眸一閃,住了臉上的嘲諷沖玄宸躬道:“大哥,既然我們都是來泡溫泉,不若大家一起去,如何?”
玄宸暗自冷笑,這小子已經徹底同玄鶴分道揚鑣了,此番怕是不想要玄鶴死,不過這也正合他的心意。
“既如此,大家反正也是閑著無事可做,一起去吧。”
“是!”
玄清忙跟在了玄宸后,同玄昭三個人一起沿著林間的小道兒朝著山頂行去。
此番山頂確實修建著一園子,園子里種著各種名花名草,分外的雅致。
不過玄宸他們并不是去這一園子里,而是去了園子后面很僻靜的溫泉。
溫泉就在山里,顧家不知道從哪兒請了工匠,按照原來山的走勢,卻在里面修建了一方亭臺池子,池子套著池子,分外的好看。
每一池子里都是熱氣騰騰,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道,若是在里面泡上一個時辰那就著實的舒爽了。
此番玄鶴冷著臉站在了池子旁邊的曲橋上,即便是長風和青山也沒有隨跟著,他定定看著靠在曲橋邊喝茶的裴未央。
這一次的裴未央全然沒有了白天在詩會上的端莊賢淑,剛剛從池子里走了出來,換了一件水紅長,外面披著一件鵝黃的罩衫,將的姿襯托的分外曼妙多姿。
的頭發散在了肩頭,端著茶盞,也不喝,就那麼靠在圍欄上,顯出了幾分慵懶。
可臉上的愁苦卻是真真切切從眉眼間暈染了出來,像是個病人一樣,若無骨。
這樣的姿容著實的撥人,不過玄鶴的眸間顯然多了幾分不愉。
他方才在詩會結束后其實準備帶著楚北檸離開的,那個家伙但凡是在這里一天,就會攪合得天翻地覆。
其實在他心還有一些擔憂,總覺得這一次詩會的調調不是很對,他不放心留楚北檸這個炮仗一樣的家伙在這里。
可剛要帶著自家王妃離開,不想裴未央差人塞了一張絹條給他,讓他來山頂的溫泉池邊一聚。
玄鶴一年前在父皇舉行的圍獵大會上,被人下了毒。
到現在他也沒有查出來誰給他下的毒,但不像是他的幾個皇族兄弟干的,那些人還沒有那樣的本事。
可他不管怎麼查,就是查不出來幕后的那個人,迫著他不得不將的自己邊所有的親信都換了一遍。
如果不是長風和青山從小就跟著他,他也相信這兩個家伙不可能背叛他,不然他連長風和青山也差點兒宰了。
即便如此,還是賞了那兩個心腹一人五十軍,畢竟讓主子中了那麼嚴重的毒,他們兩個人也愿意罰。
那一晚他差點兒死在了帳中,就在他被劇毒折磨的快要死了的時候,突然一個子闖了進來。
他那個時候已經全完失去了理智,下意識將那個子當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想第二天醒來后,清醒過來的玄鶴卻發現躺在懷中的居然是七皇嬸裴未央。
他頓時愧疚異常,而且后來也查明那毒的解法很是邪惡。
他上的毒盡數過在了裴未央的上,從此他欠了一條命,便是要想方設法還了。
可他不欠了的命,還欠了一個清白。
那瘋狂的一晚,讓玄鶴到現在想起來都微微發抖和戰栗,從未有過的覺,卻又令他恥不堪。
他此時定定看著裴未央,心頭不知道為何除了愧疚,竟是沒有太多別的東西,只是愧疚而已。
所以不管裴未央何時何地,讓他做什麼,他盡量會滿足。
之前裴未央想要他和安王結盟,他便是和安王結盟。
讓他讓出幽州十六城給他的弟弟裴朝,他也將自己的勢力從十六座城里撤了出來。
這一次隨州旱災,本來是他執掌的功勞,可安王想要搶功,他也讓了。
但是唯獨讓他不能容忍的是安王居然將手的太長,設局讓楚北檸下獄,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想到這里,玄鶴不微微一愣,什麼時候楚北檸了他心中的底線,不能了?
玄鶴定定看著裴未央嘆了口氣道:“你且再忍一些時日,章王在軍中的實力太大,我暫且扳不倒他,等扳倒他后,定然還你一個自由之。”
“還有……”玄鶴頓了頓話頭道:“安王那邊,恕我以后不能遷就了,他現在也不愿意遷就我。”
“不過我答應你,若是我贏了那個位置,你們裴家不會倒。”
“若是我失敗了,死了,我也會在死之前護著你一人周全!”
“周全?”裴未央苦笑了出來,緩緩站了起來,走到了玄鶴的面前,抬眸定定看著他,“那你可以娶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