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檸看著裳霓等人道：“你們排好隊。”

那些下人們早已經習慣了楚北檸的吩咐，自覺的排了一行。

楚北檸又請求幾位主審命人搬個凳子來。

董坐不住了，猛的一拍驚堂木道：“大膽犯婦，這里是三司會審不是你梁王府里過家家！”

“如此嚴肅之事，豈是你兒戲的地方？來人！”

“你閉！”太上皇一直都沒有開口，此番是真的被董給吵煩了，冷冷瞪了他一眼。

董這下子不敢跳了，忙訕訕坐了下來，卻是更加坐臥不安。

楚北檸冷冷笑了笑，暗道就數你能嗶嗶，這下子舒服了吧？

李興義卻是個實打實的行派。

“來人，搬凳子來！”

楚北檸很默契的沖他比劃了一下。

李興義心領神會道：“再搬一張椅子，還有桌子來。”

不多時東苑的那些下人紛紛排了一隊，裳霓第一個，坐在了楚北檸對面的椅子上。

楚北檸隔著一張桌子，和面對面的坐著。

裳霓莫名其妙的看著楚北檸，不知道自家主子又唱的哪一出。

不過看到主子這個樣子，裳霓反而不心慌了。

主子行事越是特立獨行，越能將事兒徹底辦妥了。

“裳霓，你把手臂平放在桌子上。”

裳霓忙點了點頭，抬起手臂平放在了桌子上。

楚北檸閉了閉眼，深吸了一口氣，卻是抬手搭在了裳霓的手腕上，隨后抬眸定定看著：“我問你，我那些手稿你過手腳沒有？”

“你在我的手稿上放過什麼藥沒有？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

楚北檸這一出子是真的把正堂里所有的人都雷到了，徹底雷得外焦里。

梁王妃不會是真的瘋了吧？

還有這種玩兒法？

這不是傻子才會做的事嗎？

這麼問，所有人肯定都會回答不是，難道還說是，被抓起來千刀萬剮不？

最最關鍵的是，楚北檸竟然邊問還邊將手搭在那些下人們的手腕上，這不是明擺著開玩笑嗎？

可是當著太上皇的面兒，又是這麼嚴肅的場合下，楚北檸這個玩笑怕是開大了吧？

裳霓也是懵了，頓在了那里不知道該說什麼？

楚北檸的眼神很冷，這讓裳霓覺得很陌生，不再是過去那段兒時間機靈古怪又可可的主子了。

像是能把你的人心都看了，那眼神能看到一個人的靈魂深去，有些怕的慌。

董一看楚北檸居然真的把公堂當作是兒戲，頓時輕松了起來。

這個人什麼，對，黔驢技窮！垂死掙扎！

錢大人也愣了，梁王爺果然娶了個傻子！

李興義不有些捉急，大姨子這是在干什麼玩意兒？

公堂上居然還給自己的仆從們把脈，治病救人來了？

他咳嗽了一聲本來想提醒大姨子注意點兒公堂秩序，不要胡作非為。

否則他真的幫不了了，若是死了，依月一定會難過的。

依月現在還懷著孕，太難過了，對他的孩子不好。

李興義又咳嗽了一聲，這一次咳嗽的有些夸張，夾雜著飛沫，直接噴到了一邊錢大人的臉上。

錢大人抹了一把臉低聲道：“李大人若是生病了，可以換個人來審。”

董剛要冷嘲熱諷，卻是對上了太上皇冷冽的表，到底不敢說什麼，緩緩坐正了子。

楚北檸冷冷看著裳霓道：“裳霓姑娘，你是不是在我的手稿上涂抹了什麼藥？是還是不是？”

裳霓忙搖了搖頭道：“主子，我沒有我哪兒敢！”

“是還是不是！”楚北檸聲音沉了下來。

“不……不是……”裳霓是真的嚇壞了。

楚北檸又問了幾個問題，都老實回答，可表幾乎要哭出來了。

主子在懷疑嗎？怎麼這麼難過呢？

問完五個問題后，楚北檸臉上的表重新變得溫了起來，低聲道：“裳霓，對不住了，剛才兇了你，以后我再和你解釋。”

裳霓頓時一愣，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來。

跟著便是劉嬤嬤，還有幾個在東苑伺候過的仆從，一共是十一個人。

即便是小廚房里的燒火丫頭，也一并算在了里面。

所有人都問完了，每個人都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

即便是太上皇也等的有些不耐煩，看著楚北檸道：“到底是誰？梁王妃找到了那個人沒有？”

楚北檸沖太上皇躬福了福道：“回皇祖父的話，那個人檸兒找到了。”

四周圍觀的百姓頓時一片嘩然。

“什麼這就找到了？”

“這不是給的下人們把脈嗎？”

“這樣也可以嗎？”

太上皇的眉頭蹙了起來，死死盯著楚北檸道：“愿聞其詳！”

“皇祖父，”楚北檸掃了一眼四周議論紛紛的百姓，最后看著太上皇道：“每個人呢都會說謊。”

“而且有的人說謊的時候，幾乎沒有人能識別出來，畢竟這世上太會裝的人有很多。”

“說清楚點，”太上皇現在有些被楚北檸搞糊涂了。

楚北檸淡淡笑道：“皇祖父，您且聽我說。”

“每個人都會說謊的，可是當謊言被拆穿被質疑的時候，他們往往都會據理力爭。”

“不過，”楚北檸定了定話頭，“一個人可以欺騙所有人，但是的會很誠實。”

“當他的謊言被質疑的時候，他表面會裝的若無其事，會矢口否認他所做的事。”

“可這個時候，他心是慌的，真正撒謊的人被人揭穿的時候，一定會心跳加速，脈搏上的表現也會異于常人。”

“所以，”楚北檸轉過看向了裳霓等人：“這里面只有一個人撒了謊，他的脈搏和其他沒有撒謊的人，會有很大的不同，這就是我要找的人。”

四周頓時傳來一陣陣的氣聲，竟然還能用這個辦法，實在是厲害。

太上皇也是眼底掠過一抹驚訝，果然他沒猜錯，這個人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眼神冰冷，定定看著楚北檸道：“好，梁王妃的辦法總是別出心裁。”

“那你告訴我，那個謀害我的人是誰？”

楚北檸的眼神漸漸從霓裳等人的上緩緩掃了過去。

氣氛張到了極點，人人都只能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聲。

楚北檸的視線落在了一個人的上，緩緩抬起手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