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說是晉武帝,即便是太上皇也詫異萬分,甚至都直接從自己兒子手中將工部的那些冊子拿了過去。
太上皇凝神翻看了許久,隨后嘆了口氣苦笑道:“差一點兒差錯損了一個奇才……”
只太上皇這一句話,分量便足夠了。
那邊的斛律古早已經癱在了地上,臉煞白,不可思議地盯著同樣跪坐在地上還在背著數據的曠亦。
不!他本就不是人!
正常人不可能有這般的能耐!
晉武帝臉稍稍有幾分掛不住,可曠亦這樣的曠世奇才他也不能真的給殺了。
況且但凡是個眼睛不瞎的,早已經看得清清楚楚。
斛律古搶了曠亦的功勞,還栽贓陷害,甚至滿口謊言。
他沖曠亦擺了擺手道:“不必背了!”
曠亦呼出了一口氣,幾乎要暈倒卻被楚北檸搶上一步扶住,隨后將地上的斷指收進了一個袋子里,給宮人用冰塊存起來。
“張!”楚北檸又取出來兩顆參丸塞進了曠亦的里。
參這種東西得分開服用,一起服下,人的脈不了,會死人的。
此番瞧著他又虛弱了下來,忙給他服下吊著他的氣息。
也不知道皇上如何置他,他們現在還需要再等下去。
晉武帝垂眸看向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斛律古冷冷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
斛律古早已經嚇癱了,下意識看向了一邊臉鐵青的安王玄清。
玄清心頭咯噔一下,突然從皇家護衛的腰間出了佩劍,手起劍落徑直刺穿了斛律古的心臟。
“王……王爺……”斛律古捂著不停冒著的傷口,不可思議地死死盯著安王,張了張卻是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緩緩倒在了地上。
四周的貴們驚呼了出來,正位上已經臉煞白的裴貴妃忙站了起來。
“大膽孽子!你倒是要干什麼呀?”
噗通一聲跪在了晉武帝的面前磕頭道:“皇上息怒!這孽子定是被那斛律古騙了!驚怒加之下才宰了這賊人!”
“還請皇上恕罪!”
“父皇!兒臣錯了,”安王方才那一劍刺死了斛律古便是擔心斛律古將他的說出來。
這一次他在隨州城了那麼多手腳,斛律古便是他的左膀右臂。
若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的事被斛律古抖出來,他便是真的無力回天了。
玄清沖晉武帝重重磕頭道:“父皇,兒臣本以為這廝是個可勘用之人,不想竟是個沽名釣譽的小人!”
“兒臣也是誤會了曠亦,才縱著斛律古這廝釀了大禍!都是兒臣的錯,還請父皇責罰兒臣!”
晉武帝定定看著面前盡表演的兒子,心頭卻是升騰起前所未有的失之。
這麼多兒子里,只有這個兒子樣貌才最像自己。
當初他和鄭皇后親的時候,他還是個王爺,為了拉攏鄭家他不得不同意了這門親事。
其實他最喜歡的人是面前跪著的裴貴妃,他還是在年的時候就認識裴老將軍的兒,兩個人可謂是青梅竹馬。
不想差錯讓心的人做了妾,連個正妻的名分也沒有給。
他對心頭有愧,故而的幾個哥哥,包括現在的幾個侄兒都是軍功在的將軍,他也沒有過多限制。
生下的兒子,他自然更多看顧一些,從小就將玄清抱在膝蓋上寵著,不想寵出來這麼個玩意兒?
晉武帝的咬繃得的,今兒不重重責罰這個小畜生是不行了。
竟然當著他和太上皇的面兒殺人,還將他們這些長輩們放在眼里嗎?
晉武帝閉了閉眼,緩緩抬起手剛要下旨,不想一邊的太上皇緩緩道:“今日是我這個老東西的壽辰,已然死了一個,其余的便算了。”
“清兒也是個不懂事的,還是見識太了些,才會被人蒙蔽,以后多辦些差事便是了!”
安王登時松了口氣忙沖自己的皇祖父磕頭。
“孫兒謝皇祖父疼,皇祖父教訓的是,以后皇孫自當好好吸取教訓,不再那小人蒙蔽了去。”
晉武帝看著自己的蠢兒子,更是心頭糟糟的難。
這個兒子被他寵壞了,他自己的父皇其實更中意太子,可他卻喜歡老三玄清,此時瞧著玄清這個傻樣子,他心頭第一次對自己的喜歡生出了幾分懷疑。
父皇勸他不要計較玄清的事,并不是為了這個皇孫開,而是忌憚裴家。
京城中寧遠侯府裴家和靖北候府楚家是兩個極端。
楚家家主生不出兒子來,一連九個兒。
裴家是連著九個兒子,兩個兒。
裴家長公子更是戰功卓著,風流倜儻,與玄鶴齊名大晉戰神之稱,年紀輕輕便做了柱國大將軍,麾下百萬雄兵。
這個時候若是置了安王,怕是裴家的人也安不住。
偏偏玄清這個傻子還以為皇祖父疼他,舍不得責罰他,竟是油腔調起來。
晉武帝一時間氣悶至極,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太上皇卻更對曠亦生出了幾分興致,他緩緩道:“來人,給曠公子賜座!”
四周的人微微一頓,看向曠亦的神變了幾分,這個臭小子因禍得福怕是了太上皇的眼,以后定是前途無量。
太上皇看著曠亦道:“我瞧著你算這些數字很是拿手,倒也是快捷得很。”
曠亦忙忍著疼痛站起來沖太上皇行禮道:“因為草民用了一種新的算法,才有此結果。”
“新算法?”太上皇眉頭一挑,他這些年禪位給了兒子,自己也是難得清閑喜歡研究這些東西,不生出了幾分興趣。
“你這新算法是自己獨創的嗎?”
曠亦一愣道:“不是,是有人傳授與草民。”
四周的人頓時驚了一跳,曠亦已經是個奇才了,不曉得他竟是還有個師傅,那人不得厲害到沒變沒沿的地步?
晉武帝也來了興趣忙道:“你快說,你那師傅是誰?”
“若是可以的話,朕便征召他進宮為,我大晉缺這樣的人才。”
四周又是傳來一陣氣聲,按照大晉慣例但凡是被皇帝征召的員以后定是前途無量,封侯拜相也是有可能的。
一邊的楚北檸卻覺得這小子要壞事兒,怎麼現場的畫風有點點變了?
放才還是生死攸關的庭審現場,現在變了氣氛良好積極的招聘會現場。
曠亦神定了定,還是抬起手一字一頓道:“傳授我新算法者正是梁王妃。”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齊刷刷看向了退回到玄鶴邊的楚北檸。
不是吧?怎麼可能是楚家的這個傻子呢?
太離譜了吧?
晉武帝似乎也是耳鳴了一下,歪著頭看著曠亦道:“朕好似沒聽清楚,你說你的師傅是誰?”
曠亦吸了口氣,這一次聲音更大了幾分,一字一頓道:“是梁王妃!”
楚北檸暗自頭疼,這下子玩兒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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